第8章 芳心早已许给他人了
“她不和那些富家公子哥一起，偏偏整日和那酒楼的招待厮混，真不知道脑子里想得都是些什么，真是有辱名节啊！”
“你说这冯县长德高望重，这女儿却一言难尽，他也不管管自家女儿。”
“你们在乱叫什么，小心我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诶，你们有本事做，还没胆量听啊，外面可都传遍了，你家大小姐都和那招待睡一起了。”
容亿年听得压不住心中的愤怒。
只一巴掌，这声音，这力度。
要是没有旁人真想呼呼自己的手掌心。
“大小姐，你的手有没有打痛啊。”
春秋和容亿年都愣住了。
“你打我作甚。”
“你们说这些话不就是想我打一巴掌嘛，我当然得如你们的愿，还不快滚，是想再挨我一巴掌吗？”
“我家大小姐都让你们滚了，还杵在这里干嘛！”
二人灰溜溜地跑了。
春秋惊讶地看着大小姐。
“当然得打，年年是我的好朋友，我可不想他受到污蔑。”
“都说了不要叫我年年。”
“诶，你这小子倒还不乐意了，你本来就比小姐小，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连话都不敢和大小姐讲，现在还敢顶嘴了。”
春秋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大小姐，好似希望大小姐同她一起取笑一番。
“莫要再说了，年年好不容易话多了些。”
“大小姐你偏心。”
“我怎么会偏心呢，我可是一直都说你是我最亲近的人。”
“好吧，有大小姐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春秋满脸骄傲，朝着容亿年吐了下舌头。
只是这大小姐的零用钱越来越少了，现如今二夫人掌管着府里的吃穿用度，自己过得那般奢靡，对大小姐却是抠抠搜搜的，看二小姐的身姿，就知道她吃得有多好。
“今日不能请你们吃大餐了。”
“只要能和大小姐一起，我吃什么都可以。”
春秋踢了容亿年一脚。
“你怎么跟个木头呆子一样，也不知道表示一下。”
“无论如何，我会一直跟随大小姐。”
“这才有我小弟的风范嘛。”
三人吃好便兴冲冲地去放风筝了。
大夫人还在世的时候最喜带大小姐出来放风筝。
望着这九天之上的纸鸢。
当初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悲伤。
“小姐，不是你提议放风筝吗，是没了兴致吗？”
没有，我们快去吧！
“你看着大小姐傻乐什么，又不是你在放。”
容亿年有些不好意思，将视线放到远处。
“春秋，快来接一下我，我手都酸死了。”
春秋立马跑过去了，眼里满是兴奋。
冯世界席地而坐，累得气喘吁吁的。
“真的很久没来放风筝了，自从母亲生病后就没来过了。”
“你母亲是如何生病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自从父亲纳妾后，母亲就开始有些不舒服了，大夫只说母亲身体根基不好，如今正好爆发了，只能靠些补药调养身子。”
又过了几年，大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有时候还没有意识，冯世界听闻常远有一枚药材可以延续生命，调养生息，便想让父亲派人去寻寻，她不想母亲就这样离开自己。
“你不要再这样折腾你母亲了，大夫都说了无药可救，如今靠着我买的补药才能活到现在。”
“你怎能说是折腾母亲，她现在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你就连最后可以救治母亲的法子都不愿意试一试。”
“那药材且不说有没有，要去之地路途艰险，你不要命我可要命。”
“你怎么如此薄情寡义，要不是母亲当年倾尽所有、付出一切地帮助你，你这个穷苦书生能有现在的官职与荣华富贵。”
冯县长毫不犹豫地打了一巴掌。
冯世界的眼泪被打出来了。
“你是想把我气死吗，你要去赶紧去，回不来别怪我。”
“你不去我自己去。”
“大小姐都走了，你也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她母亲当年只不过是在我的仕途之路上出了点钱而已，要不是她对我死缠烂打，我怎么会娶她。”
“我让下人给你沏壶茶吧！”
“还是二夫人你会心疼人，谁会像她母亲那样毫无情趣，过去那几年都没给我生个儿子出来。要不我们早些进房间，你也早点怀上我的儿子。”
“大小姐，今日太晚了，还是明日再去吧。”
“可是母亲的病等不得。”
“大夫人要是知道肯定会伤心的。”
冯世界一听到大夫人，就随了春秋的意思。
“你今夜好好睡一觉，明早我会过来。”
“嗯。”
冯世界兴许是累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入睡了。
春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生怕把大小姐吵醒了。
春秋找到张叔，拜托张叔七日之后找个理由出来接她们回去，县长和小姐这样大吵，明日出去肯定不会行方便的。
“张叔，这些银子你收着，接下来的几日你帮忙打点一下，照看好大夫人。”
“不要的，不要的，我本就是大夫人带来的下人，照顾她是我本分之事。”
“张叔就别推辞了，只要记得几日之后来接我们便好了。”
天还未完全光亮，大小姐就着急忙慌地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临走前嘱咐春秋照顾好大夫人。
“大小姐，我同你一起去常远吧，行李我也已经收拾好了。”
“你走了我担心母亲无人照料，还是留在府里我也放心些。”
“我已经托张叔照顾大夫人了，大小姐别担心。”
“春秋，多亏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做的这些比起大小姐为我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值一提。”
到了常远后根本就找不到那枚药材，甚至还花了很多银子托一个当地的带路。
大小姐没办法就又原路返回了。
“谁知在客栈碰到你，你当时都快被打死了，我实在不忍心。”
冯世界看着容亿年的眼睛。
“当时你的眼睛被雨水打得睁不开，我还为你用衣袖挡着呢。”
此刻容亿年的眼里星光烂漫，心里千红万紫。
这一刻恍如街道里对视的二人，再无其它。
容亿年心里发誓今生一定要保护好大小姐，她是这万千世界最重要的存在。
“快来啊，大小姐，我放的风筝可高了！”
“这就来。”
她跑向春秋，一袭蓝衣，随风飘舞。
“我就把你们送到这里，我看着你们进去。”
“年年你也赶紧回去吧。”
刚一入大门就碰到二夫人。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的徐为林哥哥来了，在里面等了你好半天了。”
“他怎么来了？”
冯世界没想到他会来。
这会儿已经兴高采烈地小跑进去了。
隔得有些远，容亿年没能听清楚，只是他也进不去这府里。
徐为林看到冯世界走进来立马起了身。
“几年不见，你都长得这般大了，都可以嫁人了。”
这冯世界见到她的为林哥哥倒是有了平日少见的撒娇。
“你又取笑我，你不也没娶。”
“要不我娶了你如何。”
“别开玩笑了，你是我哥哥。”
徐为林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和你的为林哥哥一起玩嘛，他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娶妻一事，专门过来向我提亲。”
“我的婚事不需要你做主。”
“你怎么跟为父说话的，你想让徐少爷白跑一趟吗？”
“这个事情只能我自己说的算，为林哥，我真只当你是我亲近的哥哥，还望你理解。”
“你这逆女，怎么如此……”
“县长，没事的，既然世界她不愿意，你也不要强求，我想单独和她说两句。”
冯县长听到这里，也只能和二夫人一起出去了。
“你说这大小姐也真是不知好歹，本来还想趁这次把她嫁出去。”
“嫁不嫁容不得她。”
“我几月前在一次诗会上听闻你母亲的事情，我也想借这个机会来看看你。”
“谢谢为林哥的关心。”
“你是不是不想离开这里，你我成亲后我也可留在这边，生意我是一样的做。”
“并非这样，只是我早已心有所属，还望哥哥你另觅佳人，以你的条件可以寻个比我更加知书达礼的女子。”
“是谁能获得你的芳心啊”，嘴上虽然笑嘻嘻的，实则心里极度不痛快，以往冯世界整日围着他转，这一别之后变化竟如此之大，甚至还有了心上人。
“你不认识，在他给我送簪子之时，我就已经心生好感了。”
“那我也送你一支簪子，是不是我也可以啊。”
“你少打趣我。”
二人略微有些尴尬。
“好了，你今日就留在这里吃饭，我让他们做些你爱吃的。”
“谢谢世界，果然还是你记得我的口味。”
晚膳后两人又聊了聊，徐为林说了一大堆他在外面的所见所闻，这也引得冯世界大有兴趣，不知不觉都快过戌时了。
“时候不早了，为林哥哥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好，过几日有空我们再聚聚，我再同你讲些更有趣的事。”
“好，我到门口送你吧。”
这花园到门口的一小段距离，二人也是相谈甚欢。
门外石像内侧的容亿年早已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为林哥哥，路上小心。”
“你也是早些休息，我先走了。”
待徐为林走远后冯世界也准备进屋了。
“大小姐”，这声音低沉失落，那样子好像一只不得宠爱的落魄小狗一般。
“容亿年，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到你的什么哥哥回来了，所以我想等等看，而且你们好像聊得很开心。”
“你怎么这么傻，你不会还没吃饭吧。”
“嗯，我一直在这里等着。”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春秋看见自家大小姐急匆匆地从厨房出来，想问问，只是这大小姐也跑得太快了吧。
“给你，饿坏了吧。”
“我不吃，我先回去了。”
“叫你吃你就吃，你怎么跟春秋一样不听话。”
容亿年接过大小姐手上的食物吃了起来。
“我和他没有什么，他是我小时候一起玩的哥哥，如今回来探望一下，因为好久没见了所以多聊了一会儿。”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我就是想告诉你。”
说完还替容亿年整理了被风吹的乱糟糟的头发。
容亿年一动不敢动，任凭大小姐拨弄头发。
要不是夜色，他们的眼神，他们的表情早就显露无遗了。
远远就听见春秋在喊大小姐。
“你赶紧回去吧，我先进去了。”
“你到底去哪里了，我看见你从厨房出来半天没回房间，我想着出来寻寻。”
“别担心，我就是去送送为林哥哥。”
容亿年傻站在那里，痴痴地傻笑着。
“大小姐，你为什么不答应徐少爷的婚事啊，他多好啊！”
“那我把你许给他好不好。”
“大小姐又这样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