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未知的噩梦
他们走进了帐篷，阿渊接过阿燕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然后还给他，道：“究竟怎么回事啊？”
阿燕问：“什么怎么回事？”
阿渊道：“就是五天前他忽然闯进来，然后你们又把我带到这儿，总该告诉我怎么回事吧？”
阿燕拿起自己的水壶喝了一口，道：“事情很复杂，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先睡觉”
阿渊撇了撇嘴，就躺下来睡觉了。
他是睡到中午才醒的，阿燕正在外面的小河刷马，见他走过来便道：“醒了？等等啊，我先把马洗了，再带点吃的给你”
旁边也有人刷着马，之前那个语气轻蔑的男人道：“哟，你怎么真把他当贵的养了？”
阿燕没说话，男人又看向阿渊，道：“看着个头小，想不到是个不要脸的狗”
阿渊双眼一瞪，怒道：“你说谁是狗！
阿燕赶紧挡着他道：“阿渊，别冲动”
坐在石头上十五王子看向传来动静的地方，露出饶有兴趣的目光，对旁边的人道：“喂，你还记得他谁吗？”
旁边的尉迟战礼刷着马，往那边瞥了一眼，道：“记得，大梁那边的太子嘛”
“你记得，他估计是不记得了，之前他可凶了”，十五王子勾唇笑道：“那时他看上去像一头恶狼一样，恨不得撕碎我们”
说完，他就走过去喊道：“好啦好啦，别吵了别吵了”
男人笑着道：“我都懒得管这小不点”
十五王子走过去，朝阿渊蹲着，双手抱着膝盖，道：“小不点，气性很大嘛”
阿渊在阿燕的身后小小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回去，却又被十五王子提了起来，道：“走什么？你不是没吃东西吗？我请你啊”
阿燕道：“王子……”
十五王子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给本王一个解释，明白吗？”
阿燕不知该说什么了。
十五王子就把人带到自己刷马的地方，把人放下，阿渊赶紧走上去，十五王子却道：“敢乱走就打断你的腿”
阿渊下意识握紧拳头，但没再动了。
十五王子从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个饼，递给他，道：“吃吧”
阿渊看着这个比自己脸还大的饼，伸手接过后就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十五王子笑道：“你现在吃东西的时候像一头狼，可真凶啊”
阿渊被这大饼噎到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十五王子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哈，真弱”
阿渊瞥了眼十五王子手中抚着的马，不禁沉思，十五王子却以为他是感到愤怒，不禁又觉得没意思。
看来只是个愣头青。
阿渊忽然道：“你已经知道我叫什么，那你也该告诉我你叫什么”
十五王子嗤笑道：“你算什么东西？”，而且这人真的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阿渊道：“那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赢了你，那我就永远都叫你的名字”
尉迟战礼没忍住笑出声来，十五王子也是没想到会被这么弱的人示威，嗤笑一声，道：“赌什么？”
阿渊指向他的马，道：“就赌我骑马会超过你”
旁边的人传来一阵笑声，阿渊恍若未闻，十五王子也是笑得前仰后合，道：“哈哈哈……你？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腿有多短？”
还敢挑衅他。
十五王子勉强自己直起身来，抹了笑出来的眼泪，道：“可别说我欺负弱小，只要你能骑上马，还不被踢下去，那就算你赢了”
“那我要的马呢？”
十五王子拿过别人的马，这马可高了，拍了拍马的头，道：“我看你怎么哭鼻子”
阿渊走过去，接过牵马的绳子，冲他得意地露出笑容，然后整条手臂都缠住了绳子，一只手抓着马蹬，一跳，颇为狼狈地上了马。
他是撞在马背上的，有些不舒服地喘了口气，却很快露出得逞的笑容，朗声道：“赢了！”
阿燕就在旁边看着，没想到他真的上去了。
十五王子也是一愣，注意到了他的手，道：“喂，你的手不痛吗？”
阿渊没在意这个，而是挑眉道：“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
见他对王子如此猖狂，中年男人狞笑道：“不就是骑上去吗？有种你跑啊！”，说着他蓦然拔出尖刀插进了马的身上，马儿受惊尖叫，仰着起来就冲了出去！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道：“不是挺能的吗？有种你操纵马停下啊！”，只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十五王子骑马迅速跟了上去。
十五王子上去拔刀刮了缠在阿渊手臂的绳子，再把人扯进自己前面。两人策马回去后，十五王子就翻身下了马，发现阿渊颤抖不止，不禁皱眉。
还是太弱了啊。
阿燕向十五王子微微颔首，就赶紧扶着阿渊走进帐篷里。
看着他们离开，十五王子平静地瞥向中年男子，他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
尉迟战礼连忙道：“王子，兄长只是一时糊涂”
十五王子双手环胸，没有说话。
这边，阿渊浑身颤抖地瘫坐在地上，忽然抓住阿燕的手，不住地哆嗦道：“救我……救救我……”
阿燕连忙道：“没事了阿渊，现在你已经没事了”
可阿渊什么也听不下去，颇为凄厉地叫着，双手死死地抓着阿燕的手，双眼红红的。
“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杀了我……杀了我……”
——我有个母妃，她是个善良又天真的人，只是一旦被抓到，哪怕是被陷害的，就要面临酷刑。我觉得这样改良过的，就很适合你。
恍惚的，眼前浮现出自己的双手被绑着，绑在一个木驴头上。
阿渊猛地惊醒起身，旁边的烛火随着他的动作一颤。他的身体冷汗直流，忍不住抱着自己，大口大口地喘气着，外头已经天黑了。
阿燕睁开眼睛，起身道：“阿渊，你醒了？”，伸手想碰他，他却瑟缩着，颤抖道：“不要过来……”
阿燕手指一顿，放柔了声音，道：“是做噩梦了吗？”
阿渊咽了下口水，勉强恢复了精神，道：“……没什么”
阿燕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有些低烧，先喝点水继续睡吧”，然后把水给他，他喝了一小口，就躺下来继续睡了。
这次，他梦到了很奇怪的场景。
他梦到的是白皑皑的一片大雪，自己就这么狼狈地走着。莫名的，他想告诉眼前这个自己……别去。
醒来后，阳光穿过帐篷，阿渊起身伸出手来，阳光刚好照到他的手心，手腕则处在黑暗中，他伸手摸了摸手腕处缠着的布。
这是他失忆后醒来时就发现了，阿燕说他不可以解开，他也摸不到布的下面是什么。
他吹灭旁边的蜡烛，起身走了出去，结果迎面就撞见了十五王子。
“哟，醒了？”
阿渊想绕过他，他却向旁拦着去向，浅笑道：“是找阿燕吗？本王子派他去部队那了，不会回来的”
阿渊一怔，道：“不会回来？”
“对啊，他抛弃你了”
阿渊转身就要走，十五王子拦住他，道：“开玩笑的，我派他提前去部队那，我们留这两三天，看看都城里什么动静”
阿渊虽然听不太懂，但还是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去部队那？”
“最迟三天后”，十五王子半拖着将人往自己的帐篷里走，道：“这段时间，本王子来照顾你就是了”
阿渊抵不过桎梏，皱眉道：“不用劳烦王子大人”
“不劳烦，照顾小孩子而已”
阿渊被逮着帐篷内，十五王子把食物给他，道：“吃吧”，他犹豫着接了过去，吃了一点就不吃了，五王子道：“你这饭量，就是小猫都吃得比你多”
阿渊不想跟他说话。
十五王子掏了掏自己的袋子，掏出了一个册子，丢在阿渊面前，道：“喂，你瞧瞧看”
阿渊捡起册子仔细看了看，如实道：“我不识字”
“哈？连这些字都认不出来了？”
阿渊不知道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搞什么，没好气道：“你认得，那你怎么不读给我听？”
没想到十五王子还真的拿起来了，瞧了半天，笑嘻嘻道：“真不巧，本王子也不会”
阿渊翻了个白眼。
“这是中原的文字，我不会很正常吧？”
“那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十五王子又往袋子里掏了掏，拿出了一本册子，道：“不过我有翻译过的本，是大梁向我们北狄投降的文书”
阿渊疑惑道：“大梁？”
“中原大梁开山立祖时期，就有着四位将军跟随着他们的太祖，家族自然也得到了功勋，昆仑程氏，襄阳曲氏，泉州楼氏，朝临白氏。只不过盛极必衰，过了百年之久，程家满门抄斩，曲氏落魄，白氏死绝户，楼氏早就迁走泉州，要不是出了皇后和将军，也是落魄的下场”
阿渊有些听不太懂，呆呆道：“哦……”
十五王子难以置信道：“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就一点都听不懂吗？”
阿渊觉得他简直莫名其妙，道：“我为什么要听得懂啊？”
“哼……”，十五王子嘟囔道：“一点战胜敌人的兴奋感都没有”
阿渊不明所以，问：“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