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精神病院
校长拿着一顶学位帽轻轻的拍了一下温以凝的头顶，两个人握了握手，对视着微笑了一下，毕业典礼算是完成了。此时的她正注视着大礼堂后排座位上的两个东方面孔的男性，其中一人正在假惺惺的用手帕擦拭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旁边的另一人则一边安慰着他，一边也有样学样的拿着一块手帕在一只眼睛上蹭来蹭去，主要是另一只眼睛戴着单边眼镜呢，不方便擦。
“你们俩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投入吧，我只不过是毕个业而已，又不是离你们而去了。”想到这里，温以凝有点无语，缓缓的向着台阶上走去，径直来到了两个人身边。
江海川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紧紧的跟她拥抱了一下，说了几句祝福的话语，然后退开一步，露出了鼓励的眼神。
木勒也赶紧走上前去，同样拥抱了一下，将在网上搜到的祝福语声情并茂的背诵了一遍，然后也让开了位置。
接下来走上前的是五号，他跟温以凝不熟悉，所以只是握了握手，祝她事业发达。
温以凝仔细看了看他，有些惊讶道：“你又升级了？现在身上有点人味了，不再是刚开始那样的人工智障了。”
她研究的是人工智能方向，所以对这个领域的变化较为敏感。
“姑且当你在夸奖我好了，”五号一边说着一边瞄了江海川一眼：“托老大的福，以后的升级可能会有麻烦到你的地方。”
温以凝微微点头道：“好说。”
最后，她的目光投射在闪电的身上，闪电用两条后腿站了起来，前面的两只小爪子向上抬起，“喵呜~”了一声，惹得周围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看了过来。
温以凝轻轻的抱起了它，仔细端详了一会，情不自禁的夸奖道：“真好看，阿川给我发过你的照片和视频，没想到本猫更可爱！”说完揉了揉闪电的小脑袋瓜，将它抱在了怀里。
闪电猫小鬼精，一边呼噜噜的哼唧着一边配合的趴了下去，它知道眼前这个抱着它的女人是江海川和木勒的生死之交，所以感觉很有必要与之搞好关系，以便进一步巩固自己在这个团体中的地位。
此时此刻，闪电的超规格待遇使得五号不由得有些羡慕，心想长的可爱就是优势，不但不会被叫做人工智障，还会被各种夸奖。它俩同样不属于人类，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经过一系列的毕业日庆祝活动后，温以凝带着几人来到了一个街边餐馆：“既然来到了这里，我请你们尝一尝炸鱼和薯条吧，还有当地特色哈吉斯。”
木勒翻了翻菜单，询问服务员：“可以来一份仰望星空派吗？”
服务员问道：“这是什么？没听说过。”
木勒掏出手机搜到了图片，拿给他看了后，服务员黑着脸说道：“我们店里没有这鬼东西。”
江海川叹了口气，跟温以凝解释道：“木勒这家伙对生活麻木的有猎奇倾向了。”
他点了份炸鱼配薯条，还来了几个炸洋葱圈，一份土豆泥和一个哈吉斯。
几个人各自点了自己感兴趣的食物，不过兴趣是有限的，因为这个国家的食物是出了名的不太美味。
“这家店的菜还行，就是种类有些单调，如果来来回回吃这些菜的话难免会吃腻。”江海川和木勒在品尝了几口后给出了中肯的评价。
“我的能力至今没有觉醒，或许我本来就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是当时的研究人员搞错了。”温以凝一边用薯条蘸着番茄酱，一边平静的猜测着。
木勒啃了一口汉堡无所谓的说：“如果你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能力，其实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至少不会像我们这样东奔西跑。对于我来说，干活时的各种受伤和死亡、复活，都快让我失去对生活的兴趣了。”
江海川赞同道：“没错，作为一个普通人，也是一种幸运。而且你是一个人工智能方向的博士，前途无量，不需要像我俩这样提心吊胆的到处漂泊，就为了一边躲避当年的仇人，防止被他们追踪到；一边又要主动寻找他们，以便先下手为强。”
“可我也想出一份力，毕竟他们也是我的仇人，”温以凝试探的说道，她也想往敌人的肋骨上插两把刀，出一口恶气，“我并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江海川和木勒对视了一眼后道：“我俩本来想要找你打探一下情况呢。因为之前意外得知有一个实验室的研究人员是这个国家的人，他最近回到了家乡度假。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因为我们在来这里之前去他家里拜访了一下，在他身上试验了一下最新研发的纳米炸弹，今天早上他的死讯就出现在了新闻里。”
木勒：“目标数量减一。”
温以凝惊讶道：“你们俩好随意的感觉！”
江海川：“一个月的时间内死掉两个得力干将，想必实验室那边已经警惕起来了。虽然表面上一个死于意外引发的爆炸，另一个死于内脏出血，但他们知道以我们的能力制造出这样的假象其实并不难。”
“那我们怎么办？”温以凝问道，
“回国，跟何适汇合，”江海川尝了口哈吉斯，不算难吃，但也算不上好吃，“他还有两年也要拿到博士学位了。”
温以凝好奇的问道：“那他治好自己的双重人格了吗？”
江海川一边嚼着炸洋葱圈一边说道：“没有，估计没个二三十年好不了了。”
木勒疯狂点头，表达了对这一观点的强烈支持。
三天后，南太平洋的一座孤岛上，一座很突兀的建筑物中，一个瘦削的老头、一个体形高大强壮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地中海老头正坐在一个会议室里开会，讨论最近一段时间因为“意外”去世的两个同事的真实死因。
地中海老头率先开口道：“可能我们想太多了？或许他俩就是意外死亡的，派人调查一下就好，如果是同行干的，那就找到主谋灭掉他们。”
待他发表完看法后，中年男子说道：“博士说的有道理，我去调查一下吧，如果是同行干的，我亲自来处理这件事。”
瘦削老头思考了一会后同意道：“野兽，你去调查一下吧。不过我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虽然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不大，但如果其中的几个成长起来也不是做不到。”
两个人齐声道：“什么可能性，大老板？”
瘦削老头回答道：“十年前将我们逼到死里逃生的那些实验体，如果他们成功的离开了那座岛，成长了起来的话，对我们是很大的威胁。”
地中海老头和中年男子对视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后重新看向大老板，中年男子请缨道：“反正都要去岛外调查这两件事，不如顺便去抓捕那些反叛的实验体吧，要么回来为我们效力，要么干脆消灭掉！”
瘦削老头点了点头：“野兽，你组建几支武装小队，带一些进化者一起去吧，这样保险一些。”
中年男子站起了身：“我现在就去部署！”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会议室，顺便关上了门。
遥远的东方，龙井市郊区的精神病院里，一个戴着眼镜的高瘦男子正对着洗手池上面的镜子自言自语：“在这里工作八年了，还是没能找出病因，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行或许得试一下物理治疗手段？”
想到这里，男子打了个寒战，不由得摇了摇头：才不要呢，电击太可怕了！
他摘下眼镜，洗了洗脸，想要清醒一下。今天值夜班，一会还要在院里巡视一遍，挨个查房，得保持旺盛的精力和清醒的头脑才行。
何适，神经科学在读博士研究生，目前在这所精神病院做研究，探索脑损伤或疾病引起的认知和行为问题。
八年过去了，他的研究方向依然没有任何进展——因为他自己也是一名精神病人。当初选择这个研究方向，是为了治愈自己的双重人格，也为了找到自己偶尔能看见鬼魂的原因。当然，他的导师、同学以及同事们丝毫不知情，不然他就会成为被研究的对象，由精神科医生直接变成被治疗的患者了。
“这个世界是没有鬼魂的，肯定是我小的时候脑神经受了损伤，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幻觉，导致临时的意识混乱和失忆”何适自我安慰道，“一定会治好自己的！”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脸擦干净，戴上了眼镜。
“何医生、何医生，院子里、院子里”一个小护士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缓一口气再说，不用着急。”何适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白天那俩闹事的狂躁病人从病房里跑出来了，现在正在院子里大喊大叫，吆喝着让别的病人跟他们出来”小护士停下喘了几口气，说话变得利索了起来。
“那行，咱们过去看看。”何适眼里闪过一道寒光，对于他自身没有出现过的症状，他没有多少兴趣。对付这种狂躁病人，他的手段向来就是快刀斩乱麻，强行控制住并押送回病房，消耗掉过剩的精力就行了。如果不够，喂点镇定类的药。还不够的话，不妨考虑电击。
说罢，何适跟着来报信的小护士向着“案发地”赶了过去。
院子里，一堆病患和护工围绕着正厮打在一起的俩壮汉，他们脚下还有刚刚被俩人放倒在地的四个护工。
何适扒拉开围观的人群走上前去站在一线吃瓜。
穿着被撕扯开两道大口子的黑色上衣的男子一脸不屑的表情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多管闲事，跟我无关的事情不要来烦我。”
正在跟他扯巴的白衣男子冷哼了一声：“哼！从不多管闲事？那么当年我看上了一个女孩，你为什么劝我赶紧跟女友分手？”
黑衣男子解释道：“那不算闲事，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早就看上你女朋友了，你们分手后我好跟她在一起。”
白衣男子闻言震惊道：“啊？那你后来为什么又劝我跟她和好？”
聊到这里，黑衣男子兴奋了起来：“因为我发现，你看上的那个女孩比你的女朋友漂亮呀，我转移目标了，嘿嘿！”他猥琐的笑了起来。
白衣男子见状大怒，照着对方的脸上使劲捶了一拳，两个人瞬间又厮打在了一起，几个回合下来双双倒在了地上，一边互殴着一边滚了几圈，双方僵持着依旧怒气难消。
何适扭头问一旁的病患：“他们怎么回事？”
旁边的病患道：“这俩货召集我们本来是要一起逃出这狗屁地方的，现在他们内讧了，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离开这里。”说完，他不经意的瞥了何适一眼。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病患往远离何适的方向跳了一下，大声吼道：“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何大恶人来了！”
周边的病患们一听赶紧向四周散了开来，不再围观中间的两个人打架，识趣地往病房的方向跑去。
“陈芝麻烂谷子的狗血剧情，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这俩人怎么一遍遍的说”何适一边小声自言自语，一边摘下了眼镜，准备对地上缠斗中的两人动手。
“咔嚓！”
一道闪电劈了下来，何适缓缓倒了下去，地上躺着的两个人也没了声息，一动不动了。
小护士愣了几秒钟，反应过来后大声求救道：“快来救人啊，他们被雷劈了！”
刚刚散开的围观群众再次呼啦啦的围了过来，不同的是，这次给了他们不少苦头吃的何大恶人也成了被围观的对象。
“还好，都有呼吸，立即送去医院抢救！”小护士给三个人检查了一下身体情况，发现性命无碍后当机立断的喊道。
围观的众人还算有眼力见，七手八脚的将三个人抬了起来，急匆匆往精神病院门口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