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采购手表
得知确切消息后，一下班赵阿姨便急忙赶来告知详情：“你们两兄弟要牢记，见面定于三号，周日的早上九点钟。”
易卫东复述一遍，确认无误后，感谢地说道：“这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赵阿姨。”
“理应如此，傻柱从小是我带大的，都已经三十岁，还没娶妻，谁不急呢？”
赵阿姨一边说，一边四处环顾。
看赵阿姨的举动，他知道她在寻找什么，还好她懂得分寸，没有随意翻看他的物件。
易卫东起身，拉开橱柜抽屉取出四个硕大的石榴，笑着说：“赵阿姨，这是我亲手摘的石榴，给孩子们尝一尝吧。”
赵阿姨欣然接手，略带笑意问道：“你呀，这么客气做什么，等傻柱回家，不会训责你吧？”
其实赵阿姨早就收进篮子，嘴上客套却并不反对接受。
她试探着问能否由易卫东代为安排这次活动及送礼事宜。
易卫东爽朗地说：“那是自然，日后事情有了眉目，让我哥好好回报您的帮助。”
“时辰也不早，我要回去备晚餐。
记住，到时候我会同柳小凤在公园门口等傻柱。”
赵阿姨再次叮咛。
“大婶您尽管放心，我哥绝不会失约。”
易卫东保证道。
他护送赵阿姨出门后，不久，傻柱一脸空白回来，显然是发现饭盒已不翼而飞，现在秦淮茹与他保持距离，不愿相见。
易卫东向傻柱传达约会日期的好消息时，后者开心得笑容咧开，询问具体细节。
易卫东答道：“据赵阿姨说是在三号清晨九点，在北海公园东门。”
傻柱笑道：“总算等到消息了，那天我会打扮整齐，给柳小凤留下深刻印象。”
傻柱料理了老母鸡，配以精心调制的酱料，再加热剩下的菜肴。
第一大早，易卫东匆匆起身用过餐，准备完毕之后，他再次来到古老的雍和宫鸽子市场，试图用120元的价格买一块正宗的上海牌全钢手表，只是还需要额外配上一张手表特有的凭证——表票。
尽管金钱并非难题，但这种稀罕的手表表票却成为易卫东追求的目标。
今天易卫东特地来碰碰运气。
经过地坛，他捂着口鼻以防尘土，悄然融入鸽子市场的喧嚣之中。
多次光顾让他对此地熟门熟路，他明白多数无物的行人其实是票贩子伪装，他们在手里拿着一迭迭票据，易卫东主动上前询问：“您这有表票卖吗？”
票贩子微微摇头。
他连续追问了好几遍都不得回应，直到最后一人，这位票贩子道出实情：“现在手表表票实在炙手可热，要买到手表票或自行车票在这里非常困难。”
闻言，易卫东不禁疑惑：“为何如此？”
见票贩子暂时闲暇，便解释道：“结婚必备先置备自行车与手表，这些是他人一眼能见的东西，一台缝纫机在家唯有邻居才了解。
相比起来，自行车手表更显得体面。”
这张票贩子看事情倒是挺透彻：现在的年轻情侣，一旦定下婚事，先给另一半选购一辆自行车，再筹备买块手表，出行时亮出手表就能引来旁人羡慕的目光，这是现今小青年最能撑足面子的事情之一。
郑爱明便是如此，确立恋爱关系后便立马给何雨水买了一辆自行车，接着准备积攒更多资金来添置手表。
说起此事，郑爱明满眼的骄傲与满足。
易卫东又和票贩闲聊片刻后，转移话题问道：“您的粮食票怎么卖？”
“细粮票每张是6毛钱，粗粮票则是2毛。”
票贩快速回道。
易卫东掏了两块钱，在手心里数了数后，买入10斤的粗粮票。
接过那整整10张面值一斤的粗粮票，易卫东心满意足。
细粮票分为国家和地方两类，主要应用于餐馆或食堂的食物购买。
例如，想吃一个2两的大白馒头，要么花上2两粮票外加现钱三分钱，要么四分钱，区别就在于用的不同等级面粉。
粗粮票则是本地发放，用来专门购买粗粮的票据，也叫做粗粮票。
考虑到与票贩交谈了好几句，若只询而不购未免显得唐突失礼，于是易卫东买下了10斤粗粮票，算是小小关照了票贩的一笔交易。
知道手表表票的稀缺难求后，原本易卫东打算离开。
这时不远处一阵嘈杂声响起，一个人大声喊着：“别推挤了，一张手表票而已，值得吗？”
易卫东听闻手表票的消息回头看向四周，已然围了十多人。
他也想加入排队询问价格，这时贩票的人一把抓住易卫东：“别挤了，就算你能挤进去，也买不到票。”
疑惑不解的易卫东问道：“这是为什么？”
那人撇嘴一笑，“等着瞧，马上就知道答案了。”
果然不过一分钟，就有几个壮汉过来驱赶人群：“都散开，散开！这票非胜利的人拿不到。”
那贩票的说：“看到了吧，胜利的手下掌控这市场，‘三转一响’的手表票别人可是抢破头都买不到。”
等人群散开，易卫东发现卖家竟然是先前碰见的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
中山装被这一阵势惊得，跟壮汉简单交谈了几句后，最终把手表票卖给了一位壮汉。
“瞧吧，其他人想买到都不容易，你要真是想去找胜利，那可要二十多块钱才能成交呢。”
那贩票的说。
既然胜利掌控着市场的进出买卖，当然会用这样的优势低买高卖，只是一幅不太光明的画面罢了。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那位先生开价顶多十八块。”
贩票人又补充道。
“谢谢你的消息，以后要是再需票，还来请你帮忙。”
易卫东说着。
贩票者笑嘻嘻的答应道：“好的，小伙子，我姓魏，排行老三，欢迎常来。”
随后，易卫东往那壮汉离开的方向走去，刚好撞见迎面而来的中山装。
心念一转，趁擦肩而过时开口问道：“同志，你还剩下手表票吗？”
中山装猛地停住脚步，警觉地反问：“难道你们是一路的？”
这话回应得古怪了，如果没有手票通常都直接否认，哪会这么盘问？看来中山装确实手头有票。
于是易卫东扯了扯围在手帕上的边缘，“我们曾有过交易，记得吗？我卖过面粉给你。”
中山装凝神细看了他一会儿，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买过面的人。”
将手帕重新包好，易卫东带着中山装走到一旁，确认道：“对，就是我。
你还剩手表票吧？”
中山装微微思索后说：“还有一张在，不过已经涨到二十二块钱一张了。”
票贩子先前声称，以不超过18元的胜利报价成交，这笔额外的2元似乎要在其他途径补回。
然而，从胜利那里买则需花费约25元，因此这个22元的报价算相对亲民。
易卫东神色无奈地说：“好吧，我买了。”
穿中山装的人似乎也因此舒了口气，像是完成了艰巨的任务一般轻松起来。
易卫东摸出22块钱递给中山装，顺利入手了手表的票券，本来想买对手中的表，但出人意料地，他最终还是拿到了它。
既然已收入囊中，首要任务将是去京城百货大厦，把上乘的全钢上海牌手表拿下，试试看能否在这个领域实现自行制造。
他计划着，就算没法造出，手表也能以加价卖出，毕竟需求旺，易卫东相信自己绝不会受损。
告别鸽市，他握着手帕，穿过安定门，坐104路公交到达王府井的商业大楼。
这是一座货真价实的大厦，北京最早的大型综合性购物场所，被誉为“新中国的首个零售地标”
。
京城上下倾力确保这里货物丰富。
远远望见，门内外人流如织，一楼多为日常用品店，原本打算逛一圈，但人潮汹涌让他无法接近，唯有借助侧梯上了二楼。
二楼宽敞许多，所有热门商品，如打字机、相机等，这里均有销售，并且价格不菲。
一路浏览下来，注意到有凤凰、永久牌自行车，价格同样约为150元左右，这与缝纫机相当。
想象秦淮茹家中已有一台缝纫机，便可猜到秦淮茹每天哭穷可能并非虚词，真正困境应是饿肚子，怎么不考虑将那台缝纫机变卖？至少上百元价值。
在售货员犹如审查嫌疑犯般的目光审视下，易卫东来到了手表柜台，这里的手表品种繁多，有来自上海的上海牌，也有天津的东风牌，标价都是每只120元整。
易卫东对着上海手表问道：“我能看看吗？”
女售货员一脸不屑：“你有票吗？”
她除了态度生硬并无过多问题，确实不无道理，毕竟身处京城百货大楼，易卫东将腕表票递给店员，店员接过后审视一番，然后定睛看向易卫东道：“即使有票，你也无法购买。”
易卫东急了，费了好大劲才弄到一张腕表票，钱哥早已准备妥当，现在到了地方，却碰上不愿意销售的状况。
他询问：“为什么我就不能买了？这票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