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世道混乱
许国生从男子摸头的表现可以看出，对方很满意今天的收获。
至于那笔钱，他估算着至少有一金了。
居然利用小孩博得世人的同情，借机谋利，岂有此理？！
许国生越想越气，脑门却再次被人敲了一下，这次比较痛，对方用力了。
吓得他一个激灵，赶紧回过神来，发现周围人都看着他，优先生已经气黑了脸。
“许！国！生！”
优治不断拍着讲台，恨铁不成钢道：“你在干什么？！又原形毕露了是吧？！”
身旁的烈媚低声取笑道：“你看看自己手里的墨笔，都被你削成啥样了？”
看着手中被削平了的墨笔，许国生自知有错，他向优治低头，羞愧道：“对不起优先生，我不小心走神了。”
优治不断回想着许国生最近的好表现，才渐渐消气。
他摆了摆手：“学习之道，切记要持之以恒，不可半途而废！”
“是，学生受教了。”许国生虚心改正，削好笔尖，重新认真听课。
放学后，优治询问许国生有没有需要解答的问题。
许国生一心想着关于小乞儿的事，即使有，他也违心说了没有，优治便由他离开。
“云萍，云萍！”
许国生快步追上还没走多远的云萍、烈媚。
云萍驻足，皱着眉头，转身警告道：“站住！我今天可没允许你跟着！”
烈媚说道：“云萍说过，只有你在学堂里表现得好，放学后才能送她回家，今日你惹恼了优先生，还痴心妄想呢？”
云萍眉头皱得更深了。
虽然对方说得没错，但她实在不想让烈媚对她和许国生之间的事指指点点。
她一直都不怎么喜欢烈媚，对方的行事风格让她反感。
不过，好歹对方在她危难的时候，愿意留下来帮她，所以云萍不介意与烈媚当个表面朋友。
因此她没有翻脸。
许国生无视烈媚，他喘几口气后，将在课堂看到的情况详细说给云萍听，烈媚只是顺带。
烈媚率先发表看法：“我还在想你为何走神呢，原来只是因为这件事，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许国生这才看向烈媚：“那你……”
“我什么我？”烈媚似乎知道许国生要说什么，将其打断，“你真以为能帮到那位小乞丐？”
“这里可是长安城外，没有衙门管辖，难道你要特意跑上几里地，进入长安城报案，让人缉拿拐童贼？”
许国生有些惊讶烈媚的学识。
他还没搞懂该用什么身份称呼那位男子呢，烈媚就已经知道对方的职业名称了。
还是书读得少了！
“我正为此事烦心呢！”
云萍一脸愁容道：“这种乞丐无法收留，因为拐童贼会反咬一口，把‘拐童’的恶名定在好心人头上，结果更糟糕。”
烈媚接话：“所以，若你真有收留那小乞丐当童养媳的念头，还是趁早放弃吧，免得好处没捞着，还惹了一身事。”
“不应该啊！”许国生很疑惑，“这怎么恶人先告状？难道小乞儿不能站出来说明真相？”
两女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智障，没有丝毫掩盖。
烈媚翻白眼，懒得跟许国生解释。
还是云萍不忍心许国生如此无知，开始引导他：“你觉得为什么会出现‘拐童贼’这种职业？”
许国生想都不用想，直接说道：“因为利呗！无利不起早，若是没好处，谁愿意干这种违法的事？”
“还不算太傻，”云萍点头，“那我再换个问法，既然这是违法职业，为什么还存在？”
这下许国生卡壳了。
他苦想许久，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因为……暴利？导致那些千刀万剐的拐童贼宁可违法，也要尝试？”
他心里还在想：这和小乞儿不敢说出真相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烈媚评价道：“如果这是阅读理解题，你的回答只能勉强及格。”
云萍这才解释道：“拐童贼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这些人用大部分利益，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渠道，换取庇护。”
烈媚做出总结：“因此，拐童贼若是找人合伙反戴罪名，无论小乞丐说什么都没用，甚至下场比不说更惨，”
“小乞丐很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即便有人想收留，她也不会同意的。”
两女的话，给许国生上了一堂很重要的课，他的内心彻底震惊，无以复加。
实在难以想象，世间竟然会存在这么荒唐的事情！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一想到小乞儿被打后，连眼泪都不敢擦的场景，许国生就心疼。
比自己还小的年纪，本该天真快乐、无忧无虑的成长，却因为被拐而受苦受累、任劳任怨，让恶人享福……
岂有此理？！
“办法当然有，”烈媚说道，“找到拐童贼的据点，然后剿贼，就这么简单。”
“说的当然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云萍开始与烈媚斗嘴。
她最讨厌只会嘴上说说的人，比如贵虬升。
“与我何干？又不是我被拐，我也救不了。”烈媚耸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下云萍彻底生气了，她尖叫起来：“你还有良心吗？！”
“如果有良心就能够救人，我绝对会有，”烈媚嗤笑，“问题是我无能为力，那么有没有良心还重要吗？”
“真希望拐童贼抓的是你，而非小乞儿。”云萍说不过烈媚。
“只能说那小乞丐没用，”烈媚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倘若我被拐了，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找机会让拐我的人付出代价！”
她自知今天不可能再去云萍家学习了，转身便走，同时留下一句话：“与其照别人的要求活着，不如照自己的想法死去。”
云萍愣在原地。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只剩她一人，许国生早已不知踪迹，似乎在她与烈媚斗嘴时就离开了。
云萍突然内心一颤，她隐约感觉许国生并不打算放弃。
难道对方真打算去救小乞儿？
她连忙向许国生的家跑去，想要劝阻许国生打消救人的念头。
就像烈媚说的，既然无能为力，为什么要参与？万一陷进去怎么办？
她越跑越快，从未有过的失态。
疯了！都疯了！
烈媚是，许国生是，现在连她云萍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