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社会动荡
优治有些惊讶。
按理说许国生认真学习的日子绝对不会超过半个月，可是这一次，许国生已经坚持了两月半，而且还在坚持！
对方的成绩也有非常明显的提升，从经常不及格，飞跃到稳定八十分以上，偶尔几次甚至突破了九十！
这让优治险些喜极而泣。
要知道他还是很喜欢给这群孩子教书的。
许国生这位孩子王最不让他省心，如今却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打心底为许国生而欣慰。
学堂里，还有一个人因为许国生的改变而惊讶。
他的同桌，烈媚。
一开始，烈媚的想法与优治一致，认为许国生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没在意，对方向她请教时，她有些敷衍，甚至不耐烦。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烈媚渐渐看出了许国生真的很用心在学习，对方放学后也不去撒野了，甘愿留在学堂里复习功课。
这让她对许国生多少有所改观。
两人的关系变得缓和，不再像以前那么僵了，至少烈媚愿意认真回答许国生提出的各种学习问题。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晚上听见许国生的哀嚎了？
云萍自然清楚许国生为何在努力，也正是因为她清楚，所以每当许国生有所进步，她都会由衷感到开心。
这证明了许国生没有骗她，不过平时相处的时候，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变化。
她不会因为许国生说了那么一两句情话，就迷失心智主动与许国生亲近，她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给许国生机会，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了，之后要看对方懂不懂得把握。
唯独贵虬升依旧不在意许国生的改变。
毕竟他眼高于顶，除非有人能把他超越，否则没人能入得了他的眼睛。
如今的贵虬升已经看开了：没必要巴结云萍这样的女生。
以他的学问，往后报考的学府不是云萍能比的，平步青云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到了那时，云萍恐怕要反过来巴结他才是，还得看他脸色，他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的。
贵虬升回过神来，优治正在为学子们解释何谓“桎梏”。
“所以，‘桎梏’之意，便是一种限制。它可以限制手脚，可以限制空间，甚至可以限制思想。”
优治指了指头顶，继续向学子们解释：“我们头顶的天，也是一种‘桎梏’，”
“从古至今，无数人渴望能破天而出，看看所谓的‘混沌’究竟如何。”
轮到贵虬升展现才华的时候到了，他立即高举右手，优治便点头让他发言。
“我们赤国的九州，其中就有代表‘天’的‘苍州’，它的主城‘飞苍城’，正是怀着‘飞上苍穹’的博大志愿。”
贵虬升的发言引得优治带头拍手称赞：“不错不错！大堂主所言甚好！”
优治下意识看向许国生，以前是害怕对方捣乱，要盯紧些，现在反而是希望对方能明悟他所说的内容。
见许国生皱着眉头，似懂非懂的样子，优治关心道：“国生，可是还有不懂的地方？”
许国生点了点头：“有是有，但我已经记在‘疑问册’里了，放学后再向您请教吧，现在不能耽误大家继续学习。”
“嗯，也好，”优治抚着下巴的一小撮胡子，欣慰一笑，“媚儿，你先替我看看能否帮国生解惑吧！”
就在他准备继续授课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位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
她双手捧着一个瓷碗，衣服破破烂烂，全身沾满污垢，散发着刺鼻的酸臭味。
“叔叔，各位哥哥姐姐们，求求你们了，可怜可怜小乞儿吧！”小乞儿的声音并不响亮，却能让人听得清楚。
她的声音颤抖，弱小且无助。
对于这位小女孩的到来，学堂里有许多人宛如见到了瘟神，纷纷哀嚎出声：“唉！怎么又来了？！”
面对大家这样的表现，小乞儿的眼睛立即涌出泪水，带着哭腔不断重复着：“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唉！”优治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从衣怀里掏出钱袋，拿出两张一银票，放到小乞儿的瓷碗里，然后说道：“小女娃，快些离去罢！莫再过来行乞了。”
“优先生，莫给！莫给！”
“她下次还会来的！我爹娘说最近已经见过好几个来这儿行乞的小乞丐了，一定是同伙！”
学堂顿时闹哄哄的，烦心的云萍突然狠狠一拍课桌，怒声大喊：“安静！”
这声怒喝，使得学堂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小乞儿在不停地鞠躬道谢：“谢谢！谢谢！”
许国生盯着小乞儿离去的身形，若有所思，却突然被烈媚敲了一下脑门。
“还看？不如去收留她当个童养媳？”烈媚白了许国生一眼。
她指着“疑问册”的问题：“‘什么叫做限制思想’？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要记下来吗？莫非是存心跟我捣乱的？”
“有问题都可以记下来，我记的这个问题难道不是问题？”
许国生习惯与烈媚斗嘴，理直气壮道：“人的思想真会被限制吗？我不信。”
烈媚懒得跟他斗嘴，直接举例道：“思想当然存在桎梏，就像这重男轻女的世道，不正是思想被限制所导致的吗？”
许国生有心反驳，可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合适的例子。
正巧，优先生开始讲授下一道内容了，他只好默认烈媚说得对，然后继续认真听讲。
听到一半，许国生无意中瞥见窗外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刚才来这里行乞的小乞儿，对方一路小跑，目标似乎是一位背靠大树，站着乘凉的中年男子。
许国生连忙低头，装作做笔记的样子，然后眼睛斜视，用左眼眼角看向窗外，盯着那两人的一举一动。
男子身形瘦弱，戴着草帽，许国生看不到对方的脸，但通过对方的举动，他看得出对方在左右观察，确定周围没人。
小乞儿从她那破烂的衣服里，抓出一把钱，全部递给男子。
中途掉了几枚钱币，男子连忙去捡，然后扇了小乞儿一耳光，把她手里的钱夺过。
许国生见状，气得手中发力，折断了石墨笔芯。
他借机拿出小刀，一边削墨笔尖，一边继续观察。
从小乞儿那一颤一颤的肩膀，他知道对方在哭，甚至不敢擦眼泪，又抓了第二把钱，不过明显比第一把少。
男子将两把钱共在一起，清点两次后，又搜了小乞儿的身。
直到他确定钱财已经全部上交，这才摸了摸小乞儿的脑袋表示奖励，然后强行牵起小乞儿的手，两人就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