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徐可的病，黑车司机
名叫徐可的女孩抬起脑袋，看着白诺，又看看后头的纪言。
她空洞不见丝毫神采的双眼，闪烁两下：“不过，在这之前。”
“我能不能吃完午饭，再离开呢？”
纪言看了眼时间，现在正是正午时分。
白诺沉吟一下，反而转头笑着对纪言询问：“搭档，你怎么看呢？”
“10分钟就好。”
徐可抬起头看着纪言，眼神依旧没有神采，但纪言却仿佛感觉到，她在哀求。
哀求？
纪言纳闷了。
徐可这形象，跟整栋楼住客所描述的癫狂完全相反。
住客们是怎么被她折磨地发疯的？
还是说，这诡丫头在伪装自己……
得到了默许，徐可跳下了沙发，小跑进厨房里，随后从冰箱里摆着一盘食物出来。
食物不知放置了多久，甚至已经发霉发臭。
但徐可抱在怀里，拿起筷子，却是一口一口吃地津津有味。
最后，连一粒米都摸进了嘴里。
像是回味每一粒的味道……
然后，她抬起头，看着纪言两人：“好了，走吧。”
白诺却盯着徐可，微笑地说道：“你这副模样，可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徐可歪着脑袋，像是思量什么，接着说道：“是因为我还没发病。”
“我只要发病，就会失去意识，至于发生什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每次发完病醒来，邻居们都很憎恨我。”
“也很惧怕我。”
“所以，我有病，得治。”
“我配合你们，去了医院，治好了，我就能回来了。”
徐可歪着的脑袋，幅度越来越大，甚至能听见脖子骨骼的挤压声：“这对我而言，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她双手捧着脑袋，用力将自己的脑袋摆正了回来。
脖子处留下了一块淤青。
徐可并不在意。
看着说话正常，举动怪异的纪言，一时间神色变化着。
难道这个徐可，也是跟院长那双胞胎的小女儿差不多的情况，体内住着一个怪物？
怪物一出来，就开始折磨这里的住客？
白诺捏着下颌，他走上前，手指捏着徐可那一块淤青。
徐可也没有甩开他的手，就这么平淡地看着他。
片刻，白诺微微笑道：“要爱惜自己。”
徐可表情没有变化，幽幽说道：“医生，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走吧。”
“回医院了。”
白诺拍拍纪言的手表。
纪言看着徐可，带着一丝疑虑：“我们应该核对一下信息。”
卡片上，虽然有徐可的身份信息，但没有照片。
按照身份描述，眼前的女孩都符合了，但始终不知道模样……
“不用了。”
白诺摆摆手，他的脸色倒是很确信：“徐可这个身份，没人会主动愿意假扮。”
“因为他们都知道，被带去死灵医院，会代表什么。”
纪言听他这么讲，眼睛微闪，稍稍点头：“说的也是。”
20分钟后。
徐可被白诺和纪言带出了屋舍公寓。
公寓内，许多住客都冒头了，他们看到这一幕，一片欢声雀跃，不少住客更是相拥而泣，公寓内的阴森都被扫去了。
这让纪言都忍不住再重新打量身旁的徐可两眼。
文静，乖巧。
她究竟是怎么把住客们逼疯的？
徐可深深地眺望公寓。
她看着住客们的喜笑颜开，眼眸出现了一些阴霾，然后扭过头。
现在看来，屋舍公寓的住客们很正常。
甚至连丁点恐怖元素都没有。
可为什么先前那司机反应这么大，并断言他们没法活着出来？
片刻后，一辆出租车驶来。
车内的司机面色和善，他盯着纪言三位，露出憨厚老实的笑容：“三位去哪里？”
白诺笑着问道：“死灵医院，走吗？”
“当然走。”
“价钱？”
“都行，你们看着给。”
司机很热情，还跑下车亲自给他们开门。
纪言看了眼出租车的尾部，那里凹陷了一大处，并且车尾箱还有未干的血迹。
只是这一眼，纪言就确定了一点。
这出租车不安全。
是辆黑车！
纪言不动声色，擦拭了一下戒指，给白诺传达了心声。
白诺的戒指闪烁一下。
他以同样的方式回复一句：“我知道。”
“坐的就是黑车。”
“？？”
纪言眼神迷惑，白诺却已经带着徐可上车了。
“娃，怎么不上车？”
“要不要叔叔抱你上车？”司机盯着纪言，笑容依旧憨厚。
可那眯缝的眼睛里，却隐晦地流露着让人发毛的精芒。
他说着，伸出黝黑的双手。
纪言侧身闪开。
“不用了。”
“还有叔叔你别笑了，你笑起来，就跟要吃小孩一样！”
听到这句话，司机脸色一僵，可笑容依旧，仿佛凝固在脸上，已经拿不下。
上了车，车子缓缓驶动，车窗外迅速被一层白雾所覆盖。
车内，异样的安静。
司机一边在开车，一边在咧着嘴笑，还时不时盯着后视镜，好似在车的尾部总有什么……
白诺摸出了那把剔骨刀，轻轻地擦拭。
坐在中间的徐可，乖巧地坐着，咬着手指一言不发。
贝齿咬破了指甲盖，流出鲜血，可依旧没停……
而纪言，总感觉车子的车尾箱不时传来声响。
“师傅，大概什么时候到医院？”
“很快啊，一个小时不用。”
师傅说着，嘴角咧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那就再慢些吧。”
“你在这附近绕圈子。”
“绕到六点，黄昏褪去，夜幕落下。”
白诺突然的话，让司机愣住。
他异类一样盯着白诺：“为什么？”
“难得出来一次，回去太早做什么，那地方就跟牢笼一样。”白诺将剔骨刀平放在胯间，双手枕着后脑勺。
“车费也不会少你。”
司机也不介意这有大病的要求，笑着就答应了：“成！”
徐可啃着手指头，目视前方的白雾：“太晚回医院，我怕我……发病。”
白诺笑眯眯地看着她，胯间的剔骨刀流动光泽：“我们是医生。”
“你发病，我们会有办法让你平静下来。”
徐可扭头盯着白诺，她的食指被咬的血肉模糊：“我体内的怪物，可没这么好说话。”
白诺依旧毫不在意地表示：“再怎么不好说话，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徐可眼神幽然，不再言语。
气氛略显诡异。
纪言看着指间闪烁不定的戒指，他眨眨眼，从背包里拿出一包薯片，吃了起来。
咔嚓咔嚓……
吃的声音很大，碎屑掉落遍地。
司机瞥见了，脸皮微微抽搐，但没有说话。
时间流逝。
车外的白雾逐渐变地灰暗。
徐可缓缓开口：“医生，你们出来没有时间限制吗？”
“十二点前，要带病人回去。”
“时间很充足。”白诺笑道。
这时候，一直盯着儿童手表的纪言，忽然又听到了车子后备箱的声响。
将包装袋里最后一点薯片倒入口中，纪言将袋子随手丢在地毯上。
接着，盘坐在座椅上，对司机说道：“师傅，你后备箱有个姐姐。”
“她一直在叫你。”
一听这话，司机手中的方向盘出现了一些裂痕。
他笑容带着几分干涩：“没有的事。”
“怎么没有。”
“她在叫你停车，打开车尾箱，那里面好闷。”
纪言拿着纸巾，擦拭嘴角的油渍：“而且，不止一个姐姐。”
“还有其它几个哥哥姐姐，她们都在叫你，催促你呢。”
“她们还在问你，那把刀去哪里了？”
嘎吱！
车子猛地停下。
司机紧握方向盘，双手都在激烈抖动。
他生硬地扭过头，笑容扭曲着，眼球死死盯着纪言：“不好意思，车子好像抛锚了。”
“我下车去查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