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七层”的诱惑
在刚刚来到第六层时，我明明已经确认过，这里再没有再向下的入口。
而此时此刻，灵感探知清楚地让我察觉到了“第七层”的存在。
我顺着感知的指引，在一尊巨大的白玉神像背后，找到了新出现的入口。
然而，与其他几层不同，第六层通往第七层，只有一个窄窄的洞口。
除此之外，也再没有像之前那样盘旋向下的阶梯。
我探头向下望了望，可看到的却只有一片漆黑。
更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在我试图对地洞使用灵感探知时，竟然完全没有效果。
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回土办法。
顺手抄起一块金砖丢了下去，可却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听到回响。
究竟要不要下去？我蹲在洞口旁犹豫不定地许久。
我当然知道，能从赤松子的手下生还，完全是凭借着误打误撞的运气。
如果下面再有一个像他那样的对手等着我，能不能活命可就要打个问号了。
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下面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
而且我很清楚，那绝不是简单地出于对宝物的贪婪和对未知的好奇。
我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应该下去，这是一种很难用文字表达的心情。
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有什么东西需要我。
我必须下去。
随着我犹豫的时间越久，这种心情就越是强烈。
死就死了。
于是，我幻形成伏夜君，果断地俯冲进了洞口。
在穿过一层黑暗后，我顺利地降落在神秘的第七层。
虽然这里依旧昏暗沉寂，但我失灵的感知却重新恢复。
我丝滑地转换为青木神卫的形态，发现刚刚丢下的金砖也安静地躺在地面上。
我根据飞行的时间和速度估算了一下距离，发现两层之间并非隔了很远。
而我在上面之所以看不见光亮也听不到回响，大概率是由于那层黑暗区域的缘故。
准确地来说，那似乎并非是单纯的黑暗，而是某种阻隔了空间之间联系的“暗物质”。
暗物质？我对自己现在居然可以如此自然地给出这么中二的判断而感到惊讶。
人果然是被习惯支配的动物，想不到才短短几天，我的世界观竟已发生了剧变。
害，不去想这些东西了，眼下还是先看看这一层究竟埋藏着什么秘密吧。
随着我迈开步子，两道亮光忽然出现，原来是两旁巨大的烛台自燃起来了。
令我惊讶的还不止于此，那蜡烛燃烧出的火焰竟是绿色的。
绿色的火焰包裹着淡蓝色的焰心，使这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我仔细观察，在烛台的背后，还站立着一尊尊青面獠牙，手持兵器的黄铜雕塑。
我继续向前走着，烛台也持续地随着我的脚步亮了起来，倒是方便。
道路的尽头，一道帷幕横亘在了中间，将两边完全隔离开来。
虽然说是帷幕，却并不是由某种布料组成的，而是像玻璃似的透明物质。
之所以说像，是因为我知道那也不是真正的玻璃，甚至并非实体。
由于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所以只能勉强地做一个比喻。
我能感觉到咒文般的金色线条如同波纹一样不时地闪现，就好像落日的余晖。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触碰了一下，却被无形的力量弹出了几米远，还中断了幻形。
几乎同一时间，帷幕后的逐渐亮起，一个巨大的宝座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宝座上坐着的，是一个戴着面具，身披战袍的可怕巨人。
在他一左一右的柱子上，还刻着两行大字。
“宴坐水月道场”“降伏镜里魔军”
正上方的牌匾上，则赫然写着“空花缘影”
“主命大鬼王·傩面”系统提示蓦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两手拄地，害怕的动弹不得，竟然忘记了站起身。
而当我想站起来时，却发现双腿已经软得根本使不上力气。
也许你会疑问，那么丑陋瘆人的蜘蛛和蝙蝠都见过了，为啥此刻还会如此害怕。
那么我只能告诉你，它们和眼前的鬼王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那些怪物只是相貌恐怖，本质上却没有给我太强的压迫感。
而这大鬼王虽然是类人形的，却莫名地激发出了我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总而言之，他所产生的气压，绝非常人所能承受的。
“你是何人，居然能来到此地？”
“我我我”
望着主命大鬼王面具后如两团火焰般的双眼，我竟结巴到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是天庭派你来的？”
他继续向我发问，而我却只能哆里哆嗦地摇了摇头。
“嗯？原来只是一个凡人吗？！”傩面的语气变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不住地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里。
在沉默了数秒后，也许是傩面有意地收敛了自己的威压，我才感觉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理智也慢慢战胜了恐惧，终于能够进行正常的思考。
“你叫什么名字？”傩面再次发问。
“鹿子野。”我老实地回答道。
“为何来到此地？”
我将大门封印松动，自己不知为何在这里醒来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当然，并没有提及手把竹和赤松子的事儿。
“原来如此，不过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
“什么？”
“并不是因为封印松动你才会进来，而是因为你的进入导致了封印松动。”
原来是这样吗？看来这个傩面要比赤松子懂得多。
“还有，你不该对吾有所隐瞒。”
“没，没有呀。”我装傻道，却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就凭你，能一路来到这儿？”
“其实，我也是误打误撞的。”我还在试图狡辩。
“别的姑且不说，你如何能躲得过壶中仙？”
“壶中仙？你在说啥，我咋听不明白。”
“撒谎！”随着傩面一声巨喝，我感到强烈的压迫感再次袭来。
“你，你是说赤松子吧？”我赶紧坦白，恐惧感这才再次消散。
“对，是他，你击败了他？”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不见了。”
“不要再跟我打马虎眼了，你身上带着两件宝贝对吧？是用它们吗？”
我一时语塞，想不到他竟然还能察觉到我物品栏中的东西。
“你遮遮掩掩的，莫不是怕吾夺了你的宝贝不成？嗯？”
“那我又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嘛，我莫名其妙地就忽然出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有这么多的怪物，差点就死了，全靠有个神器傍身，怎么能轻易说出来呢。”
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情，我崩溃式地一口气向傩面抱怨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傩面忽然大笑了起来，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吾才不会稀罕你的东西，只不过是想拿你解解闷而已，不愿意说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