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乖,专心点
吻雨点般落下,他抵着她的额头,细碎的吻充斥着情欲的味道,她再不敢随意撩拨,这些时日,承平城笼罩着战火阴霾,慕今北常常昼伏夜出,有时候她醒来时枕边清冷无痕,便知他根本未归。
前世,她恨他入骨,两人的交集,最多也就是在慕府家宴上扮好伉俪情深的桥段,只是她没想到慕今北这么早着手布局。
俊美无铸的面容刹那间近在咫尺,那距离,近到气息都喷在她唇瓣,比亲吻还撩。
“乖,专心点。”慕今北点漆的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柳念能清晰地看见慕今北眼底翻涌的偏执和爱恋。
他欺身向前,抬着柳念的下颌,狭长凤眸肆意张狂,侵略性的吻长驱直入,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柳念每根汗毛都在空气中发抖,强烈的战栗感让她不自觉呢喃。
原本她还想同他说些什么,可慕今北像是将她看透一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她,让她随着他沉沉浮浮,脑海中不着边际的人和事渐渐消散在瑰丽的交缠当中。
夜色完全降下,卧房内只有柔和的淡淡桔色的灯光,柳念柔弱无骨的伏在慕今北怀中,指尖若有似无的在他心头画圆圈。
“今北,我从未跟你提过,我还有一个哥哥叫柳堰吧,幕府的人都知道我跟哥哥,当年我们经常去慕府老宅的湖畔花园去放风筝。
阿爹阿娘带着我们兄妹去慕府做客,后来陪老夫人去寺庙上香途中遭遇响马,逃亡时哥哥在乱军中走失,再也没找回来。”
柳念声音虚无缥缈,她脑海中最后柳堰的容貌还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郎,棱角分明,星眉剑目,哥哥为了护她引开追踪而来的坏人,弱小无助的她藏在山林,夜晚的密林灌木丛生,寒风彻骨,她被人找到时,意识不清,冻得唇色发紧。
后来阿爹阿娘一直在期盼掳走哥哥的响马能传话赎人,满怀希望的等,渐渐沦为失望,这也是慕煜坤辖制她的手段,明知道她不会放过任何关于柳堰的消息。
慕今北的一只手抬起,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脸,温煦道:“等这烽火连天的日子一过,我就陪你去乾江镇找哥哥。”
“好,别骗我。”
柳念巧笑嫣然,她知道,这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的岁月才刚开始,慕今北还有好多事需要他去做,乾江镇太遥远了,遥远得让人看不到边际,纵然如此,她还是欣喜若狂的应着。
“对了,慕今北,你可有什么事骗过我?若被我发现,可不饶你。”
她撑大眼,一脸狡黠的笑笑,手指捏上他耳廓,作势要扯,警告意味十足,小夫妻甜蜜腻歪的床笫嬉戏,却没想到慕今北眉眼清落,略带低沉的嗓音响起:
“念念,若我骗过你,你会怎么罚我?”
她错愕,望着那双夜空沉寂的眼睛,慢慢绽放笑意,顽劣中带着挑衅:
“那得看你骗了什么,若是金屋藏娇这等事儿,我就找秦大夫多讨一副药让你跟那娇儿作对鬼鸳鸯,至于我,当然养几个小白脸,要好看的,强壮的,夜夜笙歌…”
柳念掰扯着手指头,越说越觉得自己突发奇想这惩罚人的法子很是得意。
“呵,小丫头,还想夜夜笙歌,这辈子变成鬼,都缠定你,我怎会给你机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半分,睡了就想跑,门都没有。”
慕今北狠狠禁锢她腰身,好让她身体与他紧密贴合,男人冰冷的手掌沁凉无比,亦如他眼底蓄满的冷厉,把她牢牢锁在他羽翼之下。
这一次,他再没留余地,每一下都深埋到底,好似要将某种情绪埋葬,柳念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好似在水中被洗净捞起,她眼皮太沉,实在没力气去琢磨。
再醒来时,慕今北侧身躺在她身旁,他支着头,和风细暖的笑容,暧昧又蛊惑。
“不是要去开会?”柳念记得昨日回到修竹院的时候,魏副官拿了一叠电文递给慕今北,又转告说是明日清晨要召开会议,驻守在边界的几位师长参谋长都会来薛军统的宅院。
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没参会。
沉默半晌,慕今北冷白皮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润,连带语调都挂着些许扭捏:“夫人,我受伤了,昨晚你弄伤的。”
这……
柳念沉吟着,床笫之事,她是花样百出地撩拨,可吃亏的总是自己,反倒是看似病弱体虚的慕今北根本就是个假正经。
弄伤他?
柳念黛眉微蹙,顺着慕今北抬起的手臂,看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连带他脖颈处都是暗红发紫的痕迹。
“找军医会不会人尽皆知?”柳念一脸无辜,她承认起初是她纵火,后来这火灭没灭不得而知,她却差点被这家伙给灭了。
“不去,这几日你负责照顾我就好,若被旁人瞧见,为夫的脸面怕是所剩不多了。”慕今北可怜兮兮的抬起那只受伤胳膊,怎么看都不像是痛不欲生,反倒有点洋洋得意的姿态。
柳念心知肚明,慕今北闭门不出是有他的考量,定然是有些不想被人所知的心思,她索性随波逐流,竭尽全力配合她便是。
“好呀,既然见不得人,那我赶紧让秦大夫多准备点药,免得夫君的咳疾加重,毕竟现在这种非常时期,身体多加珍重才好。”
她娇笑,满眼狡黠。
这是抵达承平以来,慕今北头一回闭门谢客,秦大夫对外声称三爷是咳疾加重导致肝肾受损,瞧着他一板一眼的瞎说八道,把皖西军几个堵在门口探病的师长唬得云里雾里,柳念面色凝重,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慕煜坤为探虚实,也在修竹院外的风雨长廊处堵她两次,可惜都被柳念那副笑里藏奸的软刀子逼退。
闭门不出的日子里,慕今北难得清闲,命魏副官找来一块拳头大的羊脂白玉,整日里坐在书房外描补研画,反倒是柳念开始忙着应酬各家夫人,有时候连做梦都是逢人三分的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