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苍白之爱

    言罢，她仍不甘，自小巧的囊袋中抽出丝绢，细细擦拭右手掌心，直至其泛红，方肯罢休。“不知他身躯是否染疾，是否会传染他人，闻道那些纵情声色之人极易惹上花柳之症，实乃秽行。”

    琴琴扯了扯沉浸于自语、擦拭掌心的米米，语速颇急，似有警示之意：“米米，慎言，静心。”背后寒意凛然，冷气逼人。

    米米嘟嘴反驳：“吾言有何不妥？非汝令我直言对那‘真诚’之感想乎？此即吾念，闻后感如何？”

    “感慨良多，米米仙子对我之观感实出乎意料，吾以为尚有事宜需详谈。”冷言冷语，寒气逼人，面若寒霜。

    米米一颤，猛然跃起，逃离那冰冷之地，尖叫连连：“噫！有鬼！阴气森森，勿近我身，我畏鬼矣！”

    琴琴闻此言，几欲昏厥，米米何以如此反应？未见公司总经理正立于真诚总裁之后，高层皆在场，她竟浑然不觉。

    真诚之面色由极寒转瞬炽热，似欲焚尽整座厢房，他紧握拳，砰然击于桌面，相框应声落地，她与世贤之合影在碎裂的玻片后模糊不清，再难辨认。“该死女子，再妄动试试！复述汝言，试试看！”三年女仆

    米米目光落于那破碎相框，她俯身，长合影上玻片散落，世贤之颜模糊不清，她幸福笑容亦不可见。不可，她颤抖之手欲拂去玻片，不愿它们遮蔽世贤俊朗之貌，遮挡她幸福之笑。

    手却被牢牢握住，她泪眼婆娑望向对方，那双眸中惊诧与怒火交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非昔日清亮：“愚钝女子，欲何为？那是碎片，怎可触碰？不过一帧相片，何须以手触之？”

    区区一相，他岂能懂？她欲挣脱他紧锁腕间之手，却力有不逮，遂向真诚怒吼：“放手！尔这无情之人懂何珍贵？勿需尔管，速速放手！”

    真诚从未受此强烈指责，一时愣怔，旋即忆起，此行本为清算旧账。他费尽周折探得她底细，方至她工作之所，未料反遭其怒吼。他紧握其腕，强行将她提起，怒火中烧：“女子，凭何向我咆哮？路途中轻薄于我，汝更为不堪，且我岂是随意亵玩之物？”

    手腕剧痛，米米目光仍锁定那破碎相框，然那男子偏不遂她愿，强扭其首，迫她正视。他面庞几近贴合，双目相对，怒意昭然。平日里，她或许会惧，但此刻，唯有那清脆破裂之声，那四分五裂之影，以及心中裂痛。她之世界，不容他人近身。“汝意欲何为？”

    米米之漠视，使真诚怒火更甚。他分明立于她前，紧贴其身，全身环绕于她，为何那双大眼未映其影？她竟在他这存在感十足之人前，神游物外。“何为？吾身价非凡，汝轻薄于我许久，岂能无补偿？至少百万金。”

    亿万身家之总裁，仅因一触便向她这凡人索要百万，真乃无商不奸。她冷哼一声，语气清冷：“钱无，命一条。”

    真诚闻此，大笑得意，目中闪过计谋：“知你无力支付，吾亦无意令你倾家荡产，只需为我免费服役三年，即可饶你，意下如何？”他定要她从事最艰辛之劳役，日日劳累至腰不能直，此乃他一夜思索，对眼前女子最佳之惩。轻薄于他，必有代价。加之她今晨之评，他又增两年期限，权当逢场作戏。

    三年无偿女仆，他怎不直接掠夺？世间所有便宜，皆归他所有。“滚开，轻薄于你何错之有？触碰你是你之荣幸，论及身价，你不过稍贵之鸭，我清白无瑕，被你玷污，尚未向你索偿，你倒先伸手讨要。”

    真诚怒不可遏，前一刻被称种马，后一刻成鸭，他堂堂正经商人，怎就沦为下流之辈？“那便对簿公堂，看谁胜出。”明明是她先动手，她必败无疑。

    米米挣扎不得，正欲回击，桌上手机响起。她随手拾起，耳畔传来熟悉清亮之声：“米米，我在你公司楼下，能否下来一见？关于昨晚之事，皆为误会，容我解释可好？”

    手机坠地，她未曾料到是他来电。她只想摆脱眼前莫名其妙之人，世贤言误会，昨晚乃愚人节，那么

    奋力挣脱紧握之手，她奔向公司大门，奔向电梯，急按按钮。焦虑等待电梯开启，身后，真诚一愣，随即紧跟：“女子，又欲逃？站住！”

    电梯门启，米米步入，欲闭门之际，真诚挤入。不顾他咒骂，她紧盯着下降的数字，她要见世贤，无暇理会这比女子更啰嗦之人。

    出电梯，她一眼便望见那身着蓝衫，风度翩翩的世贤。行人纷纷侧目，她的世贤，确是光彩夺目。“世贤。”

    世贤缓缓向她走来，步伐优雅，踏着晨光，如她生命中唯一光芒，眼中满是急切：“米米，今日脸色何故如此苍白？是否昨夜未眠？怎不懂照料自己？不好好休息，易生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