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的本钱

    蒋月儿的眸光坚定，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姐姐，你可知胡佑荣对我做了什么？”

    她流着眼泪为我细细讲述了那天学堂中无人，胡佑荣趁机对她做出的事情，我的脑海中程序般自动生成了一系列为蒋月儿控诉胡佑荣的起诉意见，可无奈此时此刻的律法与现代社会的律法并不相同，其中又参杂了许多势力之间的关系，不是我想得那样简单。

    直到走出蒋家破败的小院，我依旧久久不能从蒋月儿的自述中自拔。

    小笛和小琴轻抚我的手臂，细声安慰我。像是为了转移话题一般，小笛问我：“小姐，你是如何得知胡家有二小姐的呢？你就不怕这二小姐当时同胡家的人一起上门威胁蒋家吗，蒋家一眼便能发现你不是胡二娘子吗？”

    我回答她：“不担心，因为此时胡家二小姐正在宫中。”

    “宫中？”小琴小笛异口同声地惊叹。

    “是的，胡家二娘子，是我儿时的玩伴，胡娇娇。”

    小琴脑筋很灵活，瞬间就反应过来：“胡娇娇不是被误认为当今圣上流落在外的公主吗？她已被送到京中这么多日，还没有出来，难不成她没有要解释清楚自己不是公主的意思，反而真的要冒名顶替小姐的地位？”

    我淡淡地说道：“看样子，十有八九。胡娇娇的性子我了解，人前表现得同我亲厚无比，人后却十分不屑于宋家的门第。以前同我交好，无非是因为看中了我兄长的样貌和才华，想同他有段缘分罢了。如今更是有了攀高枝的机会，怎会不牢牢抓住？”

    “小姐，她就不怕被拆穿吗？”

    “她在赌。赌皇上对遗失的女儿的愧疚，赌自己的命。赌赢了便是长公主的身份和权势，我信她抵不过这诱惑。”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笛着急地问道。

    我冷静地分析道：“既然她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只能见招拆招。当务之急，是要先弄清楚皇上那边的态度。好在胡娇娇现在还不知道真正的公主是谁，甚至存不存在。否则一定会急于将真的公主灭口，以除后患。”

    小琴提议道：“要不我们找个机会进宫，探探虚实？”

    我点点头：“也好。但此事需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我们还要继续留意蒋家和胡家的动态，看看他们是否有其他举动。”

    沈确的探子帮我打听到，胡佑荣检举阿爹将他手掌骨硬生生打断的前一夜，有人在赌场见过他，胡佑荣向来自大，赌输了钱不肯罢休，将赌桌掀翻不认账。我猜想他的手伤便是那些人的作品。在赌场输了翻脸不认人，怎么说也是有损胡家脸面的事，他们自然不会宣之于众，正发愁吃了哑巴亏之际，胡佑荣欺负蒋月儿的事又被爆了出来，他们自然想把所有事都推给阿爹，让阿爹欺辱女学生的罪罪加一等。

    既然胡家已经买通了本城的衙门，那我就只能将此事闹得更大，闹到更高权力者那里，才能将阿爹的清白和蒋月儿的冤屈昭告天下。

    我手里还有本钱，不管是私塾先生欺辱女学生，还是乡绅之子猥亵幼女、诬陷他人，都不足以惊动上级，但我手里还有一事，一定会惊动圣上。

    那便是，民女假冒公主，欺君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