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的身世

    黑衣人并没有我想象中古代刺客的严肃凶猛，反而声音颤抖地回答我：“殿下饶命！小的并非来杀您，而是救你呐！”

    殿下？我的心猛颤了一下。

    这时沈确也闯进了我的房间，见我持剑逼着黑衣人，沈确当机立断飞过长剑，银光一闪，我便眼睁睁地看见了黑衣人在我面前倒下，银剑刺穿了他的腹部，血溅了我一脸。

    “沈确！你为何杀他！”我还没有问出个究竟，黑衣人就被沈确了结，还是以这样血腥粗暴的方式。我知道相较于现代，古代人之间的争端更加简单粗暴，可对我来说生平第一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胃里翻江倒海。

    我强忍住想吐的感觉，跑到院中，果然，另外两个黑衣人也被沈确用同样的方式解决了。

    院里血腥气重得不行，想到黑衣人临死前说的来救我的那句话，我望向沈确的眼神充斥着怀疑与警惕。

    我没法不警惕，沈确做事一向干净果决，城府之深也并非我一个毫无古代生存经验的现代人可以参透的。

    “你把他们都杀了。”我站起身对沈确喊道。

    “他们是来劫持你的。”

    “沈确，我要怎样相信你是保护我的，保护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不做声了，静静站在离我一米开外，眸光深邃，仿佛我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前尘往事。

    “他刚才叫我殿下，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命令式地追问沈确。

    见他依旧不吭声，我也不再追问，只是返回房中摊开包袱收拾起行李，沈确追上我抢过我手中的东西丢在床榻上：“师妹，你到底是在与我装傻，还是真的将过去的一切全忘了？”

    他很少见地激动了，两只手像鹰爪一般紧紧扣住我的双肩，让我动弹不得。

    “什么……？师妹？”

    天色熹微，初春的早晚依旧很冷，我与沈确坐在院子里，听他讲述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你原本是师父在河边练功时救下的一个女婴，当时你被裹在棉被里，装在竹篮中随河水漂着，棉被早已经被河水浸湿，你的哭声引来了师父的注意。后来师父把你带回山上抚养，因为你对丝竹之声的反应尤为强烈，师父发觉你天生精通音律，便为你取名‘知笙’，随师父姓沈。你的师兄里除了我以外，还有三个，我们都是师父救回来的弃婴，无父无母，师父给我们口饭吃，教我们习武。师父与其他门派的宗师不同，做他的徒弟全凭缘分，不看天赋，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在武学上并无造诣，于是成年后便纷纷辞了师父，下山自己营生。而我一直在师父身边，”

    “自你四岁开始，师父和我便发现了不断有人上山企图暗中将你挟走，师父不知其中缘由，百思后只能推断你原本的身世恐怕有世敌，而被师父收养的事实恐怕早已被你的旧敌发现，所以把你秘密送到山下的一户人家中，更姓为宋，”

    “而在送你下山前夕，一伙敌人潜上山，趁师父醉酒暗害了师父，我在与他们抢夺你的过程中被刺伤了右手手腕，而你也在推搡中头部滚下山坡，所幸被山下接应的宋氏一家所救，可你从那时起便称不记得前面的所有事了，此后便一心以为自己是宋书生的亲女儿。”

    我拿起沈确的手臂，撩开衣袖，果然看到了他右手手腕上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独自坐在院中消化了很久，想起不断涌入我脑中的那个梦境，冰冷刺骨的河水浸透了我的衣衫，彷佛就发生在昨天。

    可沈确没有告诉我，在最后那一次争夺中，他发现了那伙匪人的皇宫令牌从黑色衣袍之下一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