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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贫如洗的女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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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压抑的梦。

    梦里我被裹在厚厚的棉被里几乎不能呼吸,好像有人把我抱在怀里奋力奔跑着,好颠好闷,我想挣扎但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没有,想叫喊却发不出声音。突然间,我被扔进水里,刺骨的凉意像道闪电贯穿我的身体……

    我猛地惊醒,对上正站在我工位旁冷眼看着我的主任律师的眼睛。

    “宋知笙,你的本科背景就没有其他实习生强,破格用你是为了让你在工位上睡觉的吗?”刘主任把厚厚的一沓证据材料拍到我桌上,吼了我两声才背着手走开。

    旁边的小胡拉过转椅悄声跟我说:“知笙,别理他,你好点没有?”说罢还悄悄递给我一片暖宝宝。

    我今天来了月经,本痛经资深患者饱受痛经苦楚已经四五年了,从上大学开始突然严重,每次痛到只能躺在床上打滚,吃止痛片贴暖宝宝都没什么用处。今天是我到这家知名律所上班的第四天,组里最近忙得很,我犹豫再三也没敢敲刘主任的门请假,只好硬撑着在位置上核对材料。刚刚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我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苦笑着对小胡摇了摇头,眼睛扫着一行行文字,脑子里却不停回想着刚才做的那个梦,那个梦太真实太压抑了,好像之前鬼压床的经历,让我觉得它不像个梦,反倒像是我进入了谁的身体里亲身体验着他的感受。

    我一直恍惚到下班,终于如释重负地穿上大衣背包走人,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十一月的盛城气温直逼零度,除它之外周边几个城市近日都下了雪。小腹还在重重地坠痛。我咬了咬牙还是在手机上叫了车,坐上车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数字,不禁感叹一天白干。

    在家门口掏钥匙的时候收到了妈妈的短信:“阿笙,妈妈对不住你,你妹妹现在上了小学开销大了好几倍,妈妈实在拿不出钱帮你了,你再去找你爸说说。”

    毕业之后我从宿舍搬了出来,租了一间40平米的小屋,大概很少有人像我一样在自己老家却没有家的吧。爸妈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就离婚了,两个人各自火速组建了新的家庭,有的各自的孩子,以前的家分给了妈妈,爸爸和他二婚妻子贷款买了新房,原本我跟妈妈一起住,可我上大学之后,房间就被妈妈和叔叔改成了杂物间,自从一次放假回家,我推开卧室门发现里面满满登登都是他们刚满月的女儿的奶粉和尿布之后,我就再没回过那里。

    法学生一抓一大把,律所实习工资每个月只有一千五,赚的还没有律所的保洁阿姨多。我靠着写一些滥俗的短篇网文赚些外快,就是短视频上那种配着切肥皂、地铁跑酷、油炸面饼视频ai朗读的那种短文。很多年前的梦想是当作家,但如今也只能挤些时间写写不用太动脑的文章勉强度日,而且这种酬劳极不稳定,导致我不是每个月都能按时交房租,例如这个月。

    也许我眼下的生活不会更惨了。在我前天亲眼看见我的男朋友郑治搂着另外一个女生进了商场之前,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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