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布罗塞穆鲁的下午（1）
这是某一天发生的事。奥布尼尔家的年轻当家主，莱纳斯·斯特莱茵·奥布尼尔的宅邸在毫无先兆下有不速之客来访。
「突然来访，没事先通知，真是抱歉啰伯爵。」
「不，即使是未席，在下也是作为王国贵族的一员，而且也是受到了国家的宠爱而获得了贵族的地位。作为贵族的一员，不是应该好好的与同为贵族的来些社交的义务吗？伯爵大人。」
莱纳斯一边用温文儒雅的语调带出了一丝言后之意的响应，并一边向到来的那位人物恭敬地低下了头示好。
这位客人的名为华亚侯爵，外表看过去就是一位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的老人家。说穿了就是一个作为中央集权派系的领导人物之一，除了是声名显赫的大贵族外，更有别论是主张团结贵族团结王室排外的实力人物。
说什么中央集权稳定管理好自己的领地才是王室给贵族的义务吧。
当然，与莱纳斯抱有相反立场的贵族还是有的。
但自己的想法当然只能留在心中，而且对方更是上位伯爵，论地位论辈份也是输了一段，总之当下就只好低声下气沉住气。
「现在正好时候，我刚刚得到了一些上好的茶叶，不介意的话可否用来款待阁下。」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莱纳斯想尽办法把漏到嘴边的话吞回去。
那些上好的茶叶，还真的想独自享用。但是在这时连这些茶水也拿不出来的话，除了会给人看不起外。更重要的是输了与对方的竞争心情，没有比这个再差的了。
真心的话连一滴水都不想分给这个老妖怪，这老是想着以王室的威势打压贵族诸侯的混账。但吝惜的话，必定会成为社交界的笑柄，那原本已经被弟弟弄坏的恶评，我可不想再有下跌。
(由于那个怪物的缘故，现在就连伯爵家中的一杯茶也不能自由的运用，可恶)
莱纳斯隐藏着忸怩的内心，命令管家准备茶会。
莱纳斯引导侯爵到了面向大街的阳台。面对的庭园还微微的残留着弟弟焚烧实验体火葬时的痕迹看得我有够讨厌。
「嗬，不一边眺望王都街道的景色一边品茶吗」[你有这样的爱好吗愚没有想过如此的方案。」
这是何等的讽刺说话，对于庭园的事，我压根儿不想去听也不想去考虑。
「你对为夸耀财富而极尽奢华的封建贵族庭园应该不感兴趣吧因为我们需要的是对王室的努力奉献，拼命的善用领地。不过话说回来，作为庭园的主人，与其盯着自己的庭园，我还是对眺望着王都繁荣的景象更为安心。」
心烦的忍不住把讽刺的台词也搬了出来，这些都很容易的被挑出毛病的发言，即是我的失言。
因为失言而潜意识的把手放到嘴角边，把眼睛斜楞着偷看华亚侯爵的反应。只见华亚侯爵悠悠然的把红茶送到嘴角。是没注意到背后的内容还是放莱纳斯一马考虑到这老狐狸在政界游走的岁月的话，十之八九是后者吧。
没发声的品了两三口茶的华亚侯爵慢慢的仰起脸来。
「这茶有南国的风味在，从中品尝到相当的阳光的味道。产地是奥尼尔吗并且，这应该是在每年初夏时采摘的上品伯果然有不错的品味。」
「不胜惶恐。」
虽然可恨，但这老狐狸把茶叶的原产地正确的指出来，如果这时我把压宝箱的珍藏都拿出来的话，恐怕以后的都不能拿出来现人。
以微笑来隐藏自己充满敌意的眼神的莱纳斯。华亚侯爵只是悠然地品尝着点心，愉悦的享用着红茶。
「嗯。茶与茶点的配含不也是考虑得很周到吗这个年纪就想到如何去款待客人。嘛，我也很乐于享受。那好了，来谈谈今日的正题吧。」
「哈，谨请指教。」
看似心情大好的老人把茶杯放好后，转向莱纳斯交谈。莱纳斯想到如果在这里被控制主导权的话，那往后就不好了。面对着这个老奸巨猾的政治家，不能被他以怀柔的手法把自己当小孩子带着走，一定要好好应对。
所以，他的葫芦中卖什么药呢
原本，作为年轻人的就很容易被熟悉玩弄权术的老狐狸坑着。但这是错误的，轻视年轻人并不可得，我可要好好的守护自己的地位和命运。不要被他强势牵引，迷失自我。
在莱纳斯苦思的时候，华亚侯爵把纸皮卷类的文件放好在桌上并打开给莱纳斯阅览。
「这是前几天宫廷收到的报告。而发信人是您的弟弟。」
「这是……家臣团的招募书，而且拜托在王都的公开招募吗。」
完全没有料到，想着要把托里乌斯扫出这个奥布尼尔家的莱纳斯并没有想到弟弟会有如此一着。把他送到他荒芜之地，在那种连呼吸都不能好好地干的鸟地方，还想着要不要派人暗中观察,想着要根除那怪物的。
但是，华亚侯爵却在思考着眼前的文件的模样。
(那个愚蠢的弟弟!不对…在我眼前来说，这个老人也同样是敌人!)
眼前的家伙在削弱其他贵族的领地上绞尽脑汁而闻名，嗜血的老狼，那其实才是华亚侯爵的原形。这狐狸连刚刚赴任的子爵也不放过吗在新领地上工作的贵族应该没什么作为但为何老狐狸这么着急，是想找到自己什么弱点或有什么已经暴露了吗
是想确认有什么愚者的行为吗
如果没有什么意图的话，仿效这样的行为并没有任何意义，可作讨论范围之外。但是作为应付哥哥这位人物的话，那使用弟弟的这个策略对政敌来说不失为一个好用的棋子来打击政敌。了解不到这一点的只能说他是缺乏政治眼光。想了一想，不仅是自己，连托里乌斯也是这个老狐狸的潜在敌人。
把敌人的敌人变成自己的伙伴都是政界一般惯用的伎俩。反正一时意气的事例倒是比较多，而且通常只会有在虚构故事的英雄谭中添加枝节。在现实的使用上很难说得上是高效，很多仿效的也都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事宜。如果华亚侯爵想用托里乌斯来打击我，倒不如直接的攻击我更为有效。
不过，关于那个炼金术狂人的事。政治方向的话题他什么都不理解吧，说到底他只能对着自己的欲望发泄吧。我简简单单的就把他从王都打发走了。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救他的心情，赶快的死掉就好了。
「好像是个令你爱耻辱的话题。弄脏了你家声的耻辱。「阁下那种说法请停止，怎么说好呢，弟弟再怎样讨厌，我也是没得选择另一位吧」
什么是假惺惺的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嘴脸肯定了我这句话。用着被王赐予的名义保管的领地，我没有以私人的名义分发津贴去弄死他是事实。不过，对着眼前的这混账，我可不能坦率地说出事实啊。
莱纳斯成为了托里乌斯在这个城都里最大的敌人，要说的话是世上最讨厌的男人也不为过。我受到的苦难也要托里乌斯好好的品尝。
「哇，舍弟的才干真令人眩目那个，如果有这程度的能力也不难斟酌上好的家臣吧对呢就是这样唔唔唔」
为了谄笑奉承而抽笑的嘴角，感觉就像是痉挛似的腐烂着华亚侯爵例是愉快地笑起来了。
「呵，呵，呵，对吧，对吧，就那样吧嘿，不过呢，用人之道是很难掌握的东，不习惯的时候也是常有的事啊!伯爵。」
「对呢就如你所说一样。」
杀!下次见到托里乌斯绝对要把他杀掉！
隐藏着自己坚定的杀意的同时，尽量的保持平常表情的发问。
「对呢，舍弟有什么拜托呢。要被怎么样处理吗」
老狐狸特意这样亲手带着这些文件来，是打算亲自处理吗或是想着把人才送到托里乌斯的手上如果交给我就能安排自己的人去处理顺便离间，而且也可以成立属于自己的年轻派系。要行事的话就要快。
「怎样处理，如何是好呢」
「」
老狐狸出乎意料的对答杀了莱纳斯一个措手不及，然后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是吧、是吧、是吧!」
被这样说着、有着墨水气味的纸张没有任何类似于褶皱痕迹。这是一张崭新的白纸、看来是刚刚才写好的。
不是还没到使用这种纸张的时候吗。对于重视传统的王国贵族来说、这种文章应该要用羊皮纸。这种贵族的常识也就只有托里乌斯不知道吧、这个规矩是要遵守的、对于不守规矩的老人实在是想不到他的用意。
对自己没法解读的情况、莱纳斯面红耳赤。
华亚侯爵安静的说着。
「我事前意外的知道了公开招募的发表。所以推荐了几位稍稍有些晚熟的年轻人哦。」
「什、当然可以」
虽然把出口的疑问吞了回去、但是语感还是非常的强烈。这这是中央集权派派出间谍的一贯做法、预先养着几个儿子，到了必要的时候再送出去。这个老人、对待托里乌斯的这种从容不迫的做法自己是怎样也学不来的。
那么，为什么要把它告诉自己
「贵殿、因为弟弟那里缺乏人才而烦恼着那么早点公布这个比较好哦」
「」
「就让我来帮助一下你们这对可爱的兄弟吧、伯爵」
啊、是为了这种事情吗。莱纳斯顿悟了。
事实上因为托里乌斯与莱纳斯不和、导致了自己被流放到了玛尔兰一领会了这个事实的华亚侯爵、预测到了自己会在玛尔兰安放间谍的可能。便使用了这个能让周围的人们都能表示赞同的借口抓住了莱纳斯的手。
如果变成那样、奥布尼尔伯爵家就会成为中央集权派的一方了。侯爵的敌对派阀、就会失去了一个伯爵家的影响力、背叛者便会失去权威。而且、中央集权派并不是本意来招揽莱纳斯的、自己不是成了狮子身体里寄生虫了绝对不行。
按照这份抄纸实行的话、莱纳斯就会因为弟弟而陷入侯爵的阴谋、变成这样的既定事实。欠了中央集权派的巨大的人情。会被污蔑为忘恩负义的的家伙，别人也会因为远虑而回避自己。那么今后奥布尼尔伯爵家将会遇到被逼上绝路的困境。到了那时候、将不会有任何人帮助自己。成为中央集权派的新人、分权派诸侯的叛徒。居然把手伸得那么长、接受这个帮助的话以后会连骨髓都会被吸干吧。然而即使讨厌、实在是没有办法违逆这个老政治家
面对这个事实、呆然了
他用着斜视的眼睛瞪着侯爵、侯爵悠然的站了起来。
「失礼、稍微坐的有点久。之后也有和人见面的约定吧。今天就谈到这里了
这个暗示言行来看，看来推测是没有错了。但是、尽管如此，也没有办法。。
「那、那个等下侯爵阁下!」
面对慌张的弄倒了椅子的莱纳斯、华亚侯微笑的看着。
「之后要见面的客人、因为你的事情就介绍一下吧。那也是一位『稍稍有些晚熟的年轻人』」
「啧」
那句话的意思就是、事实只能这样。
——头脑不错、然而对于阴谋过于被动。有必要对这方面进行精进学习。
——最后的最后虽然发现了阴谋算是合格了、但这个以外有着很多的不足。比如说意识到后、却完全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
给予了一个辛辣的评价。
(被干了 … … )
不但上了贼船、自己的器量也被完全看透了。恐怕、那个纸的书写内容、也是测试的一环吧。就算被识破也不会成为什么大问题。不管会是怎么样的做法、在这老人访问宅邸之前、就已经算好了。极端的说、是侯爵在莱纳斯这里喝完第一杯茶后、就已经满足满足胜利的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