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间正道何处寻

    杨飞回到客栈，已是四更时分。他仍从后窗轻轻进到屋内，躺到床上却难以入睡。王小英的身影在他心中挥之不去，他心中有一种无法用文字形容的惆怅。这个天使与恶魔集于一身的美丽女人，胆大细心意志超乎常人。她用她的方式铁血复仇，用仇人的血来祭奠死去的父亲，她杀人有错吗？她杀的都是该死的人。

    而他却必须得保护这些恶棍，国法和道义是如此的格格不入自相矛盾。素来崇尚侠义的杨飞陷入了迷茫之中。

    一条窄窄的巷子里，住的全是做小买卖的人，巷子尽头有一家独门独户的院落。王小英轻身跃过墙头，落在院子当中，轻轻叩了三下门。屋内灯光亮起，一位高高瘦瘦的老者打开了门，留着疏稀的山羊胡子，最有特点的是手指特别细长。

    老者瞪着眼问道：“姑娘是谁？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王小英笑如桃花，娇声道：“鬼手李三易容术天下无双，找你自然是为了易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百大洋。

    鬼手李三是有名的江湖老油条，也是个百事通。己经瞧出点门道，钱员外之死传遍了大街小巷，眼前这位要易容的莫不是那五姨太。

    王小英见鬼手李三满脸狐疑，知道对方也猜出了自己的身份。索性道明实情，道：“李老伯也是江湖中人，小女子叫王小英，正是那失踪的五姨太”。

    鬼手李三肃然道：“女侠为民除害，老汉佩服，女侠想怎样易容，只管说来”。

    王小英道：“只要人认不出来就行”。

    鬼手李三道：“易事易事，女侠请随我来”。把王小英领进了一间密室。

    天亮了，街道上又恢复了喧嚣热闹，卖吃食的卖菜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从李三家大门里走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挎着小包袱，迈着细碎的步子，蹒跚地走出了巷子。

    东城门口戒备森严，守城的士兵对进出城的人一一盘查。那位老太太刚到城门口，就被一个满脸横肉的士兵拦住，问：“老人家叫什么名字，出城去往哪里？”

    老太太道：“老身乔氏，去方家泉村探望闺女”。

    方家泉村离城东去十里地，士兵见老太太说的头头是道，登记完毕就放老太太过去。这老太太战战巍巍的向东走去。

    王小英就这样乔装离开了兰州，一路东行。

    杨飞天亮才有了睡意，一觉醒来已经傍晚。他连日奔波太劳累了，道义和良知使他放弃了此行的任务，整个人不觉放松了，不想沉沉睡了整整一天，醒来后感觉神清气爽，疲惫感一扫而光。正准备出去吃晚饭，只见店小二领着两个客人打开隔壁客房的门。从门缝细看，那两个客人一样圆滚滚的身材，一样空洞又冷酷的眼神，谁看见这眼神都会心里发怵。

    杨飞心里暗想：“这两个瘟神出来定没有好事”。这两人就是“河西双煞”，老大叫吴法，老二叫吴天。他们是孪生兄弟，这两人是冷血杀手，专以杀人为生。谁给钱就替谁杀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是两个没有人性的杀戮机器。只听吴法向店小二打听李家巷子怎么走。

    那店小二结结巴巴道：“到…隍庙左边…第一个巷…子就是”。

    吴法又问“有个鬼手李三住在那里，你可知道？”

    小二道：“小的知…道，这…李三在…巷子尽头就是…独门独院的…就是”。

    吴天见店小二一脸惊恐，哈哈大笑道：“老子又不吃人，你怕个鸟，去吧”。

    那店小二听到这话如遇大赦慌忙离开，嘴里咕噜道：“好吓人的眼神呀”。

    杨飞听后暗惊道：“这厮们找鬼手李三何事，倒要看看去”。

    鬼手李三易容术闻名江湖，杨飞也早有耳闻，这两人打听鬼手李三，勾起杨飞的好奇心，决心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