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机器猫
李子健没有说话，许久，张梢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李子健轻轻地说道：“你最近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感觉好像年轻时候的热烈在慢慢的溜走，日子好像越来越平淡，而你逐渐爱上了这种平静的生活。”
“没有，我每天都挺热烈的。”张梢下意识的揉了揉刚刚被包打过的胸口。
“三十岁，三十岁……”张梢口中不断重复着。
“三十岁还不算老吧！你是沉浸在过去不放呢？还是你本身就是一个喜欢平淡的人呢？所以你不愿意别人打扰你现在的生活？或者你觉得没有人值得你改变？”张梢猜测着。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就挺好。”李子健说道。
“嗯，除了在工作上，你一直都挺被动的，被动的接受，被动的恋爱，被动的结婚，被动的分开…只是，这样理智，会不会……会不会孤单了些。”张梢总结道。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两个三十岁的男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或许是为迷失在情感旋涡中，也或许是为为理智不曾迷失过。
这天一大早，公司的人就在抱怨。
“修什么灯啊，弄一早上了，还能把空调电路给弄坏了。”
“对啊，天这么闷，要热死了！”
……
办公室里人人都拿着手边的东西不断地扇着风，窗外的乌云则在不断的游荡。
一直到下午公司的电力系统才完全恢复，人们才紧锣密鼓的开始赶今天的工作。
“林夕啊，你下班有没有事啊？”王姐趴在林夕工作台前小声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王姐？”林夕抬起头回道。
“今天我儿子生日嘛，我给他定了蛋糕，我想早点回去给他拿蛋糕，给他庆祝。”王姐笑着说道。
“嗯。生日快乐！”林夕一脸茫然地说道。
“就是我还有一些工作，基本的我都弄好了，再排版打印出来就可以了。”王姐提醒道。
“哦，哦，我明白了，可以，我给做吧，有没有模板之类的？”林夕反应过来。
“有的，我待会一起发给你。”王姐笑着拍了拍林夕的工作台。
陈盈则一脸“就你好说话”的模样看着林夕。
“我晚上也没事。”林夕想到晚上还要面对家人，倒是宁愿呆在办公室加班。
“轰隆……”
林夕被窗外的雷声惊了一下，伸了伸懒腰，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多了。
窗外已经开始狂风大作，往日里在夜晚也可以清晰可见的高楼，此刻在乌云、急风里也已经若隐若现。
林夕忙完手中的最后一点活，呆坐在椅子上发着呆，看着窗外的灯光来回闪烁。
“应该都睡了吧。”林夕心中盘算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办公室外的灯都已经熄灭了，林夕走到公司前台，把灯先打开，又往办公室走去，准备把办公室的灯关掉。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风太大，林夕听到了两声门被推开的声音，而且几乎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一声是在公司内，一声是在电梯旁。
林夕向来胆小，她心里有些害怕，加快了脚步。
只是等她关上办公室的灯，再走到公司门口时，电梯正好停到了林夕公司所在的楼层。
林夕心中有些疑惑，还是摁下了电梯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正站着一个拿着花的男人。
男人高高地举起一束花，那束花正好完全挡住了男人的脸。
林夕吓的后退了一步。
在林夕纠结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男人缓缓的把花放下，花束后面是一张涂满颜料的脸，可能是由于外面已经开始下雨，男人脸上的图案已经开始模糊，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张机器猫的蓝色脸谱。
男人脸上的颜料正顺着脸颊往下滑落，他脸上带着微笑，可是黑色的颜料却顺着脸庞留下了一道道黑色泪痕，渗人而诡异。
在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情景，又是这样模糊的脸，林夕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啊！！”林夕再也忍不住往公司跑去。
“别跑！”身后的男人喊道，一只手伸出，挡住了正要关闭的电梯门。
林夕大叫着，她感觉刚刚的男人正在她身后追着她。
林夕来不及开灯，只能根据记忆往办公室跑去，她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她几乎不敢大口呼吸，仿佛这样就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
“砰！”随着一声闷响，林夕撞在了一堵温热结实的“墙”上。
“啊！谁呀？”林夕大叫着，带着哭腔，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李子健打开灯看着正抱紧自己的林夕问道。
林夕看到李子健那一刻，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她嘴角微微向下弯曲，眼泪毫无阻碍的流了下来。
身后的关门声猛地响起，林夕像一只受惊的小羊一样冲进了李子健的怀里。
“外面…外面……外面有人，一个神经病，化的乱七八糟的神经病。”林夕在李子健怀里语无伦次的说道。
她双手紧紧圈住李子健，脸庞贴在李子健的胸口，身体不住地颤抖着。
李子健迟疑了一下，还是抱住了林夕，此刻，她很需要帮助。
李子健一只手轻柔地拍打着林夕的背部，另一只手则摩挲着她的头发，试图安抚着她。
“好像那个人走了！”李子健看向出口方向，就在刚才他似乎也隐约看到了一个人影。
林夕紧紧闭着眼睛，仍在啜泣着：“真的走了吗？”林夕不放心地问道。
“嗯，真的走了。”李子健温柔地说道，声音笃定而轻柔，好像生怕吓到怀中的女孩。
林夕小声地哭泣着，在释放最后的恐惧，周围静谧而昏暗，暴雨拍打着窗户的声音是那样的震耳，可是这嘈杂下却又透露着一股祥和。
李子健就那样静静的拥抱着林夕，他非但没有推开林夕，反而觉得自己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这种感觉陌生却又让他有些沉迷。
许久，林夕感觉到身体的暖意正渐渐恢复，她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李子健那张干净白皙的脸，理智开始慢慢恢复。
她记起眼前的人是公司的李总，她轻轻地往后退着，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是，身旁的男人却没有要松开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