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味道
一下午陈南都坐立不安，一趟趟地往宣发部跑，不是装作问东问西，就是在里面大聊特聊。只是聊天时，却总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地往林夕座位上瞟。
林夕则眼眶通红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和办公室内的一片喧闹隔离开来，甚至到最后，只要陈南进来，她便直接出去。
张梢看着陈南一趟趟地出门，又一趟趟垂头丧气地回来，在那摇着头看戏。
其实张梢心中也有疑问，从林月的态度能看出来，她并不喜欢这个继妹，甚至说是极度厌恶。只是以他对林月的了解，林月也不过是小姐脾气大了点，人傲娇了些，不至于泼脏水。
张梢心中盘算着，或许是因为林夕妈妈在林月妈妈死前便和林月爸爸有往来，所以林月一直耿耿于怀，这才连着林夕一起恨上了？
可是即使再如何的恨，也不至于说出那些对林夕不利的话来，也许林月讲得都是真话，林夕善于伪装罢了？
张梢摇了摇头，女人的事他实在不懂，也觉得麻烦。似是想起什么，他拿起杯子往办公室外走去。
张梢直接推开了李子健办公室的门，李子健仍是站在窗边，背对着办公室门的姿势。
“吆，男神又在摆pose呢？你天天迷办公室的那些大姑娘小丫头也就罢了，我一大老爷们，你就饶了我吧。”张梢倒着水说道。
李子健没有转身，只是回过头淡淡笑了下，没有接话，看似心情不佳。
张梢坐在办公桌对面，低头小口抿着热茶，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窗外说道：“今早陈律来了？”
“嗯。”李子健许久答了一声。
“都弄妥了？”张梢轻轻地问道。
“嗯。”
“也好，都拖了两年了。再拖下去，那点情分都拖的一干二净了。”
李子健苦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财产方面……没吃亏吧？”张梢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不喜议论的个性，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公司股权没要，共同财产都给她了，我只留了一套房子。”十几年老同学，李子健知道张梢是关心自己。
张梢听完蹭地一下站了起来：“财产也就算了，七八套房子怎么都给她了呢？她都要去国外的人了，要这么多套房子干什么？这个柳一如啊，看着不食人间烟火……”
张梢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李子健已经转过身，脸色不悦地在看着他。
“得得得！从高中开始就这样，她把你追到手以后啊，你就不许别人说她一句不是，护得跟个什么似的，明明她是过错方……”
张梢声音越来越大，但是看着李子健脸上的黑气越来越重，虽然心里替他不断愤慨着，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坐下，喝起茶来。
李子健低头扯了下嘴角：“在一起十几年了，她也没问我要公司股份，国外开销大，房子不住卖了就是，我一个大男人，一套房子就够。”
张梢“嘘嘘”地把茶水喝地震天响，以表达自己的不满，并不去接他的话。
“还说我护，倒是你，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以前喜欢的也不是林月这种类型的啊，怎么现在被迷成这样，晚节不保了？”李子健想活跃下气氛，把话题引到了张梢身上。
张梢斜了李子健一眼，略带得意地笑着说道：“你懂什么，女人有性子，生活才有滋味，跟你似的，整天不是喝茶就是练字，再不就是健身。咱也才三十岁，是不是养老早了点？”
“哈哈，我这个心脏受不住了，年纪大了，平平淡淡挺好。不比你，女朋友越换越小。”
“这你就不懂了，小有小的好，虽说得经常哄着，乐趣也多不是？正好你也离了，找个小丫头，活跃活跃生活。公司那么多小姑娘，天天眼巴巴的要当老板娘呢。要不……我看我那小姨子就挺好，以后你们成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亲上加亲。”
“你呀你，别整天拿人家小姑娘开玩笑，我看你整日和陈南一个办公室，越来越不像话，人家小姑娘大学还没毕业，以后的路还长着，你这么一说……。”李子健板着脸说道。
“得得得！您老就别训我了，男人嘛！不就好嘴上占点便宜嘛，我也就是说说。别说我了，就是陈南，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人也不坏，来公司一年多了，虽说嘴上没少调戏小姑娘，但也没惹事嘛。这不都往林夕办公室跑多少趟了。”
“嗯，以后林月再来就和我们几个一起坐坐就好，你以后要是和林月成了，公司里都是林夕的闲话，被林月爸爸知道了也是不好。”李子健提醒道。
“对，这一层我倒是没想到，我上次去，看到林月爸爸很喜欢林夕，和林夕妈妈感情也很好，这个林夕万一回去揍上我几本，我以后再见林月爸爸怕是不好过关。”张梢不住地点着头，盘算着以后对林夕的态度。
张梢思索了一会，猛地说道：“说你呢，怎么又说起我来了？你也别单着了，该找得找，晚上一个人面对那么大房子，不冷清啊？”
“夜晚万籁俱静，挺美好的。”
“美好啥啊？我看你出家当和尚去得了。”
“当道士吧，当和尚我这一头秀发岂不可惜了？”李子健玩笑道。
张梢一手拿着茶杯，一手拿着茶盖指了指李子健说道：“你呀你，一直这个死样子，一和你聊正事，你就打岔。得，不想找就不找吧。”
张梢又压了一口茶，看着窗外幽幽地说道：“别苦了自己，过去就过去了，我知道你，认准了一个就是一辈子，觉得婚姻就得是过神仙眷侣那种清幽的日子，可是…人家不愿过你有什么办法？你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女人，就尝过一种爱情，这辈子是不是太亏了一些？这世界上女人很多，男人也很多，不同的男人和不同的女人就会产生不一样的化学反应，其中的滋味百转千回，你又何必只守着这一种味道到老呢？或许你尝过别的味道，也一样喜欢呢？”
张梢慢悠悠地说完，也算是自己浪迹情场多年的感悟。
“我这人你知道的，茶只喝白茶，衣服除了西装就是衬衫，味道还是喜欢原来的，习惯养成了，不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