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是与非
林夕没想到李总也会在会议室里,有些后悔不该跟来,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坐下。
“坐啊。”李子健一向没有什么架子。
“谢谢,没想到您也在这。”林夕说道。
“体察下民情,与民同乐嘛。”李子健双手抱在胸前,微笑着说道。
陈南翻了翻白眼,张梢嘿嘿一笑,都是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模样。只是林夕还摸不清李总的脾气,憋笑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多了林夕的原因,会议室里吃饭时安静的可怕,只有窸窸窣窣的用餐声。
“你平时都这么安静吗?”陈南问道,他显然是比较爱聊的人。
林夕剥着面前的一盒虾答道:“差不多吧,和朋友在一起会比较能聊。”
“男朋友呢?和男朋友在一起总不会还这么内向吧?”
林夕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了?没有男朋友吗?你别说你这么靓,没有男朋友啊!”陈南穷追不舍地问道。
“没有。”林夕准备结束这个话题,语气里带了一丝冷气。
“又漂亮又爱笑,看起来又乖,应该很多人追啊,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呢?是你眼光太高,还是刚分手啊?”陈南追问起没完。
“虾剥好了!”林夕没有回答问题,脸色不悦地把虾壳收拾起来,把虾仁放在了桌子中间。
“嗯,剥的这么快,以后常来剥虾哈。我们三个大男人都不愿干这活。”李子健说道,想要转移下话题。
“嗯,好的。”林夕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总。
陈南却不准备放过林夕,操着一口港普继续问道:“你回答嘛,回答完我就不问了。”
林夕叹了口气回道:“香港人是不是都这么八卦啊?好吧,我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失恋。”说完端起了水杯。
“那刚好,我也没有女朋友,我们试试喽。”陈南笑嘻嘻地说道。
“咳…咳…咳…”林夕险些呛出水来。
陈南拍着林夕的后背说道:“不用这么开心吧?我也知道我帅,听到我告白这么开心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林夕看着陈南的国字脸,高高的鼻梁,配上略长的眼睛,长相说的上好看,但实在说不上帅气。
如果说魅力的话,可能就是在香港的长大原因,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气质比内地的男生倒是多了几分洒脱,文艺和自在。
“怎么?看清楚了没有?同意了咩啊?”
林夕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也懒得接话。
“哎呀,你这个人真是,同不同意你说句话嘛?”陈南把座椅又朝林夕身旁挪了挪,两只胳膊抱在桌子上,头枕在胳膊上,活像小男生。
可是陈南却不知道,林夕在学校曾被这样骚扰多少次,每次下课被纠缠的多痛苦。有时候上课了,那些男生也不愿走,就这样趴在陈夕旁边一整节课。
老师的白眼,同学的议论,还有男生时不时扯扯衣服,拽拽头发的小动作,都是林夕青春期的噩梦。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这一刻,林夕仿佛觉得所有的屈辱,厌恶都涌上了心头。
“对啊!”
“你们香港男生都喜欢第一次见面就告白吗?”
“不是啊,喜欢就告白喽!”
林夕轻笑了一声:“在我的理解当中,告白应该是有把握才做的事,那你告白是因为你有把握?还是因为你本人就放荡才随意告白的呢?”
张梢听完也跟着笑了一声,林夕看人确实有些准。
“当然是有把握了!”陈南仍旧嘻嘻哈哈。
林夕深吸一口气,压着委屈大声说道:“哦?你的把握从哪里来?你是觉得你已经魅力大到女孩子会对你一见倾心,还是你觉得我足够随便,随便到随便一个男生告白我便会求之不得的答应?你的自信从何而来,还是你对我的判断从何而来?”
林夕说完,眼眶已经有些发红,甚至最后一句声音也已颤抖。
“我…我只是…”陈南没想到林夕会这么大的反应,他承认他是听说了一些对林夕的评价,也想着逗一逗她,想着她可能是爱玩的女孩子,逗一逗也无妨。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听别人说,是听林月说,我是如何游走于不同男人之间?还是听她说我如何的手段高明?所以你就认为我是好戏弄的,所以要在我们第一天认识就要让我难堪……”
林夕声音已经哽咽到说不下去,她眼神死死盯着林南,屈辱、愤怒还有一丝无助。
林南此刻才意识到了,可能眼前的女孩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他端坐起来,脸色涨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甚至在无意地躲闪着林夕的目光。
片刻后,林夕便跑了出去,眼泪一直忍到她盖上马桶盖,锁上厕所门才流下来。
自初中时,林月便到处散播林夕妈妈是小三上位,林夕也随她妈一样不堪的谣言。
初中完了是高中,高中完了是大学,现在又是公司。无论她去哪里上学,在哪家公司,只要不离开这座城市,林月总有办法说三道四。
林夕想起班里女同学背后的窃窃私语,男同学一次次的捉弄,索性痛哭起来。
她蜷缩在马桶上,把脸深深埋在双臂中,也顾不得妆会不会花掉,只想哭个痛快。
会议室内,陈南焦躁地挠着一头烫发,在为刚才的事后悔,他本性不坏,只是今日的玩笑开大了:“喂,林月不是讲她很经逗的吗?在学校吃得开,又爱玩?怎么我才说两句她就哭了呢?”
“我怎么知道,我今天也是第二次见她。”张梢耸耸肩,也没想到林夕会这么激动。
“那你上次见她什么感觉?”陈南垂头丧气地问道。
“倒是感觉人很文静,不爱说话,下楼打过招呼就上楼了,和今天感觉差不多。”张梢回忆道。
“嗯,我看了简历,如果没有撒谎的话,成绩也不错,倒是不像传言说的那样不学无术。”李子健补充道。
“那你们不早说,早说我就不玩她了啊!”陈南激动地站起来,摊着手大声说道。
“你那嘴那么快,谁捂得住啊?”张梢揶揄道。
陈南刚要继续辩驳,敲门声响起,是公共秘书颜妍,她趴在门口,露出半个身子问道:“新来的女生怎么了?我看她哭着跑进厕所了?”
“哭得厉害吗?”陈南急忙问道。
颜妍点点头“嗯,挺厉害的,我刚才偷偷去厕所听了听,哭得有点凶。怎么了?陈总,你又乱调戏女孩子了?”
“去去去,忙你的吧!”陈南不耐烦的坐下。
颜妍吐了吐舌头,关上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