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识趣点自己退婚
春桃命马夫赶车,被苏若清制止,她掀开帘子瞧着大门东侧的方向看去。
许久之后,仍见空无一人,苏若清左顾右盼间,春桃开口:“小姐,不如我去锦绣阁请三小姐吧!”
春桃说完,起身要下马车,被苏若清拦下,眸光晦暗不明,“不用了。”
她放下帘子,马夫驱车而去,并未看到走出大门的苏若初。
翠珠不满地瞧着远去的马车,“四小姐太过分了,小姐才刚出来她便走了,分明是不把小姐放在眼里。”
翠珠分明看到苏若清往府内瞧着,见到小姐便放下帘子,吩咐马车去静慈寺。
苏若初呵斥翠珠,莫要诋毁苏若清,分明是她不愿和苏若清一道去静慈寺。
苏若初和翠珠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苏若清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目虔心祈祷,一侧的老僧人敲着木鱼,口中诵着超度的经文。
许久之后,苏若清走出寺庙,迎面撞上了端王,前世被楚亦怀一剑挑断筋脉的画面,历历在目。
滔天的恨意犹如猛虎在心中叫嚣,纤细的手指握在袖中,摸着一根银针。
四目交织,她眼中难掩恨意,楚亦怀开口,“不知四小姐为何这般看着本王,是本王哪里得罪了四小姐!”
春桃害怕地扯了扯苏若清的衣角,得罪王爷可是要杀头的。
苏若清意识到方才的失态,她福身,“方才见到王爷,小女不由想起那日父兄送葬时,北冥突袭的场面,一时难掩心中的悲痛,还望王爷见谅。”
端王闻言,没有深思,他笑道:“无妨,四小姐的孝心可悯,本王理解。”
楚亦怀睨着苏若清,心中疑虑甚重,苏将军送殡日,他救下手无缚鸡之力的苏若清,她理应感激他才对,那日,他分明能感受到,苏若清故意拖住他。
才会被蒙面人的剑伤到,总觉得她透着古怪。
“本王今日闲来无事,遇到苏姑娘不如一道可否!”
苏若清本能的拒绝,见端王脸色暗沉,她转念一想,何不利用一下楚亦墨,“小女恭敬不如从命。”
楚亦墨见她不似情愿,心中不爽,可苏若清毕竟是苏将军的遗孤,又是江南云家的外孙女,若得她的芳心,日后夺嫡犹如虎添翼。
苏若清和端王并排而走,春桃跟在身后,战战兢兢,苏若清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端王。
端王见她不冷不热,甚是无趣。
此时,听到寺庙前,一阵吵吵声,引得香客流连,围作一团,议论纷纷。
苏若清本对此不感兴趣,她心里藏着事,她来寺庙祈福已过了午时,也未见苏若初的身影。
心中焦躁万分,只觉对面争吵声甚是聒噪。
无意间斜睨竟是伯阳侯嫡女,季舒雪。
苏若清目光不免多看上了几眼,只见她吵嚷着,“……识趣点自己退婚,别误了我哥的前程。”
苏若清才注意到一直背对着他的女子,竟是姐姐,她不由怒从心上来。
翠珠见小姐被羞辱,捂着红肿的脸颊,湿漉漉的眼眸急得乱作一团,刚刚若不是她无意撞到伯阳府的嫡小姐,被掌掴。
小姐也不会与她们理论,被小姐未来的小姑子羞辱。
苏若初见季舒雪不依不饶,大庭广众之下,要翠珠跪在地上给她将弄脏的裙摆舔干净,简直就一泼妇骂街。
家风严谨的伯阳侯府如何教养出这么个骄纵性子的小姐,难怪没人求娶。
“我和你哥的婚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苏若初不想和伯阳侯府闹得难堪。
可季舒雪不依不饶,“当初你父兄在世,这门婚事我母亲勉强还能答应,可如今你将军府成了破落户,还想要攀高枝,你们将军府可真是不要……”脸字未脱口。
迎接她的是重重的一巴掌,季舒雪抬眸见是一陌生女子。
“你敢打本小姐,不想活了。”她扬起手呼了过去,被阻在半空中。
“季小姐,静慈寺今日开斋,往来皆是达官显贵被传出去名声,日后伯阳侯府丢了面子,只怕你父亲不会轻饶了你。”
季舒雪怒瞪着男人,又想破口大骂,只听身后熟悉的嗓音,
“卑职见过端王殿下。”
季舒雪瞳孔一缩,他竟是端王殿下,抽回手,跪在地上,求端王开恩。
苏若初扬起的手也同样收回,眸光落在季舒雪身后的季文泽,四目相缠,季文泽在她眼中看不出往日的羞涩,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如波。
端王冷声道:“苏家自大晟开国以来,便镇守我大晟边境,几代皆是武将,为我大晟保家卫国,守护一方黎民百姓,而你享受着大晟的繁华和安逸,竟口不择言侮辱苏将军,简直大逆不道。”
季舒雪吓到瘫在地上,她平素里在侯府跋扈,又口无遮拦惯了,没想今日会碰到端王,“王爷,小女是无心之过,求端王开恩,饶过小女。”
她是真的怕了,哭诉着。
季文泽瞥了她一眼,平日里被母亲骄纵的无法无天,在府中胡闹便罢了,出了府还口无遮拦,惹出这般大的祸事。
季文泽跪于地上求情,端王看向苏若清,“若苏姑娘肯饶她,本王便不再追究。”
季文泽的眸光看向苏若初,见苏若初眼中氤氲,一言不发,“还望苏姑娘看在你我二人有婚约的情面上,饶过她这次,回到府中我便让她跪于祠堂前赎罪。”
“季公子,你休想拿婚约来说事,我们将军府可高攀不起你伯阳侯府。”苏若清讥讽。
季文泽的脸色苍白,苏若初不想理会,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寺院。
苏若清不想姐姐难堪,便让端王饶了她这一次,便匆匆追苏若初。
苏若初的步子有些快,苏若清紧随其后,紧跟着的还有季文泽。
到了寺院的一处后山处,苏若初停下脚步,望着山下的景色,“清儿,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对季公子谈。”
苏若清欲言又止,瞥了眼季文泽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悻悻然离去。
季文泽几步上前,他拥上苏若初纤瘦的脊背,苏若初一把推开了他,男人尴尬地看着苏若初。
以往,她见他总是一副欢喜的模样中还带着羞涩,他知她对自己的情谊,自苏家出事后,这还是他和她第一次见。
季文泽以为她在生气,“初儿,你父兄之事我很抱歉,当时我正在豫州,来不及赶回来,还有今日小妹是在胡诌,你莫要听她胡言,我对你的情谊不变。”
苏若初抬眸四目相缠间,她冷声质问,“是吗?”
男人的手僵了一下,又浅笑,“待岁末你我成婚,便是我季文泽的妻子,那还能有假。”
季文泽再次试探性地搂住苏若初,她没再有过激的行为,只道:“若你骗我,我会杀了你。”
季文泽僵了一下,“若我负你,全凭夫人处置。”
苏若初没有应声,只是闭了闭目,父兄的热孝期出嫁会被指指点点,她无惧流言,可苏家不行,祖母不行,季文泽从未真心待她。
而她亦不会在守孝期嫁入伯阳侯府,确切是不会嫁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