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伯阳侯府
苏若清和李思南回到将军府，见伯阳侯府的马车离去。
苏若清脸色苍白，李思南担忧地询问着她，只得到苏若清浅笑的摇头。
李思南见小师妹还是如从前那般执拗，将军府出了这般的大事，他竟是从百姓口中得知。
李思南叹了口气。
府上看守大门的家丁见两个俊俏的男子，上前笑呵呵，“两位公子，到府上有何贵干！”
李思南见家丁一点眼力劲都没有，看向苏若清，只见她拉着李思南的袖口往大门走。
家丁上前阻拦，苏若清没好气地白了眼家丁，李思南正色：“连你家四小姐都不认得，你这下人……”
话未完，苏若清已拉着他走进了院中，家丁拍了拍脑袋，果真是小姐。
苏若清和李思南来到正堂，只见陈嬷嬷正在宽慰老夫人。
老夫人见苏若清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玉树临风的男子。
“在下李思南见过老夫人。”李思南作揖。
苏若清走至老夫人向她介绍李思南是她的师兄，在京都初来乍到，遂来投靠她这个师妹。
老夫人打量一番李思南，忙让苏管家收拾出一间客房给李思南。
李思南见老夫人眸中带着忧郁，有些事他不便在场，跟着苏管家走出了正堂，见李思南走后。
“祖母，方才清儿见到伯阳侯府的马车从将军府离去，可是，那侯府夫人又来挑事？”
老夫人叹了口气，“今日伯阳侯夫人是来退亲的。”
苏若清早料到了，伯阳侯夫人俞氏本就对这门婚事不满，如今将军府没了仰仗，她自然看不上未来的侯府儿媳，也太心急了。
可苏若清巴不得早些退婚呢！
陈嬷嬷带着哭腔道：“老夫人，承诺岁末便让三姑娘嫁入侯府。”
苏若清震惊地看向祖母做出的这个决定，热孝期成婚会惹来闲言碎语，姐姐日后会被冠上不孝的骂名。
“不行，姐姐不能嫁入伯阳侯府，那个季文泽不是良配，他德行有亏。”
老夫人有些嗔怒，“季家二公子在京都素来品貌端正，况且伯阳侯府家风甚严，你莫胡言。”
见老夫人如此维护伯阳侯，苏若清无言以对，上一世，她不同样被蒙蔽了双眼。
老夫人连连叹气道：“将军府今世不同往日，没了你父兄的庇护，伯阳侯对你姐姐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日后成婚分了家你姐姐便是当家主母，初儿也可一生无忧。”
重生之事本就透着难以置信，她若说了苏若初上一世的凄惨离世，只怕祖母也会认为是她危言耸听。
苏若清悻悻然离开正堂，径直去了锦绣阁，见翠珠守在门外，哭红了眼。
苏若清推门而入，见苏若初端坐在绣凳上，圆木红漆桌上摆放着一杆被折断的红缨枪。
苏若清骇然，“姐姐，好端端为何要毁了这把红缨枪。”这把红缨枪是父亲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苏若初自幼曾跟父兄在边关生活过几年，边关之人生性洒脱在马背上长大，她也甚是喜爱舞枪弄棒，自回到京都后，便承欢在祖母膝下，祖母亲自教她规矩礼仪。
苏若初自幼聪慧，学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样样精通，可骨子里仍是喜爱洒脱自由，不愿意被高墙大院拘束。
“用不到了，要它何用！”
苏若清的眸光一直盯着苏若初，“姐姐，可甘心！嫁入伯阳侯和一群内宅女人耍手段，使心机，活成自己都讨厌的模样，这便是姐姐要的后半生的安稳，对吗？”
苏若初诧异地抬眸，清冷的眸间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一闪而过，“那又如何？”
父兄战死，祖母期望她一生安稳顺遂，每每瞧见祖母落寞的背影，哀声的目光，她不能再让祖母有一丝丝的担忧害怕。
“姐姐可有看到那封信笺？！”
苏若初不识得苏若清的字迹，她曾一度怀疑过信中内容，也曾怀疑过放信任的意图。
苏若清见她眸底有氤氲，她心疼地望着姐姐，她在江南时，姐姐定亲给她去信，信中是对季文泽的倾慕，和对嫁入伯阳侯府的憧憬。
“我不信，季公子为人刚正，怎会是你说得那般宵小之人。”言语中带着不满。
苏若清见她执迷不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季文泽的心不在姐姐身上，你莫要再被他骗了。更何况伯阳侯夫人阳奉阴违惯会使手段，连那未出阁的小姑子在京都出了名的泼辣之人，不是善茬，名声在外无人求娶，那样的家世，你若嫁去定会被苛待……”
苏若清又拉起她的手腕，宽慰道：“将余生耗费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我知你不甘心，不甘心！”
苏若初打断她的话，“别说了，别说了！”她扯开苏若清的手，厉声道。
她苦笑，笑得绝望……
见苏若初这般执拗，那她便亲自让姐姐看清季文泽的真面目。
苏若清软了话语，“明日我会去静慈寺给父兄祈福。”
推开门，苏若清又补充，“届时季二公子也会去静慈寺，他是怎样的人，我会让姐姐瞧个明白。”
门被合上，苏若初强装的镇定卸下，一副颓然。
季文泽于她而言不过是往后余生共度一生，相敬如宾的丈夫，她是女儿，不能如父兄那般上阵杀敌，博得前程。
她只能屈居于高门大院之中，蹉跎一生，过往她可以骗自己，还能骑着马儿手持红缨枪肆意驰骋，可如今的她活成了曾经最不屑一顾之人。
玲珑阁
苏若清体内的蛊毒翻涌，她痛得倒在地面上，痛苦的呻吟。
李思南推门看到眼前一幕，他命春桃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李思南点了苏若清的穴道，又施以银针，一盏茶功夫，苏若清的面上才有了血色。
她缓缓睁开双眸，“师兄，你可有解蛊毒之法？”苏若清不想被离王控制。
她服下蛊毒不过是为了权宜之计，当时，她便有了让师兄为她解蛊的打算，刚巧碰到上京都的师兄。
这次老天似是待她不薄。
李思南迟疑地颔首，将怀中一个瓷瓶递给她，“每逢月圆之夜，你服一粒，便可解了蛊毒。”
苏若清惊讶地看着师兄，他的道行如今炉火纯青了，离王那个煞神，每逢圆月之夜要她服下控制她的蛊毒。
师兄用送给她解蛊之药，还真是凑巧。
也幸好有师兄。
李思南又交代苏若清一些禁忌，见苏若清恢复如常，他几步回头地离开玲珑阁。
另一边，雾忍望着自家主子，黑成线的脸色，不敢多言，不知这是何苦呢！
苏小姐服的蛊毒并非是蚀心蛊，而是情蛊，情蛊分子母蛊，苏四小姐服下的是子蛊，而殿下服下的便是控制子蛊的母蛊。
若中蛊之人情动，另一个人便会有蚀心之痛，故此会被江湖之人误认为是蚀心蛊。
雾忍恍然，难道，方才王爷他，情动了！
雾忍被自己的想法惊动，又暗暗否认。
王爷冷心冷清，怎会看上苏家这个乡野丫头。
“命木冬盯紧将军府，尤其是李思南！”王爷发完话后，一个闪身从屋檐上飞身落在地面上。
又坐回了轮椅，雾忍怔愣在原处。
王爷，他莫非……请动了！
晨光熹微，疏影婆娑。
苏若清早早便带着春桃和两个丫鬟坐上马车去了静慈寺给父兄上香祈福。
昨夜听闻，春桃说起，老夫人在她的院中添置了两个嬷嬷，两个丫鬟还有一个小厮。
苏若清心中暖暖一震，祖母对她有了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