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怪物的宣言
“老实说，我真看不惯元老会那群家伙。”
凯撒冷冷地说。
这时凯撒和路明非正坐在一个黑漆漆的集装箱里，由于日本分部对秘党开战，实行了闭关锁国的策略，一律从总部来的专员和执行官都会被日本分部关押和监视。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存在，eva安排了两人使用偷渡的方法进入日本方面，从而导致了两人不得不呆在集装箱里忍受黑暗在大洋上飘上几天，才到达日本。
这使得凯撒这位贵公子有些灰头土脸了。
因为闷热，两人现在都光着膀子，汗水大滴大滴地落，差点把路明非给热得晕眩。
凯撒现在正拿着他的狄克推多，刀芒对着路明非脚上的炼金镣铐，看样子他像是要打碎这个镣铐。
他无法忍受自己的队友和小弟被学院当做犯人来对待，这是他的骄傲所不允许的。
就在他即将要斩断锁链释放路明非的自由时，路明非终于抬起头来，声音颤抖，面上全都是渴望得到认同的希冀。
“老大，你认为我的哥哥是龙王吗？”
说完这番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软软地垂下手，眼睛无神。
“这是学院的说法，他是不是龙王得我自己确认。”
凯撒挥刀斩断锁链，划出一道清冽的寒芒。
“我从来不带犯人上阵，那是暴虐和无能的象征。”
“我也不知道。”
路明非茫然地出声，他抓着那副镣铐，不知所措。
当你将刀锋对着昔日陪伴自己长大的亲人时，被人告知你的亲人骗了你，他是另一个种族，是一个敌人，你需要杀死他。
但你即使接受了事实，发现了这个骗局，可你无论如何看到了那副多年来熟悉的脸时，你又会发觉，你举着刀剑的手是那么的软弱。
他从来没利用你做过任何违反良心的事，没有让你当“人奸”，没有把刀剑刺进你的心脏。
相反，你要杀的敌人陪着你度过春夏秋冬，从你有意识起，那个摇篮旁的婴儿就跟你一起哭闹，陪你一起睡觉，在田野的蝉鸣里，你们嬉笑着将泥巴涂在对方的身上，追逐着黄昏将金黄洒满大地，回家一起听着父母的责骂，晚上睡觉前还会钻进被窝里掏出田野上抓来的小玩意一起钻研。
你在怕什么，怕那些时光是假的？还是自己的秘密是怪物被发现？
路明非不知道，他脑袋仿佛装了浆糊，糊弄他浑浑噩噩地走向屠龙战场。
他在你被婶婶吼叫时挡在前面，在你入学时被整个班级嘲笑时一一找上笑得大声的那几个去外面交流，在你暗恋女生被全校知道，戏弄时威胁全校不许过分，甚至跑来找你谈心，了解你的意愿，你却犟地像个豪猪一样不愿放弃时，他也是拍拍你，让你想追就追，老哥在你身后……
没人告诉路明非如何面对这些生活上的琐事和恶意时，老哥手把手给他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
尽管路明非不知晓女装的妆容如何。
这时你扣着心灵，你问着自己——他是假的，你需要杀死他。
开什么玩笑，那是你老哥，从出生到18岁成年一起度过童年和青春的亲人，现在有人告诉我要杀死他。
放她娘的狗屁，谁杀我老哥我杀谁，这不是天理吗？连自己亲人都背叛的杂种还有角落收留他吗？
就是路明非心底总是有一种声音在悄悄跟他说——这一切是假的，别欺骗自己了，你老哥就是利用你的。
路明非抱着头，蜷缩着的身体失魂落魄地像条没人要的野狗。
“哥哥，路陌他是骗你的啦，我才是你唯一的亲人啊。”
耳旁传来魔鬼的低语，如同在一声一声敲着路明非的理智。
“别说了！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
路明非愤怒地扒开了魔鬼，他猛地站起身来，瞳孔里的金焰犹如君王之怒。
“哥哥，你其实就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假的对不对，但哥哥你已经卷入了屠龙战争里，亲人这个词就变得很奢侈了。”
魔鬼在看到路明非这副模样隐约间叹了口气，说道。
“权与力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的亲人啊，哥哥。”
“你不明白。”
路明非说，他双目里的金焰愈发艳丽，情绪上的地震使他的语速越来越快。
“曾经我和老哥在网吧里上网，我和老哥单挑帝国时代，我把老哥虐的死去活来，可老哥就是每次都来找我单挑，我那时爱玩很火热的星际，有一天无聊就问老哥——老哥来玩星际啊，帝国都有点过气了，是个老游戏，坚持玩干嘛？你说老哥怎么回答的？”
路明非注视着魔鬼的眼睛，炯炯有神。
魔鬼也对着他的视线，静静地听着他的追忆。
“他说游戏玩的就是情怀，当年陪你走过时间和欢喜的游戏是什么，再玩起来感觉就不一样嘛，这世上游戏一直在更新，自己的老情怀不会变，无论你怎么去对待更新后的游戏，哪怕它复杂的让你不再像以前那样简单地上手，简单地去建造帝国，但你还是坚持的下来，每次胜利都是给自己的成就感，即便每次自己都玩的筋疲力尽。”
他说着铿锵有力，听着令人不禁震耳欲聋。
“老子玩的就是情怀，哪怕我老哥是龙王。”
他说完，剧烈波动的神瞬间疲软了下来，仿佛说尽了自己的勇敢。
“我不会去杀死老哥，即使他在骗我，他也是我老哥，我一辈子也只认这个老哥。”
魔鬼在他的前方，安静地聆听完路明非的发言，轻声说。
“哥哥，你真的还是跟千年前一样没变啊，一直都在玩的情怀。”
魔鬼笑道，苦涩与哀伤一同在他的目光中点燃。
“你太孤独了，孤独到一杯被伪装过后的毒药也要喝下去。”
“去你妈的孤独。”
路明非骂道。
魔鬼一怔。
“我他妈的一直都不孤独，那是以前傻逼地认为自己很孤独，伤的可以写一首青春伤痛文学的长诗来，可老哥孤独吗？也孤独啊，我们都是寄宿的孩子，一个龙王，我是什么？”
路明非看向魔鬼，嘴角咧开。
“怪物？我和老哥都是世界上最大的怪物，孤独不是拿来享受的，还是拿来扎心的？”
他磨着牙齿，眼神凶狠，如同品尝着鲜血的野兽。
“当孤独的龙王和孤独的怪物一起的时候，孤独就不是孤独，那是幸运，幸运这世上还有人跟你一样，揣着秘密藏在人群里，生怕被别人发现与众不同。”
路明非沉声说，压低的音量犹如下沉的黑云。
“我怕孤独，可老哥也应该怕孤独，他在我孤独时帮我挡枪，我就不能在他孤独时捅他刀子。”
他啐了口唾沫。
“去他妈的孤独，我也是有爹有妈有老哥的孩子。”
他说这些的时候仿佛一个怪物在嘶声咆哮，又宛如一头被抢食的小白兔露出凶相。
总之，魔鬼像个有素质的观众一样，掌声如雷鸣。
“这才是我的哥哥啊，去他妈的孤独，我们才是这世上最大的怪物。”
魔鬼张开怀抱，扑向路明非，狂笑地说着怪物的宣言。
“这世上，只有怪物才能与怪物为伍，哥哥你才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怪物，something for nothing 这个秘籍对哥哥你解封，让诸神看看命运之鹰的翱翔”
魔鬼融入路明非的身躯，宛如乳鹰归巢，嵌入的权与力不禁让他打了个踉跄。
背后，世界树花繁叶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