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抉择与恋语
“我的爸爸。”
楚子航果不出路陌所料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说完，他呼吸有点急促地看着路陌，似乎很关心他父亲的情况。
“安啦安啦。”
路陌按下急切地想要站起身来的楚子航，斜瞄的眼角收到了远处夏弥投来的隐晦眼神。
他很快朝远处那位护夫的小龙女甩去一个“你男孩没事”的眼神给夏弥自己体会。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楚子航都没发现。
“你父亲还在那条高架路上，活着的。”
话音未落，楚子航眼中的金焰如浇了热油一样猛地燃烧起来，呼吸急切，他宛如狂雷大作，从先前的万里无云瞬间变为惊雷夹雨。
“我爸爸他走不出来吗？我去找他。”
楚子航即使情绪波动剧烈也不忘推算出他父亲没来找他的原因是他父亲一定被困住了。
“他很不好。”
一句话将楚子航的心忽上忽下的，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用近乎颤抖的声音问。
“我爸爸他怎么了？”
“我锁死了他的死亡，昆古尼尔的必中可不是一个好玩意。”
“要我怎么做？”
楚子航终于镇定了下来，他急忙询问起该怎么救回他的父亲。
“不需要你怎么做。”
路陌盯着楚子航的眼睛，似乎想让他不那么暴动。
“诸神黄昏之后你父亲自然会好的。”
楚子航沉默了。
“我会等我爸爸的，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几年了。”
楚子航知道，现在的时间离诸神黄昏的发生已经不远了。
“谢谢你救回了他。”
楚子航说。
“我欠你的。”
路陌摆摆手。
“你已经欠很多了，先把你的私事处理好，再来还我的吧。”
说着，还指了指远处静坐观察外面的夏弥。
“她已经瞎了，那个人类女孩的人格活不了多久了。”
楚子航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女孩已经从龙都来到了日本，途中不知经历了什么，甚至将他从地狱里拉出来，一直都没对他抱怨啥，只是默默地走完了这一段艰辛的路。
再说什么话都显得很苍白了，这时还不如为她多做点什么。
“你是学院的狮心会会长，执行部的新星，你也清楚你跟龙王一起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尽早下决定，要么早点回归学院的怀抱，要么陪着她走完这最后一段路。”
路陌沉声说，压低的声音隐约有一丝悲伤，好似感同身受。
“如果你要回去，尽快吧，当断不断，这本身就是对她一种最大的伤害。”
路陌顿了顿。
“她比你想的要坚强，坚持的下来。”
楚子航垂下了眸，低声说。
“你听过一首歌没，路陌。”
“什么？”
路陌的声音稍大了些，似乎有些没听清。
“王菲的《人间》。”
“听过一两遍。”
“其中的歌词有一句我很喜欢。”
楚子航端正了眸，他直视着路陌，眼神郑重认真。
“孤独尽头不一定惶恐。”
他徐徐地说。
“从我看到她的尼伯龙根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是啊，在无尽的岁月里，总会有一条龙在简陋的居所里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归来，会一遍一遍撒娇似地亲昵着喊着“姐姐”。小孩子一般缠着她玩。
就算是再大的烦恼和忧愁，躁动的心都会在一刻平静下来，软成了一颗甜腻的糖吧？
真好，至少走过的春夏秋冬里，会有一条龙，温暖了她岁月的孤寂。
而这一切，楚子航都为她感到高兴。
“我只是她无尽岁月洪流里的立脚石，我知道人与龙的禁忌，但我为她感到开心。”
楚子航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给路陌听，好似要把他对女孩的承诺说出来。
“至少在我陪她走的这一刻，她不是要吞噬她哥哥的怪物，耶梦加得不是她的归宿，她其实没有血脉里的诅咒也可以告诉自己叫做夏弥。”
楚子航笑了，往日高冷，冷酷的面容如化了冰一般，好让旁人看到他细腻如流水般的暖阳。
“世界比你想象中朦胧。”
他用了《人间》这首歌的希冀来鼓励女孩，正如女孩唤醒他时给他的祝福一样。
“你必坚固，无所惧怕。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
双向的奔赴比单恋的忐忑更加美好。
不知何时，远处赏景的女孩已然消失在原地，出现在楚子航的身后。
她噙着泪水，一步一步，用尽她能做到最大的小心靠近男孩。
每一步，都伴随着女孩眼眸的颤抖。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哄哄。”
女孩也听过这首老歌，正如楚子航给她的鼓励一样，她也同样将她的恋送给了她靠近的男孩。
最终她在楚子航的背后停下，轻轻地用手环住了男孩的腰，就像抱住了暖和的冬日。
她埋头在楚子航的衣服上，斑驳的泪打湿了她满足的笑。
路陌一直看着这一切静悄悄地发生，在男孩讶异微红的脸和女孩抱着男孩不撒手的执拗中，无声无息地带上了密室的门，将身后的美景关在了外面。
路陌浅伸了下懒腰。
心里念想着牵红线比揍龙王难多了。
然后消失在黑暗中，如幽灵般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