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兄长不觉得它们看起来颇为可口吗？
“兄长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用过午餐，两人在田庄里视察土地，赵歧明知故问道。
赵忠嘴硬道：“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吐槽道：“那黑厮不讲武德，最后一只明明是我先盯上的，若是我双戟在手……哼！”
看起来是真有点不甘。
赵歧哈哈大笑，看着重新出现在他背后的双戟，劝慰道：“兄长的双戟不是找回来了吗？兄长的本事我是最清楚的，老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一时发挥失常而已，外面怪物多的是，改天再比过便是。”
“岐弟知我也，改天……”
赵忠对赵歧的话深表赞同，正想说改天定要叫黑厮好看，但见赵歧乐呵呵地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跟一个黑厮计较什么？
抬头又见老黑正带着灰狼断尾、鬣狗以及三色狼在田庄的各个边角落撒尿标记领地，顿时更加意兴阑珊。
他摆摆手，苦笑着转移话题，道：“岐弟就别看我笑话了，刚才我在不少地窟里都看到了虫卵和幼虫，这些东西对土地影响很大，还是先想想怎么把它们解决了吧。”
赵歧见他说到正事，也不再拿他打趣，主动请教道：“兄长有什么办法？”
那些幼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个长得白白胖胖的，拇指头大小，根本没什么攻击力，但因为秽种挖的巢穴比较深，田庄这么大的面积，人手又不够，处理起来也是真麻烦。
不处理还真不行，因为这些小东西会破坏土地结构，造成土地大面积沙化，秽化能力比成年秽种还要强。
赵忠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事情，别看赵氏田庄只有百来余口，势力小得可怜，但因为地处商道要冲，是端氏城商队西出的必经之路，自从建庄以来，几乎没有受到过秽种的冲击，田庄里很少会出现秽种，就更遑论虫卵和幼虫了。
赵忠想了想，看到旁边堆积的小麦秸秆，灵机一动，道：“不如用火烧？烧出来的灰烬正好也可直接埋进土里，用来堆肥。”
赵歧迟疑了一下，道：“会不会太可惜了？”
赵忠愣了一下，以为他是在可惜秸秆，道：“秸秆并不值钱，若要留给羊吃，也用不了这么多……”
赵歧道：“并非是可惜秸秆。”
他问赵忠道：“兄长不觉得它们看起来颇为可口吗？”
“可口？秸秆哪里可……”
赵忠蓦地眼睛一瞪，一脸懵逼地看着赵歧。
赵歧走到一个地窟口前，用棍子在洞里掏了掏，两只白胖胖的秽种幼虫便扒在棍子上被他带了出来。
里面的幼虫和虫卵数量堪称恐怖，光是这一个巢穴，恐怕便不少于上百只。
赵歧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幼虫凑近了观察，感觉这些小家伙跟竹蜂长得差不多，身上满满都是蛋白质，估计是牛肉的几十倍（牛肉：对，什么都是我的几十倍）。
若按照赵忠所说，一把火烧了，岂不可惜？
赵忠倒不怕虫子，连蛆他都敢生吃，一枚白白胖胖的幼虫对他而言算什么？
只是，此物可是秽种的幼虫啊！
他从没听说过谁敢吃这东西，更没听说过这东西能吃！
“岐弟莫要冲动，秽种乃污秽之物，其子怕是也有毒啊！”
见赵歧捏着幼虫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赵忠生怕他一口把幼虫吞了，连忙制止。
赵歧又不是傻子，岂能真的生吃这来历不明之物？就算要吃，也得先弄熟再说，活生生的他可下不去嘴。
他把两只幼虫塞给赵忠，道：“有没有毒，总得先想办法试过了再说。”
见赵忠有些为难，他拉着对方坐在田坎上，道：“不知兄长想过了没有，若是这东西能吃，且不说推广之后能造福多少百姓，便是对我们自己而言，往后将田庄填充人口之后，也能降低不少食物方面的压力，而且还能抑制周围秽种的数量，可以说是一举数得，何必因为其来源可怖而偏见轻视于它？”
赵忠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这是因为常识、偏见，以及思维盲区导致的，此时听赵歧这么一说，根本不用细想，便顿时觉得手中的幼虫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若果真能如赵歧所说，此物的作用恐怕比两人想象的还要大！
当今之世，因为土地污染，食物短缺已经成了勒在所有人脖子上的麻绳。
特别是对于底层人民来说，为求活命，他们只能依附于大地主，成为其附庸农奴，不仅失去了包括生命在内的所有权利，平时连吃也吃不饱。
有些人甚至从出生到死亡，连肉是什么味道的都不知道！
有些知道肉味的，大概率也只是知道人肉的味道！
赵忠跟赵歧不一样，他是真的曾经亲眼见过吃人的，那个场面，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来。
如果眼前的幼虫和虫卵确实可以吃，不说能解救多少劳苦民众（事实上根本解救不了，且不说光凭普通人根本难以获取这东西，便是能获得，也只会成为上层人物剥削的另一个项目罢了。），但至少能稍稍舒缓人们的生存压力，减少剥削（这一点只能说他想当然了，以为天下的地主都跟赵繇一样良善）。
当然，更重要的是，这对于正处于筚路蓝缕阶段的赵氏田庄来说，绝对算得上意义非凡。
因为他们马上就要从端氏城商队手上购买人口，这些人的食物不可能光靠赵歧来供给，他身上的血魄再多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能够证明秽种虫卵和幼虫可以食用，对于赵氏田庄初期的发展绝对是有利的！
“岐弟说得对，我这便去试试看！”
赵忠心情有些激动，抓着两只幼虫便准备去做试验，走了两步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试验对象，为难道：“岐弟，现在田庄只有你我二人，不如等购买了奴仆之后再做尝试？”
让赵歧先吃不太合适，让他自己先吃，他也不太敢，思来想去也只能先用其他人尝试。
赵歧摇摇头，他可不想草菅人命。
花10点血魄抽了一发禽畜池子，正好是一只大白兔。
他把兔子交给赵忠，道：“先用兔子做试验，如果兔子没事，再用鸡鸭鹅和羊。”
赵忠听他这么说，还有些疑虑，道：“人与畜生毕竟不同……”
赵歧知道他想说什么，道：“若是这些试验做下来之后都无异常，基本就已经可以确定无毒了，到时候要是还不放心，再让其他人先吃便是了。”
赵忠这才放心，又掏了几只幼虫，提着兔子离开了。
赵歧之所以没让他直接就在这里做试验，是因为食材这东西在煮熟前后是完全不同的，有些东西生吃有毒，但煮熟了之后却无毒，不能一概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