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安全事故（一）
顶着头痛，蹲在门口啃完了两个包子。还是感觉头疼的有点遭不住，就想着弄点消炎药吃一下。我便到宿舍的衣橱里开始翻找，找了半天就只发现新冠期间买的一盒布洛芬，也不管它有没有用，就着水吃了两颗。
拖着躺椅，准备在门口晒晒上午的太阳，试试能不能缓解一下头痛。
“哎，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次是在记忆里呆的时间太久，还是男人有什么东西隐瞒着我，不然怎么会感觉这么虚弱。”躺在躺椅里，我闭着眼睛思考着。
半天依旧没有头绪，毕竟我自己也琢磨不出什么东西来。
头疼导致我也没有刷手机的欲望，就那么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那边进行着光合作用。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在我昏昏沉沉好像睡了一会以后，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办公室里值班的老人机传来的铃声，然后就是胖子跟那边对话的声音。心想着，应该是来活了。可是我的头痛也仅仅是缓和了一点点，便没有起身去问的意思，反正胖子一会肯定会告诉我是什么事情。
“赵儿，有个坏消息。”胖子接完电话走出办公室看着躺在那边半死不活的我说。
我没搭话，把头歪过来对着他。
“我们这，死人了，刚刚是局长来的电话，让我们准备下午到码头，晚上出海去试试最后的搜救。”胖子理解了我的意思，慢慢的给我解释。
“死了几个？”我的声音还是有气无力。
“一个，昨天晚上2个人开浮拋下去偷捕放网的，浪太大，一个人被卷下去了，没找得到。另外一个就自己开着浮拋回来，今天才报警的，海警已经组织了一批人过去搜救了。”胖子好像是第一次经历这类的安全事故，有点不知所措。
我扶了扶额头，努力的站起身。
“没事，下午去了在看情况吧，救援的黄金时间已经过去了，我们能做的只是去尽人事听天命，吃海里饭的，哎。青蛙想活，蛇要吃饱。两难啊。”
“嗯，中午我们去海港饭店吃点吧，炒几个菜，我请你。”胖子努力用平时嬉笑的语气跟我说着。
“不吃，吃你妈，等你考上了再好好的宰你，先欠着。”
虽然头痛，但是我还是意识到他说的吃饭是什么意思，便站起身踹了他的屁股一下。
“都他妈的还没考，你就自暴自弃了，你这段时间看的是你妈呢？白努力了吗？”虽说努力提高自己的声音，但是我实在是太虚弱了，声音显得有点苍白。
“900进1。”胖子低着头，两手无力的垂着。
“先考吧，等你回来，我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我拍了拍胖子的背，示意他继续去看书。
胖子有点疑惑的看着我，似乎不太相信，几乎24小时在一起工作的我，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去吧，我一会让阿姨炒点菜送过来，中午我们好好吃点，可能是我最近没吃正常的饭菜，身体给我警告才这样的。”我对着胖子摆了摆手。
“行。”胖子也努力的深吸了口气，没有继续在追问我，回去继续看书了。
我从兜里摸出手机，给烧饭的阿姨打去了电话“阿姨，中午帮我们炒份青椒炒肉，弄份番茄蛋汤，再弄几个可乐鸡翅吧，下午出任务可能要在外面过夜，想吃点好的。”
“好嘞，就你跟小施吧，给你们多带点饭，我在家炒好了给你们送过去。”电话那头的阿姨回答道。
我们这地方因为在偏僻的乡下，周围比较的荒凉，为了不饿死我们两个值班的。所以单位出钱，请了一位阿姨按照一个人一天30的伙食标准给我们做一顿午饭。说是30，其实阿姨也算在内，所以我们2个人一天的伙食费其实是90块钱。只是我跟胖子两个人都不怎么爱吃正餐，所以阿姨只要不来做饭，通常就按照一天40块钱的标准给我们折现，我们也乐此不疲，毕竟一箱子泡面才多少钱。
联系完阿姨，我躺下，想继续休息会，看看能不能在出勤之前把头痛的程度降低到可以忍受的范围。
叮叮叮，你有新的来电，叮叮叮，你有新的来电。我刚躺下，手机的铃声就传了出来。
“小赵，我发坐标给你，你联系下小汪，让她用国土的海域系统帮我们查一下，这个区域属于我们县，还是北边的县区。要快。”电话那头，是唐队，声音很急切，想必是因为死了一个人的安全事故而焦头烂额。
“知道了。”我的声音还是无精打采，但是电话那头的领导此刻已经无暇发现我的反常。
滴，在电话挂断以后不到5秒，微信就有了消息。
“东经xxxx，北纬xxxx，查一下，要快，最好有明确的海域图。”甚至可能是太过于着急，都忘记了我是他的下属，在对话的最后还加上了拜托的表情。
我起身打开了我们的海洋渔业系统，试图在里面找到这个区域，只是，找是找到了。地图上却没有标明是属于哪边。
无奈，我只能联系小汪，一个以前跟我一个办公室，却在机构改革期间，运气很好的去到了当时的国土局，让我非常的羡慕的女人。
“喂，小汪啊。”我努力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
“嗯，小赵啊，咋啦，这么久不联系我。”那头的女人似乎因为多年的不联系，没有听出什么异常。
“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个安全事故，出了条人命，现在有具体的出事坐标。两个县级部门要确定责任到底是谁的，所以想请你用海域系统帮我们查一下。”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脑袋疼的似乎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啊？死人了？你们的责任吗？会不会最后责任是你的？”她第一时间没有应我的请求，反而关心了一下责任的归属。
“不知道，先帮我查一下吧，我微信把坐标转给你。”
“嗯，好，我现在就帮你查。”小汪答应的很干脆。
“谢了。”我道完谢，挂了电话，把刚才的坐标从对话中复制了出来，给她发送了过去。
不到2分钟，对面就给我回了一张海域图，上面还用醒目的红色把坐标圈了出来，旁边写着“东江县。”
我舒缓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应该跟我们关系不大了。便也把这个结果给唐队发送了过去，只是没有再得到回复。我也给小汪再次表达了感谢。
“哎，人生啊。”我继续躺下，感慨了一句。
然后居然在躺椅上奇迹般的睡着了，甚至响起的鼾声把胖子从办公室里给勾引了出来。他并没有叫醒我，只是把我早上丢在他晒得衣服上的那个床垫，拿过来盖住了我的肚子。
“吃饭了，我给你们把饭送来了，趁热吃。”阿姨停下电瓶车，从车前面的踏板上把装着中午饭菜的箱子给拿到了厨房里。
我则是悠悠的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想要起身去进食，却把盖在肚子上的床垫弄掉在了地上。回头看了一眼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的胖子，心里十分的感动。
“胖子，吃饭了。”我把床垫丢进宿舍，站在办公室门口喊着胖子。
“来了来了。”在吃饭这件事情上，胖子是从来不犹豫的，无论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止他进食的欲望。
“你没事了？脸色好了很多，头不痛了？”路过站在门口的我时，胖子奇怪的看着我。
“诶，你别说，真的好像眯了会，不痛了，可能是布洛芬起作用了？”我也有点奇怪。
“管那么多干吊，活了就行，吃饭吃饭。”胖子推着我往厨房里走。
“你们吃，我先回去了，下午我再过来收拾碗筷。”阿姨把厨房的地扫了一下，就准备回去。
“我们下午出海，应该没人，你就不用来了，明天再说吧。”胖子一边嚼着鸡翅，一边含糊不清的对着阿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