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手
洗澡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温婉在洗澡？
想到昨晚那段绮丽的插曲，我不由得一阵燥热难安，脑子里竟莫名地回味起她吻我的那种感觉。
不知她是否保留了一些记忆？
抬带回来的酸辣粉放在茶几上，我才发现沙发上放着她的吉他。
她宿醉方醒，还练了会儿琴？
还是打开看看吉他有没有被钟婷婷她们弄坏？
无所事事中，我下意识地用手指拨动了吉他弦……
“咚……咚……咚……咚咚咚……”
一串悦耳的弦声从琴箱中响起，在客厅里慢慢扩散。
我闭上双眼，左手紧握在吉他的弦品上，右手抚摸着琴弦，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袭来。
这东西我会玩！
之前我从来没有去想过自己会不会弹吉他这件事情，当此刻手中握着吉他，耳中响着刚才那一串琴弦划过的声音，我敢百分百肯定，我原来玩过吉他。
我拨动着琴弦，随便按下一组和弦。
旋律响起时，一股奇异的电流感瞬间传遍全身，我不知不觉地跟着哼唱：
“给我一个空间
没有人走过
感觉到自己被冷落
给我一段时间
没有人曾经爱过
再一次体会寂寞
曾经爱过却要分手
为何相爱不能相守
到底为什么
早知如此
何必开始
欢笑以后代价就是冷漠
既然说过深深爱我
为何又要离我远走
海誓山盟抛在脑后
早知如此
何必开始
我还是原来的我
……”
恍惚中，我坐在校园操场边的草地上，身上的衬衫跟天边的云彩一样洁白，有一个女孩躺在我的腿上。
她静静地听着我弹唱，小鸟依人，明眸如水。
我努力想要把她的样子刻进脑海，眼前却只有一只晃动的烟盒。
“虽然你抽烟的样子很帅，但还是要少抽一点，上次就跟你说过，就是不长记性，老规矩，这盒烟我没收啦……”
她踩着蝴蝶步，笑着跑远，蓝紫色的格子短裙飘啊飘，就像突然飘出了梦境，就连她远处的那个回眸，都模糊得像一道谜语。
啪啪……
一阵清脆的掌声将我从梦境的沉溺中惊醒。
“苍凉浑厚，充满落寞撕裂感的烟嗓给了这首歌重新的定义，简直不输原唱啊，吉他的指法也相当厉害，想不到你竟然是个隐藏的高手……”
温婉的声音从洗澡间的门边传来，门半开，她斜着身子探出脑袋。
“你这是……”
“那个……你可不可以……在我房间拿套睡衣出来，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忘了，身上的衣服都丢进泳衣机了……”
温婉说到后来，声音细得像蚊子。
她大概没料到我会回来得这么快。
唉，女人。
为什么漂亮的女人洗澡的时候，老是忘记拿睡衣呢。
温婉缩在门背后，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她从门后伸出手。
嗯，不错，雪白水嫩的肌肤，顺着手臂一直延伸到肩膀，让人不禁浮想连篇。
“谢谢……”
我把睡衣递到她手中的时候，她低低的说了一句。
声音颤抖，也不知是冷还是紧张。
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我准备吓一吓她。
“你就不怕我突然推开门闯进去么？”
我模仿着电影里坏人的腔调，还故意狞笑了一声。
温婉似乎呆了一下，但明显并没有被我吓到，“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人，如果你是坏人，昨晚就……”
就……怎样？
现在轮到我呆住了。
原来她记得昨晚的事情。
真是尴了个大尬，她会不会以为我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但也应该不至于吧，如果我是小人，昨晚怎么会放过那种机会呢？我心虚的安慰着自己，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温婉从洗澡间出来，就径直去卧室了，不知她有没有看我，反正我没敢看她。
房间里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强大的嗡嗡声似乎掩盖了彼此的尴尬。
又过了很久，温婉终于出来了。
萤蓝色的沙宣短发、浅紫唇彩、卷睫毛、蓝美瞳、还有晃眼的粉底……
温婉又变回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
白色印花t恤、蓝色吊带短裙，在窗外洒进的阳光下，温婉美得像个洋娃娃。
也像洋娃娃般的迷幻。
“想不到你竟然知道我的口味，爽，好久没有吃到这边的酸辣粉了，宾悦来那边虽然也有，但味道差太多了。”
温婉哧啦着三下两下就将一碗酸辣粉吃得底朝天，嘴里大呼过瘾。
似乎她的性格也跟着妆容发生了改变。
现在的她，是那个在龙蛇混杂的夜店驻唱的她，不拘小节，大大咧咧。
上一秒那个羞涩腼腆的温婉，已被隐藏在面具下。
“你今晚要去上班了么？”
“是呀，与其一天在这儿看你俩卿卿我我，还不如去夜店偶遇帅哥呢……”温婉调皮的眨了一下眼。
她嘴上说得没心没肺，可我却听出了一丝心酸之意。
“你长得这么漂亮，只要你愿意，身边的帅哥不得一抓一大把呀……”
我跟着她的节奏，开着无关紧要的玩笑。
至少这种时候，我总不能莫名其妙的骟情吧。
“唉，帅哥倒是不少，可惜我连半个都看不上眼……”温婉瞄了我一眼，似乎又打算开始调戏我，但转瞬她又叹了口气。“安安去上课了，你呢，打算做什么，难道就只是每天买菜做饭，然后等她回来？”
她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让我彻底愣住了。
是啊，我要做什么呢？
难道这几个月就这样子，每天待在这里，买菜做饭，然后接送陶安安？
就算我天生是个宅男那也不行，实力不允许。
至少得找个工作，解决后顾之忧，我包里的钱，可是在交完房租买完日用品后就所剩无几了。
“不，我会去找份工作。”
温婉突然眼睛一亮，凑到我跟前，“不如你跟我去宾悦来吧，刚好最近他们在招人，你歌唱得这么好，吉他也玩得贼溜，当个驻唱绰绰有余。”
“我……可以吗？”我有些茫然。
“你别小看驻唱歌手，一个月弄个万儿八千不在话下，加上奖金和打赏，一个月下来，三五万搞到手也不是不可能哦，虽然我没搞到那么多，但那是因为我自己拒绝打赏……”
“你为什么拒绝打赏呢？”
我有些诧异，觉得自己唱得好，接受别人的打赏不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想得太简单了，在夜店里，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而愿意大把花钱的，都不是好惹的主。收了人家的打赏，人家接下来要敬你一杯你又如何拒绝？敬完一杯，就还有第二杯……早晚得陷进去，所以我第一天进夜场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下了这条规矩，绝不接受客人的打赏。”
温婉眼里的嘲弄越发的深刻，她苦笑着，笑容里却夹杂着一种无声的愤怒。
“那像钟婷婷那样的女人，应该很容易搞到钱吧？”
温婉嗤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虽然有冤大头愿意花钱买笑，但也有不少人是真正喜欢音乐的，只要自己有实力，赚得也不会比她少，最重要的一点是，钱来得干净，花着才舒心。”
“不接受打赏还能赚得比她多？”
“当然啦，你想哈，唱得好，客人就喜欢，喜欢你的人多了，老板自然舍不得你离开。老板怕你跳槽，工资就开得不会太低，对不对？老板赚了钱，自然少不了给点奖金什么的，这是凭实力赚来的，当然不拿白不拿咯……”
有道理，温婉一番天花乱坠的游说，说得我都有些心动了。
“像我这样的，老板会开多少？”
“不知道，要先试唱一晚，但凭你的实力，应该少不了，还有你别局限于那点死工资呀。你声线这么突出，外形条件又这么好，难道你不知道，夜店并不是男人的专利么，去宾悦来的富家千金和单身富婆可不少哦……”
“你要我牺牲色相……？”
“也谈不上啦，逢场作戏嘛。”
“那你怎么又给自己定下那个奇怪的规矩？”
“我……我不一样嘛，人家是女生……”
“这种事还分男女？”
“不然呢，男的又不吃亏……”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