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以暴制暴
此时,那漂亮女人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
“妹子,是你自己下车,还是要哥哥我动手?”络腮胡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
他身后的高个壮汉也跟着嘿嘿狞笑,“哥你弄完叫我,这小妞长得可以,我也要弄一下。”
“求求你们放过我,钱给你们,手机也给你们。”漂亮女人把皮包扔在过道上,双手死死地抓住扶手,泣不成声。
络腮胡脸色一冷,“告诉你,钱我也要,人我也要,别特么不识好歹。”
他伸手一把拽住那女人的头发,硬生生将她提了起来,拉出过道。
女人凄凉无助的尖叫声从车门飞出,划过夜空。
沉默,似乎每个人都在自求多福。
这时,独眼刀疤的公鸭嗓又响起,“辉仔,招子放亮点,谁特么敢私藏值钱的东西,就直接剁手。”
“好嘞。”那叫辉仔的壮汉从车头顺着过道走来,路过有人的座位时,便伸出手中的袋子。“都特么自觉点,别逼老子动手。”
没人敢反抗,所有人都乖乖将现金和值钱的东西放进那个军绿色的帆布袋。
陶安安呼吸急促,我在她的眼神中没有看到惊慌,却读出了另一个信息,她希望我出手救那个女人。
似乎在她心目中,完全相信我能徒手对付这三个手拿凶器的歹徒。
“嗨,等一下。”我笑着站了起来,走出座位。
这时,那漂亮女人停止了惊叫,她望着我,原本绝望的双眼里,又燃起了希望。
络腮胡和独眼刀疤愣了一下,他们显然没料到,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人敢站出来反抗。
劫财还外带劫色,连一点江湖规矩都没有,就算没有陶安安,我也没打算袖手旁观。
之所以迟迟不动手,是担心车上有便衣,因为像这种三不管路段,肯定会时常发生劫案,车上有便衣是很正常的事情,而我没有身份证明,到局里做笔录的时候就会比较麻烦。
络腮胡略带诧异地看着我,“你特么说什么?”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淡淡地说了句,“放开她!”
独眼刀疤静静地看着我,半晌才冒出一句话,“哥们,我看你也不像条子,乖乖回到你的位置上,我就当没事发生,否则别怪弟兄们的刀子不长眼。”
独眼刀疤又将手中的开山刀拍打在吊环上,弄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意图在气势上压我一头。
我回头对着他冷笑了一下,“只剩下一只独眼,还叫别人招子放亮点,你自己为什么不放亮点?”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我闪电般探出左手,精准地抓住独眼刀疤握刀的手腕。
独眼刀疤蜻蜓撼树般的挣扎显然是无用功,我手上稍稍用力,他便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开山刀从他手中掉落的瞬间,我右手一抄,便将刀握在手中,反手划出,刀尖刚好架在络腮胡的脖颈处。
“我说放开她,你是听不懂人话么?”
我手上一紧,刀尖在络腮胡的颈上划出一道血口,鲜血顺着刀身流了一半,才缓缓滴落。
当然,我避开了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即便如此,络腮胡也吓得两腿发软,右手松开了那漂亮女人的头发,左手也停在腰间,不敢再动分毫。
我知道,他腰间有一把半尺多长的匕首,但可惜,他永远没有机会在我面前将它拔出来。
漂亮女人倒也不傻,脱离络腮胡的掌控后,便往车厢后逃去,缩在陶安安身边。
在我和络腮胡周旋的时候,独眼刀疤的左手悄悄地往屁股后摸去,看来他背后还藏着其它凶器。
困兽犹斗,到了这种时候,他竟还想着翻盘,我不禁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些愤怒。
像他们这种人,作恶多端惯了,不愿意接受偶尔的失手,那今天,我就教他们,好好地做一回人。
可是车上这么多人,我当然不能直接将他们杀掉,吓到别人不说,还得惹上不小的麻烦。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对付独眼刀疤这一类的狠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以暴制暴。
我左手猛地用力向下弯曲一扭,咔嚓一声,独眼刀疤的手腕肉眼可见的断裂,他吃痛弓腰惨呼时,我的左膝也同时撞向他的下颔,再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独眼刀疤倒在两排座椅之间,嘴里像头死猪一样喘着粗气。
这边放倒一人,那边架在络腮胡脖子上的开山刀并未移动分毫,看到他两腿不停地打颤,我不屑地笑了。
这世上哪有什么恶人,只要你比他们更凶残,他们一样会感到害怕,绝望。
但有一种人例外,比如眼前这个叫做辉仔的壮汉,显然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句话并不适合他。
我虽然在弹指间便制住了他的两名同伙,却好像没有吓唬住他。
他竟然丢掉手中那个军绿色的帆布袋,双手握着开山刀,狂吼着向我扑来,全然不顾我手中还掌控着他同伙的生死。
显然,投鼠忌器这种道理,也不适用于他。
辉仔比赵二虎还要壮硕,咚咚声中,车身似也跟着他的奔跑在轻微摇晃,来势汹汹。
“小心!”
“阿重小心!”
陶安安和那漂亮女人同时惊呼。
对于辉仔这种狠人,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打到他痛,痛到他服为止。
我手腕一翻,掉转刀刃,用刀身重重地击打在络腮胡的头上,哼都没哼一声,他就从后车门栽倒出去。
我本来想硬接辉仔一刀,刚好用他来试试自己手上的力度,因为像他这种势大力沉又不怕死的壮汉,倒是真的不好遇着。
可是又怕刀身断裂,伤及旁人。
算了,以后再试吧。
我扔掉手中的开山刀,看着辉仔慢镜头般的动作,我竟然觉得有些难等。
于是我猛地跃向空中,手中握住车内竖起的金属扶手。
身体旋转180度后,绕开正面挥砍而至的一刀,一脚踢在辉仔的后脑勺上。
“噗”地一声,辉仔像头巨兽般倒在地上,手中的开山刀也被磕掉,滑入座椅下面。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脑袋上又被我补了一脚,然后,他也昏死了过去。
我走到那两名司机身后,解开他们手上的绳索。
在二人的帮助下,我们将独眼刀疤和络腮胡背靠背反绑在一起,辉仔则被单独绑在过道旁的扶手上。
“现在不要报警,进城后,你们把这三个人送到最近的派出所就行,他们身上有命案,尽量避免节外生枝。”我拍了拍两个司机的肩膀,嘱咐着。
这两个司机见我一人在弹指间空手就撂倒三个歹徒,心里应该对我很佩服,所以也没再多问。
我本来想废了这三个土匪的,至少让他们以后不能再四处作恶,但又怕血腥的场面惊吓到车上的其他乘客,所以把他们送进监狱,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我也没有乱说,我敢肯定,在三人之中,独眼刀疤和络腮胡的身上肯定背得有命案在身,杀过人的人,眼神是不一样的。
司机启动引擎,大巴又在轰鸣声中继续前进。
三个土匪也相继醒来,他们虽然被绑得死死的不能动弹,但车上的乘客们却似乎仍心有余悸,座位离得很远,要么紧靠在司机身后,要么都去了后车厢,中间的位置,倒全是空座。
陶安安从后排的座位站起来,微笑着迎接我。
我也微笑着慢慢地向她走去。
独眼刀疤的独眼充满血丝,他恨恨地瞪着我,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络腮胡却显然不死心,不停地谄笑着,“兄弟,俗话说冤仇宜解不宜结,你放了哥几个,往后咱就是朋友,有什么事,你说了算,咱哥几个随叫随到,刀山火海绝不含糊。”
我在他俩身边停了一下,笑了笑,“怎么?你们以为这回进去了,还能出来么?”
络腮胡愣了一下,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
只有辉仔还在挣扎、叫嚣,“小杂种,你他妈的有种放了我,老子和你单挑。”
我一记重拳击打在他右脸上,“砰”的一声,辉仔吐出几颗后槽牙,下颔骨断裂,连嘴都合不拢。
“你骂一句,我打一拳,怎么样,公平吧?来,请继续!”我站在他面前,笑得云淡风轻。
辉仔看我的眼神,像是突然在夜间遇到了魔鬼,那种从心底生出的恐惧,一览无余。
我说过,对付这种恶人,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要让他知道,你比他更恶,更狠。
“阿重,你的手没事吧?”陶安安用纸巾擦拭着我手上的血迹。
“没事,是那个混蛋的血。”
“用这个擦。”那个漂亮女人从包里掏出一包湿巾递给陶安安,然后对我说,“谢谢你救了我,真的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在车上,我都不知道会……”
她哽咽着,后面的话已说不下去,但脸上却充满劫后余生的喜悦。
我笑了笑,淡淡地说,“路见不平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