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惬意日子
白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昏睡期间素馨好像来叫过她一次，问要不要用膳，她囫囵地应着话。
可没起来，又睡了过去。
昨个儿午饭、晚饭都没吃，今日的早膳也错过，此时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她慢腾腾地爬起身。
“素馨…我饿……”
她现在的嗓音，特别像安陵容嗓子坏了的样子。
扯着嗓子叫的，可声音却微弱，传出去都不及黄鹂啼鸣声音大。
一推开门，阳光晃眼。
她眯了会儿眼睛，才逐渐适应。
阳光洒下，视线所及之处通透明亮，庭中繁花竞芳菲，蝴蝶翩跹舞不休，处处洋溢着夏日的绚烂。
温热的风扑面，淡淡花香弥漫。
夏天来了。
“娘娘可算醒啦！”
素馨在庭中盯着人采茉莉，准备叫小厨房晚上做茉莉豆腐羹。一见主殿开了门，她兴冲冲地迎上去。
“娘娘，膳备好了，可否要用些？”
白秀可怜巴巴地看着素馨，轻轻拍了下肚子。
素馨懂了：“哦饿…娘娘稍坐，奴婢马上、马上就叫人把膳呈上来，很快的！”说着，她快步流星地走向小厨房。
不多时，饭菜摆好。
吞刀片般的嗓子疼，每一下吞咽都格外艰难，白秀吃得极慢。
素馨在门外，不时偷偷探头朝殿内望一眼。
白秀瞧见后，对她招手。
等素馨走到近处时，她才开口：“有事，就说。”
公鸭嗓一出，素馨不禁失笑，缓了一会儿她正色禀道：“娘娘，今日天不亮时，皇上派小剪子来告诉，让您多休息，以后不必上朝听政。”
卫家一倒，毒瘤一除，朝中无人能再威胁皇权，如果她仍插手政事，说不定崛起太后党，反倒会是大麻烦。
是以，南宫凌自然不能让她再上朝了。
用人时交予信任，不用时严加防范，绝妙地应用——“帝王心术之先过河后拆桥”。
白秀心态淡然，毫不在乎：“嗯，知道了。”
接着，素馨压低声音道：“娘娘，小道消息传，前朝出了一件大事！”
白秀边吃边看她，眼神示意她讲。
“卫相…不，不能叫卫相了。”素馨立即改口，“是卫峥，他在今日早朝上招认了自己的罪行，林林总总数十件！”
“持兵谋叛、结党营私、贪污舞弊、卖国通敌，都占全了。皇上龙颜大怒，但由于卫峥的父亲曾救过太祖皇，所以留他及他女儿一条命，五服之内亲人斩首。”
“卫琥逃了，皇上下了追杀令，凡取卫琥人头的勇士，可来皇城，任职天泽护民军的先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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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馨怕白秀不知天泽护民军为何，便解释道：“原先的卫家兵，自愿留下的重新整顿，改名为天泽护民军。”
“那不愿留下的呢？”白秀早已撂下筷子，认真听她讲。
素馨一顿，摇了摇头：“这奴婢就不知了。”
“那昨日百姓因……”一瞬间，那股酸涩的感觉又涌上心头，白秀忍下不适继续道，“因为沈确，群起讨伐卫家，百姓没事吧？城外的卫家兵没伤害他们吧？”
素馨皱起眉头：“这个…小道消息没说。”她突然想起什么，赶忙道：“娘娘昏迷时，千斤出了趟宫，他或许知道！”
白秀扬了扬下巴：“叫他来。”
素馨找千斤时，提过了白秀想知道的事情，故而千斤一进门就回话：
“昨日百姓冲去卫家，大部分都在府外朝里面扔石块，冲进府中的身手不凡，卫府护卫抵挡不住，被杀得片甲不留，府外的百姓无一人受伤。“
“那城外的十万兵呢，伤害到百姓了吗？”白秀追问。
“没有，城外兵一半以上都睡着，其余的觉察不对赶来城门一处时，见百姓人数众多，伐卫喊声震天，且看部分人手持利刃，便识时务地退了。”
“睡着？”白秀挺意外，“大白天，又是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还能睡着？”
千斤笑了：“我特地过去瞧的，睡得极沉，打都打不醒。”
白秀抿唇一笑，猜想是南宫凌做了手脚。
千斤从进门后观察她脸上没有什么血色，便掏出一瓶药丸，放在桌上。
“这是封姨叫我拿给娘娘的，封姨说娘娘若没恢复，就吃这个，参松养心丸，有益气、化淤的功效。”
封姒月收养可怜的姑娘，为人善良和蔼，这番又送药给她，白秀感动：“等你有时间，挑一盒金簪送过去吧，给摄政王府的姑娘们分一分。”
“是…”千斤刚应声，倏忽一顿，心里嘀咕了一遍，摄政王府的姑娘们？
他觉得很有必要为自家主子解释一下。
“娘娘，封姨收养的姑娘们，除了霍英以外，无人敢与摄政王说话，只有霍英请教功法时才会说上一两句。”
千斤一提到他主子，眼睛放光，来了劲儿：“主子每回清乐华府住，只在清夜居里待着，健身试剑，从未做过其他的。”
白秀一愣，她有问摄政王平日做什么吗？
听着千斤叭叭讲个不停，她一头雾水，却未打断。
千斤：“上次娘娘叫我送七万两到清乐华府时，主子私底下对我说，若是娘娘钱财不够用，则叫我到府里找封姨拿。整个天泽，除了国库，最富的就是我主子，主子他今年三十，不仅有沧浪那片千亩之地，还有天门……”此处省略八百字。
白秀惊讶地发现，千斤一口气竟然能讲这么多话？
只要事关摄政王的，他似乎无所不知，纯纯迷弟一个。
好一会儿，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地道：“小的说多了，扰娘娘用膳了，望娘娘恕罪。”
“……没有。”白秀倒了一杯茶给他，“说渴了吧，先喝点再讲。”
这段日子过得十分轻松。
早睡晚起，醒了有人端饭来，吃完有人收拾碗筷，爱动便出门赏赏花、逗逗鸟、泡泡澡，不爱动时就窝在殿里看话本。
什么都不用操心，也无人来烦她。
再吃着各种补药，白秀慢慢圆润了起来，皮肤光滑白嫩，气血十足。
偶有觉得孤单的时候，就叫千斤来讲讲摄政王击退匈奴的英勇场景。或听素馨像个情报员一样，给她播报宫里宫外的小道消息。
一日，素馨来播报：“卫琥逃到冀州，集结了死忠卫家的士兵及护卫，自立为王，皇上已派李侍卫带兵去剿叛军。”
一日，素馨给她带来前朝消息：“皇上又给几个世家女子信物，三年后一起入宫。”
期间，素馨不下十次地转达冷家女想来看望她，白秀考虑了许久，再一次拒绝了。
天越来越热，白秀愈发地懒，她在殿中冰盘旁边摆了一张躺椅，拿着扇子，慢悠悠地扇凉气消暑。
“娘娘，冰酪做好了。”素馨脚步欢快地进门，把食案摆到她身边。
白秀顿时睁眼，满眼惊喜：“好啦？我俩一起吃。对了，给宫里人都分了吗？”
冰酪，由羊奶、果汁调制，放入冰窖中冷冻，凝固后取出来，口感软绵爽滑，跟现代冰淇淋差不多。
“分了，他们第一次尝到冰酪，得此恩典，都感激娘娘呢！”素馨取了小勺，用碟子盛出一点，浅尝。
闷热的夏天，吃到消暑甜品，心情大好。
白秀惬意地躺着吃，素馨喜滋滋地开始播报小道消息。
“宫外有消息疯传，匈奴太子不日会来天泽，谈联姻之事。”
“用三年不战，再奉上三万精良马匹，换求天泽美貌的尊贵女子嫁去草原。百姓听说三年不战，都开心坏了！”
素馨深入思考，沉吟道：“就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
白秀吃着冰酪，头头是道地分析：“卫琥在冀州自立为王，还没剿灭，各地荒灾恢复也需要时间，三年不打仗，便有充足的时间解决内忧、发展国力，皇上肯定会点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