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咬死我吧”
“南宫凌诡诈,害我卫家,他必须死!”卫琥紧握长刀,恨不得此刻就冲进皇宫,一刀劈死南宫凌。
卫琬瑛被牵着走,咬着嘴唇,眼泪簌簌掉落,仍是不肯相信现今发生的一切。
卫琥护着俩人,匆匆往府宅后门去。
他边走边道:“冲进来杀人的,身手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在正门外朝我们砸石头的才是平民百姓。”
卫琥仍是疑惑一点:这些高手打哪儿来?
“眼睛”都未曾察觉皇城里有这样的一群人物,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脖挂田子坊的博戏币……”卫峥沉吟。
倏忽他愣了一下,神色突变,恍然大悟:“钱竟都花去了那!借着荒年饥岁,在贫民窟里养兵,用丐户、流民混淆视听,田子坊人头逐年增多,也叫人觉不出异常……”
“钱?”卫琥疑惑,瞬即想起了什么,“父亲是说,当年沈确贪污的钱?”
“他用贪污的钱养兵?!”卫琥难以置信。
“万两黄金经博戏流转,怪不得老夫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卫峥抱恨,脸颊微微颤抖,悲愤交加又十分震惊,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临到了,卫峥竟夸出一句:“沈郎多勇气。”
随后,卫峥深深地看了卫琥一眼,眼中满是痛苦和自责:“为父若听你的,早早逼宫,或许今日不至如此……”
突然!
一块黑瓦自房顶飞袭卫峥,卫琥后脑勺跟长着眼睛似的,反手挥刀劈开瓦片——
登时望向房顶。
卫琥眯起眼,怪不得刚才那人转身走了。
原来房顶有同伙。
万两蹲在房顶拍了拍手上瓦片黑灰,咧着嘴笑:“要是你们早早逼宫造反…如今,你卫家坟头的草都得长两米高了!”
他站起身,扭了扭手腕:“你们是忘了,天泽还有我家主子在?”
卫琥皱眉:“你主子是……”
万两目光炯炯,当即运起杀招,凌空跃起:“当今摄政王!”
···
“万寿节那晚,是皇叔救的你吗?”
承乾宫朱门关得严丝合缝,唯有主殿门口严肃站着四个人。
小石头、小剪子臂挽着臂,用身躯挡住门,一齐盯着千斤,眼神坚定如石,无声地表达:若要闯进门,就先打死我俩!
素馨一副随时要冲进去的架势。
千斤则对堵门的俩人毫不在意,如同视而不见,只专注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白秀双手被南宫凌钳住,举过头顶。
又被他欺身压制。
本是惨白的脸色一时间涨得通红,太阳穴处的青筋更是被气得直突突,双唇发抖。
她瞪着南宫凌:“跟你有什么关系?!”
南宫凌抿起下唇,眼底闪过一抹暗光:“皇叔是怎么帮的你?”
“……”
白秀蓦然又是一阵眩晕,从午门呕血之后,到刚才睁开眼睛,心伤劲儿还没来得及涌上眉头,南宫凌就突然整这死出!
步步紧逼,叫她回答万寿节那晚,是谁给她解的合欢散?
头晕一阵过后,她咽了口唾沫,嗓子哑得厉害:“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没疯,不放。”南宫凌笑,眼睛也跟着发亮,似乎心情大好。
白秀双目怒视,厌恶他脸上的笑。
沈确死了他笑什么笑?一瞬间,她想狠毒地撕烂他的笑,让他跟着一起伤心难过。
她眼眶渐渐泛红,倏忽眼角流泪。
午门空地上的那片血和残肢浮现在脑海,她身子蓦然抖了一下。“你没疯…可我快疯了。”
眼泪从眼尾流出,沿着鬓角没入发间。
白秀徒劳地挣扎:“你把手松开,我要去看沈确!”她的嗓子哑得像是在喉管里抹了一把沙子,愤怒的喊声听着都不带一点震慑的感觉。
南宫凌非但不松手,脑袋还进一步往前凑。
白秀发懵,愣愣地看着南宫凌的眼睛逐渐放大,可后脑勺抵着床塌,躲无可躲,霎那间惊愕盖过悲伤。
额头相抵,呼吸咫尺。
他一手滑去腰侧。
“你…你要干什么?!”白秀惊恐地睁大眼睛,嘴唇又开始哆嗦。
他手指在腰间轻轻摩挲两下。
白秀仓促躲避。
不经意间,她腿抵到一处尴尬位置,呼吸蓦然一滞,不敢再动。
恰动头,挑风流。
呼出的气息热辣交融,狭窄的空间温度攀升,隔着两层布料能明显感受到那个灼热,这让白秀吓得浑身僵住。
南宫凌黑色眼瞳里波涛翻涌,声音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喑哑:“皇叔是怎么帮的你?”
白秀羞愤起来:“你给我滚!”
她着急了,竭力扭动身子想从他的禁锢中挣脱,不料南宫凌却恶意地偏了一下头,鼻尖抵在她鼻翼一侧。
南宫凌声音压得很低:“你听说过匈奴的婚配规矩吗?”
南宫凌微微抬起头,漆黑的眼眸中愉色渐浓,他直视着白秀:“父死,妻其后母;兄弟死,尽妻其妻。”
白秀猛吸了一口气,吸入鼻间的尽是他的檀香味。
这味道,又叫她记起昨日找他求情放掉沈确的时候。
那时候,南宫凌风轻云淡的说“你现下该担忧的是,沈确会不会跟你走”,原来他一早就知道沈确不会跟她走。
气郁攻心,心中堵着一口气急需找地方发泄。
白秀突然笑了一下。
“南宫凌。”
“嗯?”
白秀阴恻恻地问:“你既然知道沈确不会跟我走,却还装模作样的给我机会……你很怕我恨你?”
南宫凌承认:“嗯。”
白秀:“你想依匈奴人的规矩,父妻子继?”
南宫凌似笑非笑,反问:“不行吗?”
白秀看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忍不住笑出声来,须臾她笑声渐熄,眼神带着戾气。
“果然猥琐之人的想法也是极其猥琐,竟然想学那恶俗的规矩,你可真叫我恶心!”
“坐上龙椅就真的成天子了?你不过是条冷宫苟活的可怜虫,如果不是我早早救你出来,你此时会做什么呢,躲在哪偷偷吃屎呢吧?”
“你竟然怕我恨你?放心,我不会恨你,因为你在我眼里,连屁都不是。”
恶言相向,难听刺耳。
南宫凌不生气,只双眼深深地看着她,嘴角带笑地听着。
“你是不是傻了?我在骂你呀,”白秀气得蹬腿,“你别笑了!”
白秀使劲挣扎,她瞄了一眼门口,想开口叫人弄走这个小变态。
“好,我不笑。”南宫凌搭在她腰侧的手,突然拿上来抚过白秀的下颌,拇指缓慢地摩挲着她的下唇。
白秀全身绷紧。
他温热的鼻息渐渐趋紧,白秀心头一凛:“你若敢,我咬死你!”她挣扎不出,气得磨牙。
南宫凌低声笑了笑:“那你就咬死我吧。”
贴近一瞬,他眼中哀伤的泪光闪过。
唇轻触即离。
只如蜻蜓点水。
同一时,他放开了白秀的手,向侧边一倒,闭上眼睛等待。“我他妈杀了你!”白秀双手没了束缚,张牙舞爪发疯似地。
一手高高地扬起,用最大的力气朝他的脸颊扇了过去!
巴掌不停,南宫凌无声地捱着。
“无召不能进——”门口小石头大声喊,千斤一手制住堵门的俩人,一手推开门。
素馨立时冲了进去。
“娘…”见此情景,素馨错愕,下一瞬她转身推走将要迈进门的千斤,并一步跨出门,“娘娘没事了!”
门随即关严,这一次素馨把守在门口。
千斤听着里面的声响,似乎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看素馨脸上憋着笑,便放了手里提着的两个人。
小石头揉了揉手臂,眼神埋怨地看了千斤一眼,下意识问道:“那皇上呢?”
素馨微笑:“不知道。”
“不知道?”小剪子觉得不对劲儿。他靠近门,却被素馨制止,“无召不能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