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爱男主,从现在开始?
“她罪大恶极,却又实在美丽。”
白杨握着剧本,看到女配角——恶毒小太后白秀,被新帝枭首示众以慰民心时,不禁发出感叹。
一旁助理抽走她手里的剧本:“明天再看,医生说你不能熬夜的。”
白杨听话地躺进被子里,眨巴着眼睛:“听你的。等我养好精神,争取完成人生最后一场电影!”
睡前,她忍不住笑:“老天奶待我不薄,终于让我接到了女主的戏……”
眼睛一闭,再一睁。
十八女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桃妆。
芙蓉暖帐里赤条缠绕,枯藤老树上活色生香。
老皇帝身上挂着美人,时而挂俩,时而挂仨。
玩得真花。
白杨立时揉揉眼睛,恐黄梦一场。
使劲搓眼过后,她瞪大眼睛再看……只能屏住呼吸,尽量保持镇静。
真是好大一个的动态画面!
目前有两个消息。
坏消息:25岁的配角演员白杨的一辈子结束了,最后那女主剧本没演上。
更坏的消息:她穿成了遗憾没演上的女主的……死敌,恶毒小太后白秀!
这是白秀入宫为婢的一日。
白秀的父亲为谏官,他于朝堂之上直言老皇帝色令智昏,昏庸无道。
皇帝盛怒,降罪白家。
惩罚残酷,举家连坐,男子于街市斩首示众,女子赏赐给边关士兵,沦为军营女乐。
嫡女白秀却因太过貌美,老皇帝免她去边关,将她没入掖庭为婢。
白杨欲哭无泪。
老天奶,
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刚才闭眼前,不过是为白秀感叹那么一句,不是想成为她呀!
当下,帐中浓香四溢,美人娇语不休。
老皇帝在喘息间隙睨向跪于龙床之下的小宫婢,见她双眼瞪如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个鸡蛋。
他一笑,扫开吸在身上的美人,又随手扯下一美人的肚兜轻拭鼻头汗珠。
擦拭间,一双浊眼迷离地盯着白秀看。
少女脸庞,娇嫩细腻。
嫩生生、水灵灵,似含苞待放的山茶,又似甜美鲜嫩的蜜桃。
朴素宫衣不减姿色,倒添情致。
老皇帝咂了咂嘴,丢开肚兜,斜倚龙榻:“学会如何服侍朕了吗?如今皇后之位空悬,你若能令朕逍遥飞仙,朕可以让你做皇后!”
“……”
老皇帝身侧的美人们顿时飞来眼刀,一个个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
一国之母,后宫之主。
对古时候宫里的女子来说,可以说是无敌诱惑!
原主白秀此时便隐忍地爬上了龙床,成了年仅十五岁的小皇后。
此刻,白杨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老皇帝的身体,脸皮垂垂,大肚肥肥,八十好几,老雀难起。
她……
搞不来!
弄不动!
整不了!
白杨想了一下剧本中提到的行礼问安之法。她双手交叠,俯伏叩首,一字一句道:
“回皇上,奴婢愚笨,只顾惊见真龙之躯,一时竟忘了学习。请皇上恕罪!”
“哈哈!”
老皇帝笑得开怀。他慢捻着打了卷儿的白须,眈视地上那身姿纤弱如柳的小宫婢,似是看穿了她推托的小心思,却也不急着戳破。
“那就明日过来继续学。”
白杨暗松一口气,叩着头正要谢恩,可又听老皇帝幽幽道:
“朕不喜用强。倘若明日还是学不会……就充入教坊司。在那,你一定学得会!”
听后,龙床上的美人们哧哧地笑。
教坊司,官方娼院。
罪臣妻女一旦被没入教坊司,就等于永世沦为免费的娼妓,供人玩乐,非常可悲。
白杨心头一抖,咬了咬牙,缓缓叩谢圣恩。
老皇帝拥美人入眠,她被赶了出来。
月下皇宫森然,春夜轻风带着微寒。
白杨搓着胳膊走下宫阶。
天子殿外汉白玉石阶下的空地似无边际,她举目四望不知该往哪处走。
幸而碰到一个下了夜岗的小太监,好心地引着她走了很远,直至她觉得走的脚底冒火才停下来。
小太监遥指一宫旁舍,说那是该她住的地方。
他还善意提醒,出了掖庭再往后走便是冷宫,那里可怖,莫走错了路。
她谢别小太监后,拖着火辣辣的脚底板走去掖庭。
掖庭寂静,内有一个个小门,有关有开。她找了个开着门的,进去一看,心口发酸。
好么,住得都不如猪舍。
方正一屋,长宽一米,靠墙一板凳,屋顶一小窗。
小黑屋,冷板凳。
罪臣之女只有这种待遇。
原主白秀祸国,或许是应了那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进了小黑屋,白杨坐在板凳上长叹一口气,喃喃自问:“明日怎么搞?”
老皇帝or教坊司。
仰头望见小窗中的冷月,她哭诉:“怎么就穿成女配了呢?还偏偏是白秀!做了十五年的女配角,好不容易接到女主的戏了……”
可天上那轮冷月沉默不应,只静静地看着她。
明日委身老皇帝?
不到万不得已,她搞不了。
此时逃出守备森严的皇宫?
成功率约等于零。
白杨抹掉眼泪,仔细回想剧本情节。
幸亏她看过了白秀那部分,剧本里白秀今夜被封小皇后,五年后老皇帝驾崩成为小太后,又在三年后被新帝枭首示众……
突然灵光一闪,大腿一拍。
新帝!
男主!
五年后的新帝,就是现在的冷宫小皇子——南宫凌。
残暴好色的爹,早早过逝的娘,在冷宫里破碎成长的南宫凌……
人无助的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
关爱咯!
关爱拉满,辅助到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兴奋麻翻了头皮,眼睛亮如灯泡。
“嘿嘿嘿。”
白杨嘴角咧到耳朵根,急不可待地冲出小黑屋。按照小太监说的,出了掖庭再往后走便是冷宫。
她即刻奔去冷宫……
关爱男主,从现在开始!
从掖庭到冷宫的甬路不仅黑,还冷,但一路倒是顺畅无人。
欲至冷宫,夜风时不时吹来女人哀泣之音,凄声飘渺,哀音飘忽,似在远处恸哭,又似在耳畔呜咽。
白杨咽了咽唾沫,紧张地贴着墙根走。
突然!
脚下一滑,差点儿劈了腿,脚尖还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吓得她急忙捂住嘴,将尖叫堵在嗓子里。
白杨借着月光,瞪大眼睛去瞧……
有一沙包拳头般大小的,且圆滚滚的东西,被她被踢去甬路中间,滚过之处拖着一长条明显的痕迹。
看清之后,她大吸一口气!
尿意汹涌,立马转身往回走。
关爱男主什么的,先,先放放……
还没走几步,她就听身后一声: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