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没病
审讯室内。
一名青年男子坐在下位审讯椅子上,双手被一副链接椅子扶手的铁铐锁住。
脸色泛白,身躯消瘦,耷拉着脑袋,身躯轻颤,发散双瞳中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和迷茫。
对面上位坐着两名审讯员,身穿制服,表情冰冷,桌子上放着不少档案文件,在旁还有一台记录仪。
“砰。”
其中一位没有征兆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巨大响声,同时站起来怒吼。
“我们在现场已经提取到大量血液指纹及监控,保留大量证据,我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
突然的暴起,若是换做他人估计会被吓一跳。
只是下位的青年人连头都没抬,沉默半响,干涩喉咙发声:
“几天前我就说过了,我全忘了,医生不是检查过了吗?”青年人微微抬起头,充满血丝的双眼慢慢聚焦,“我甚至连自己名字都忘了,你们能告诉我吗?”
几天前在医院昏迷中醒来,一脸迷茫青年人便被告知涉及重大命案件,需要配合调查。
后通过办案人员了解到,是一宗极度恶劣邪教凶杀祭祀案,整整三十多余人,包括四名邪教人员在内,全部身亡除他之外,无一生还。
死亡三十余人除邪教人员外皆受到不同程度的肢解及损害,地面上由血液绘画成一幅诡异扭曲祭坛画像,残肢有序分离规范供奉于下列祭祀品位之中,眼中可见之处皆是人体的残肢断骸,见者无不心中胆寒。
而唯一的幸存者,静静躺在祭坛最中心之处的祭祀位之上,陷入昏迷状态。
除青年人外,其余死亡人员通过对现场勘验检测,包括邪教人员身份在内此,只有寥寥数人因尸体残缺破损严重,有待二次确认身份外,基本确定身份。
通过几日调查及推断,大抵推测出是一场不知名邪恶祭祀仪式,四名邪教人员服用过量致幻药物死亡。
其余人员皆受外力击打而死,而仅剩的青年男人估计被当成活物祭祀品或某种承接物才得以存活。
由于案件极度恶劣,上级给予极大压力,迫使城邦警卫队快速结案,除多次对现场勘验外,对青年人也进行多次审讯。
通过附近监控调查,确定无逃脱的额外人员,青年人是现场发现的唯一存活的幸存者,自然而然成为城邦警卫队第一关注及破案的突破口。
可经过多次询问,城邦警卫队得到的答案却是只有一个,青年人自称失去所有记忆,连名字都记不得,自然对当时状况丝毫没有印象。
通过医生检测,青年人体中含有大量不同致幻药物,直接性导致大脑严重受损,存在出现短暂身体萎靡等不良反应及精神病痛疾病,对大脑的损伤是不可逆的。
却是没有是否明确对记忆的损伤情况确认,无法确定青年人是否真实失去记忆。
而后几日青年人便不得已在医院和审讯室之间不停穿梭。
始终青年人的审讯没有半点进展,几日调查除了案发前附近一些零散不确定消息外,青年人身份至今无法确定。
城邦警卫队通过青年人血液及人物头像进行记录档案查询与比对,依旧一无所获,但却意外发现青年人和现场一名受害血液相似。
于是调查其受害人身份信息,结果发现此人父母及亲兄皆在近日遇害,且没有其他家人,尸体都在太平间里停着,全家无一生还。
至此线索中断,青年人身份依旧是迷,他们也曾怀疑过会不会是私生子或者克隆人之类的身份。
克隆人技术早已成熟,但用较为昂贵成本克隆一个普通人,完全没有理由和逻辑,并不符合当前状态。
“你不要嚣张,别以为我们没有证据。”审讯员被青年人毫不在意的态度激怒,再次暴怒拍桌。
眼看这次审讯又要再一次无果,旁边一直坐在一旁的另外一名审讯员有了动作。
中年国字脸的审讯员面无表情站起身来,摆了摆手,示意旁边同事勿躁。
随后开口:“你先出去,我来。”
国字脸男似乎职位较高,同审讯员听闻,迅速起身离开。
走后关好门,中年男走到一旁的记录仪,伸手关掉,重新回到座位上,拿起最上方的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档案。
中年男视线停留在档案上,面色逐渐阴沉,而后咬牙,似在犹豫什么,斟酌半晌,呼出一口气,似乎是下了某种决心。
看向青年人,面色坚毅缓缓开口:“我们查到你的身份了”
青年人双手交叉紧握,微微发白,眼睛直视审讯员。
“你叫王临,二十二岁。”
“你父亲王刚,是一名古文明研究员,你母亲翁慧,同样是一名古文明研究员,还有一个哥哥,王波,是一名混混。”
“不过很遗憾告诉你这个沉重的消息,他们三人都在你出事的前两天,同时遭到有组织有预谋的杀害,皆以身亡。”
下位的青年人王临瞬间瞳孔扩大,牙关紧闭,不自觉身躯开始颤抖。
审讯员没有给王临回应时间,继续开口:“在犯罪现场,作案人都留下的视频,你可以看一下。”
审讯员掏出手机走下来,打开一段视频放在王临椅子前的小桌上。
画面上是一间冰冷的手术间,此时正中手术台躺着一位赤裸中年男子,浑身处于捆绑状态,剧烈挣扎,在旁似乎是一名身穿整齐工作服的医生。
医生拿起手术盘上的麻醉剂注射到中年男子身上,很快中年男子停止挣扎,但却依旧醒着,瞳孔剧烈颤憾,双眼填满恐惧情绪。
医生在男子胸膛处直接切入,血液喷射而出,没有任何其他辅助仪器,医生缓慢而专注,细细切割。
过程却不像动手术,反而更像是在其身上雕刻切割一件艺术品。
胸膛处片片血肉被分割成小块取出,血肉块甚至有意在全身只有眼睛能动的中年男子眼前晃过,随即有序放在旁的手术工具盘上。
王临在他眼里看到了无尽的绝望与痛苦,这一过程经历数十分钟,中年男子才无力的永远闭上了眼睛。
在旁的工具盘上已经摆满了尸体的血肉块,即使是视频,王临的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充斥着绝望的血腥味。
整个视频安静无比,却又震耳欲聋。
身体不自觉颤抖,胃中翻滚,一阵干呕,可还没等王临平复心情,审讯员又划向下一个视频。
夜晚一个女人行走在马路旁,突然在其后方远处一辆面包车加速直线撞来,女子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突然袭来的面包车撞飞到几米开外,倒地不起,身体轻微颤动,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撞到人后的面包车第一时间却是没有离开,而是进行倒退,退至几十米开外,再次对倒地不起的女子加速驶来。
“关掉!”王临突然嘶吼。
审讯员淡淡瞥了一眼,未动。
视频还在继续,面包车直接碾压而过,女子某些血肉组织足足被拉扯出几米远,不知是肠子还是肚皮,道路上血液和不知部位的残件被其猛烈撞击下破碎撒散。
面包车驾驶员似乎还觉得女子有生还可能,掉头进行第三次撞击,而后第四次,第五次
直到女子成为一摊血泥碎骨后才停下,场面血肉模糊,血液与地面砂砾尘埃覆上一层颜色,面包车司机见状才满意的悠然驾车离开。
王临喉咙忍不住开始抽搐哽咽,不断往外大口呼气,而在旁审讯快速近身又划下最后一个视频。
车间里几名混混持着器棍围着一个青年人进行殴打,挨打人只能蜷缩抱头,足足打了几分钟再停手,其中一名混混大哥掏出一个针管,扬了扬,露出病态般笑容。
“肾上腺素,给你的。”
说着并注射到挨打的青年人胸口,而后吩咐其余人压在青年人身上,拿起一旁砍刀抓出一只手,张开五指压在地上,瞄准其食指近节指骨蓄力砍下,瞬间惨叫声应声而起。
随后是中节指骨,远节指骨,一只手掌十四个手骨关节口,手持砍刀之人便是打算一个一个一个的砍,血腥无比,目的早已经不是为纯粹的杀人,而是折磨,没有人性,惨绝人寰。
惨叫车间内声不绝。
片刻地上便出现十几节断指,与泥尘沾黏,血液泼撒满地,连同压在其身上的几名混混都转眼有些不忍心看,心中有些胆颤。
唯独持砍刀的混混悠然起身摆出男子另外一只手掌,再次如剁猪牛肉般挥砍。
直至双手指头全部掉落,混混再次把目光移到男子手腕处,没有犹豫一刀挥下,骨肉分离,血液喷射,惨绝人寰。
“关掉!关掉!”王临嘶吼着想伸手关掉手机,双手却牢牢被固定在手铐上,忍不住奋力拍打。
而上位的审讯员依旧不动。
视频还在继续,虐杀也未停止。
为头混混似乎怕男子失血过快,贴心的加快了速度,这次是手肘关节处,一刀砍下,这次砍刀却是嵌入半截,没一次性砍断,为头混混奋力拔出沾着碎肉的砍刀,再次挥动。
绝望的惨叫声还未停止。
肩臂关节,脚掌,膝盖,小腿,甚至生殖器官,一一被剁下。
现场几位才肯起身散去,现场只剩上半截身子,如蛆般向门口扭动几下,直到血液流干,睁着眼睛死去。
视频结束。
审讯员拿回手机,脸色冷漠坐回椅子,淡淡开口
“想起什么没有?”
下方的王临青年人彻底崩溃,陷入癫狂,眼中满是血丝,疯狂扯动手铐链条,歇斯底里嘶吼着:“啊,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想没想起来?”审讯员怒吼道。
“想你老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全家。”
王临已经破防,口中只剩不断的辱骂。
脑海依旧一片空白的他,又能做出什么回答,可他们偏偏不信。
几日不间断的审讯及数次殴打逼迫下,身体已经处于极度虚弱状态,即使如此王临依旧相信的等待着最终公平的审判和调查结果。
可在看完这三段视频,已经无法再压抑心中情绪,心中如同刀绞般痛苦,身躯不受控制颤抖,气血翻涌,疯狂敲打椅子,奋力嘶吼着。
见王临依旧没有给予任何有用的反馈,审讯员的耐心也彻底到头,无奈重新打开记录仪,随后走了出去。
门外早已有多人等待。
刚才一同审讯的下属审讯员,及几名身穿精神病院制服的男子。
“带走吧。”国字脸男子一脸阴沉说道,随后又朝下属开口:“结案,四名嫌犯皆自杀,无其余作案人,受害人家属多做心理安慰。”
“好。”下属微微低头回应一声,随后离开,前去处理档案。
闻言几名精神病医生进入审讯室,动作快速有序,对挣扎的王临重新上铐后抬走,现场只剩下一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医生未动。
国字脸男看着王临被抬走还在辱骂人的身影,沉默片刻,咬紧着牙关,眼中浮出一丝仇恨说道:“他的死活我不管,但‘永生会’的人,一个都不能跑。”
金丝边医生带着微笑回应
“放心,仪式成功了,他们不会放过附生品的,最多三天就会行动,你做好准备就行了。”
“去你m,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
王临嘶吼挣扎着,被压上车随后全身捆绑住,止不住的扭动挣扎。
“精神病院”旁边护工带着可怜眼神看向王临。
“我没病!”
“精神病院里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让我看看。”护工拿起一旁携带的病例本,忍不住惊呼:“哦呵,被迫妄想症,狂躁症,精神分裂症还伴有攻击性。”
“我说了我没病,我c你”还准备辱骂龇牙的王临突然停顿下来,脸上浮现出迷茫震惊的表情。
护工看了一眼只觉的是发病了,便不再理会。
只有王临依旧处张着嘴巴,因为在他脑中里一道声音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你想得到永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