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发病挂水
冲进厕所的隔间，靠在墙壁上，大口呼吸着，“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死，对不起对不起……”
心如同蚂蚁一般啃食着，双手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眼泪不自觉往下流。
嘴里不停喃喃道：“对不起，都怪我……”
程北萧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眼神暗了暗，转身独自回了解剖室。
女人收到手机紧急提醒，连忙从花溪镇赶了过来，找到她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
她身穿黑色包臀裙，长发披散在身后。看着病床上已经清醒的女孩，眼中满是担忧，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提着东西走了进去。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女人眉头微皱，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林听眼睛弯如月，唇角轻启:“看你这样子，黄主任又跟你说什么了吧！颜颜姐，你放心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她自以为已经掩盖得很好了，但是还被她发现了，又回想黄娟说的话。
“何颜，我记得你还专门为她考了心理师资格证，还去了心理医院做过门诊对吗？
那你应该很清楚她的病情，她已经不是普通的抑郁症和创伤后的应疫障碍。
现在已经形成了严重的心境障碍，如果长此以往，是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何颜也很苦恼，她能开导了别人，却只能请别人开导她。
林听起身站到窗前，看着窗外金黄的树叶，眼底泛起一丝忧伤。
“颜颜姐，我马上就能找到，病情突然加重的原因了。”
何颜沉默。
这些年她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学习上比别人用功双倍。
生活上，因为他的一句话，把房子和铺子都卖了，甚至把他留给她上学的钱，全部用来开书店和民宿了。
却从来没为自己考虑过，选自己不喜欢的专业，连平时穿衣风格都和他曾经的极其相似。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是该为你自己考虑了。如果陈泽知道你这样，他也会担心的。”她的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
她们曾经是一个小区，她和陈泽又是邻居，林听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
她对陈泽的感情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陈泽突然去世，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现在过得好吗？那些病魔应该早就远离他了吧！”声音轻柔，夹杂着一丝哭腔。
她的背影在暮色中显得孤寂而凄凉，仿佛与世隔绝，独自面对着无尽的寂寞。
“秋秋，要不我们还是接受mect治疗吧！”她看了眼窗外天色，轻声说道。
林听抬眸，反问道：“接受又能怎么样？心决定的东西，仪器就能抹掉？”
mect只能通过刺激大脑，从而引发一系列生理、神经、生化反应。
并不能完全抹去记忆，只能让人淡忘。
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在她没学医之前，可能还会相信，只不过现在……
何颜语重心长:“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如果陈泽还活着，他也不希望……”
林听倪了她一眼，到嘴边话又咽了回去。
盯着离开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笑了。
明知道劝不动，可是总想试试，万一放下了，对她的病也会有好处。
自从酒吧之后，杨苏整天没精打采的，拖了好多人才问到林听的生日。
得到统一的回复，从来都不过生日，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抹亮光。
……
挂完水，回到学校。
学校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校内赛，医学系和法学系两大王牌的专业的比拼。
操场上早就人山人海了，林听站在教学楼三楼的转角处，看着操场上奔跑的少年。
双手插兜，眼神淡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
夕阳打在女孩的身上，她穿着白色衬衫，高腰牛仔裤，踩着白色板鞋。
皮肤冷白，侧脸的每一处轮廓都紧绷着，整个人都散发着疏离不可靠近的气息。
“这么远看得清楚吗？我带你下去看吧！”
少年看向她的眸光微动，光亮的眼神像是在看发光的宝贝。
片刻，林听才回过头，眼神没有一丝温柔，“又是什么作业需要帮忙？”
周迟不好意思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我有这么没出息吗？”
三天两头找她抄作业，是挺有出息的。
她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操场上的热闹。
“萧哥，你说这林听也太高傲了吧！自己系的篮球比赛也不来看，站在那儿跟一尊佛一样。”男人不断吐槽着。
程北萧眉头皱起，一丝不悦:“滚，等你什么时候超过她再说。”
他看着三楼的方向，握着水瓶的指尖微微收紧。
男人吃了闭门羹，只好灰溜溜地离开。
他认识她两年多，关系好不容易熟络了起来，可是除了聊学习还是学习，偶尔会开几句玩笑。
就没有再进一步了，连平时的聊天记录也是学习。
林听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上周迟去了超市。
操场上呐喊和助威声一片。
“川哥，加油。”
“川哥，最棒。”
“法学必胜，法学必胜。”
他双手捧着球深吸一口气，然后踮起脚尖，原地弹动了三四下。
说时迟，那时快，他三步就跨到篮下，噌地跳起来，双手抓住飞来的球，举到头顶，腰一挺，把球灌进了篮筐。
“哦，川哥最帅。”
“川哥牛b。”
相反医学系就相对佛系，透过人群，林听看到一个漂亮的进球。
程北萧一眼就注意到她了，气质清冷，与周围的人不同。
比赛结束，一群人一拥而上，拿着水的林听回到了自己同系，找了个位置坐下。
“你怎么来了？”程北萧好奇道。
据他所知，她从来不看篮球比赛，平时连逛操场都很少。
把手中的饮料扔给他，自己拿了瓶矿泉水“请你喝水。”
他唇角勾起，眼底一抹柔软。
方梨冲过搂着她的脖子，望着他们，一脸笑意“北萧哥你和听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她让我好好打。”程北萧接话道。
“虽然裴延川是我表哥，但是我还是希望北萧哥你能赢。”方梨眼含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