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杀了〔上帝〕！

    “那你就来吧。”〔上帝〕平静地答道。

    张望春万想不到〔上帝〕竟会如此回答，他深思了一下，担心这是个陷阱。

    见他沉默不语，〔上帝〕又说道：“我话已经说到此处了。老费，帮张先生把门打开，把我的门也开着。张先生，我所在的地方就在这排走廊的最顶端，你出来就能看到两扇大开的门，你走进来我们就能会面了。如果你想杀我，我随时恭候。如果你没有那个胆魄，那请自行出门左转走下电梯，老费会送你回去。”

    这上帝，真是太他x有个性了。张望春在心里感叹道。他因为连连受到心内的震动，于是连说脏话的习惯也恢复了。

    正在这时，他那间小屋子脱落了一个门的形状出来，露出外面走廊上一幅倒骑青牛图，张望春认出那应该是老子。看来，老费已经按要求“释放”了他。

    他走出门去，见右手边尽头果然打开着两道大门，里面黑洞洞的，但是却有那种显示屏的亮光，像电影院似的。左手边，他能看到尽头有电梯银色镜面的反光。

    张望春果断地选择了右手边，这对他来说压根无可纠结之处：他来到这里的全部原因，就是为了见到上帝，剿灭匪巢！既然身份已经暴露，那他干脆就做殊死一搏，看看这个上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明知山有虎，他偏向虎山行嘿！

    他撸起麻衣的袖管，像要去参加械斗的村民一样，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气魄，大踏步地走入了那两扇未知命运的大门。

    老费正在门内十米处恭候。他的表情有点严肃，又有点担心，张望春觉得这才是正常反应。像上帝那样平淡地接受身死，究竟是何等天人！又或者是何等自信！

    不过，再小的蚂蚁也有自己的脾气！就算撞不死大象，也要表达自己的愤怒，也有权为自己的信仰战死！将来的墓志铭，他已经想好了：刺杀上帝。

    不过，他脑海中惊天动地的大战并没有发生。想也知道，在这个被各种闻所未闻的高科技环绕之下的〔上帝之巢〕，即使坐着不动，〔上帝〕也有能力以碾压级的实力将张望春置于死地。

    相比于准备决战，〔上帝〕现在更愿意专心去做的事，恰是微笑地欣赏张望春那一腔孤勇的气魄。人性之美是他的热爱，但那件东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濒危。人人都变了质，到处都是披了人皮的变异种，金属杠杆制作的机械触手实在太强，在人群里翻云覆雨；搅弄着，搅弄着，漩涡里头的人们再也站不直，骨头也搅成碎渣，一张嘴就是剩饭剩菜，没有一句新鲜话。不过，也正是这样，也正是在这样的乱世中，才看得出谁才具有一身真正的铁骨，谁才迎着风浪站在了垓心！《道德经》云：“国家昏乱，有忠臣！”

    张望春，不愧是他选中的人。

    只见他迎面走来，〔上帝〕却微微的低下了头，为自己的模样感到了此生都难得出现的恐慌。世界是你的，张望春。我已英雄迟暮，我已江河日下，我将用尫羸老眼目送你在新的东方升起。以我这样的老迈残缺之身，直面你那血气方刚的年轻躯体，我如何能不羞愧，不自薄？

    “什么？”张望春本像飞蛾扑火一样地走向〔上帝〕，却在看到〔上帝〕的第一眼，迟疑地停下了脚步，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