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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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玫接过咖啡，不理会周则彦的阴阳怪气，上次分开之后他也没联系过她，每次见面都弄得像是自己得罪过他一样。
“来看林暮烟？”林一玫抿了口咖啡，“她不在状态，你要不去安慰安慰。”
周则彦不会无缘无故来片场，这大张旗鼓的如若不是为了谁，确实不是他周小少爷的做派。
这里也就只有林暮烟能入得了周则彦的眼，要他这样亲自过来，怕是真的喜欢。
周则彦顺着林一玫的目光看向林暮烟那边，像是故意挑衅：“确实挺漂亮。”
“嗯。”
林一玫放下咖啡，往出走。
周则彦跟了上来，手臂搭在林一玫的肩膀上，动作很随意：“那你帮我要个联系方式？”
“我？”林一玫没有推开周则彦，只是微微抬眼，疑惑地看着他，“自己去。”
林一玫可没那个爱好，别到时候玩出事来，成了她的责任。她对林暮烟印象挺好，也不希望他们有什么牵扯，最后影响到人家姑娘。
她想了想，又说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她不适合你。”
周则彦挑了挑眉，眼镜一直看着林一玫的唇，笑说:“怎么样才算适合？”
“我不知道。”林一玫垂眸，慢慢说，“这个应该你最清楚。”
周则彦“嗯”了一声，很平静地说:“我挺清楚的。”
“挺好。”
林一玫没那么多话说，两人一路沉默出了片场，酒店在片场附近，她原本的计划是先吃个饭再回去休息，可周则彦一直跟着，她慢慢开始不耐烦。
“你要是没事可以离开。”
周则彦说：“多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吧。”
闻言，林一玫眸光顿了顿，叹息道:“行吧。”
“那你找个餐厅？”
“你找吧。”
林一玫离开太久，南城有什么不错的餐厅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直接将决定权交给周则彦。
“那吃日料吧。”
南城有一家口碑不错的日料店，他们以前读书常去，后来生意做大，开了许多家分店，遍布整个南城。
林一玫点头:“是挺久没吃了。”
周则彦让司机把车开了出来，自己坐上了驾驶位，没让打算司机跟着。他在车里帮林一玫推开副驾驶的车门，说是帮她，不如说是替她选择座位要来的真实。
林一玫没多想，倾身钻进车内。
车一路开到了林一玫熟悉的地界，怕是有五年没来过了，上次她打算过来逛逛，谁知一直被耽搁到现在。
两人进去，里面的人认得周则彦，以为他要去之前一直去的包厢，这刚要开口，被他打断：“今天她请客。”
服务生看着林一玫，问道：“请问您贵姓？”
林一玫瞥一眼周则彦，眼神平淡如水：“免贵姓林。”
“林小姐。”服务生笑说，“那这边需要您登记一下身份信息，我们好为您和周先生预定包厢。”
林一玫问:“人很多吗？”
“包厢目前是满的。”
林一玫对个人信息很是敏感，不喜欢在没必要的场合登记自己的信息，十分抗拒:“就在这吧。”
“不行。”周则彦出声道，“我不习惯。”
林一玫睨他一眼:“我请客你请客？”
“无论谁请客，我都不要在这吃。”
“我说少爷，忍忍得了。”林一玫没那么多耐心，想来周则彦也是不肯，索性同意下来，“登吧。”
服务生问了林一玫的姓名和生日，没问其他，过去电脑那边记录，笑问：“今天是林小姐生日？”
“是吗？”
林一玫这些天忙昏了头，压根没发现今天是几号，若不是服务生问起，怕是她换不知道哪天才记起来。
她继续问:“是生日有优惠吗？”
貌似以前是没有的。
“不是。”服务生笑说，“祝您生日快乐。”
这对话正好被周则彦听到，他目光垂下来，微微弯了弯腰，靠在林一玫耳边，笑的深沉：“原来是你生日呢。”
林一玫这才想起方才的事，联想起来只觉得不可思议:“你今天是特意来找我的？”
“嗯哼？”周则彦笑了笑，“也不想想片场除了你，谁能值得我大老远跑过来。”
林一玫不是反应慢，更不是想不到这一层，只是在她的认知里面，周则彦没必要为她做到这一步。
“就为了陪我过个生日？”
“不然呢？”
林一玫直接道：“没必要。”
“我觉得有必要。”周则彦说，“陪你过个生日而已，别这么扫兴。”
他这么一说，林一玫倒没话说了。
周则彦的想法没人能左右，这哪是陪她过生日，不过是周小少爷兴致来了，随便找个由头玩玩罢了。
林一玫轻笑，不再开口。
坐下之后，周则彦要林一玫点餐，她也不客气，既然说了过生日，她便专挑贵的点。素菜只点了一样，是这家的特色豆腐，之后再要了瓶玫瑰酒。
点完餐，两人面对面坐着，林一玫坐在小腿上并不舒服，没一会儿脚便麻了，她一直忍着没动。
林一玫秉承着吃完就撤的原则，吃饭时一句话也不说，即便是自己的生日也不行。
通过几次相处，林一玫是明白了，周则彦怕是还记得当年那一次的仇，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都记着。
“来都来了。”周则彦看穿她的心思，“怕什么？”
林一玫不说话。
倒是周则彦喋喋不休：“嗯？林警官。”
“我有什么怕的？”林一玫抬眸，对上周则彦的目光，“想太多。”
周则彦笑说：“真就只是想陪你过个生日而已，就这么简单。”
“真没别的想法？”
林一玫还是后怕，比如怕他再次问起以前的事，她只能作无可奉告。
“林一玫。”周则彦说，“你有个爱生分的毛病，可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不应该同我生分的。”
周则彦话里有话。
她听的出来。
——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这是他这话的意思。
可周则彦不知道，林一玫唯一想做的事情被他在这之前阻拦了，他会为了从前的事分不清主次，她又怎么能告诉他。
“话说错了。”林一玫放下筷子，“我一直都是这样，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周则彦看着她，声音沉沉:“别这样带刺的跟我讲话，林一玫，我是来给你过生日的，不是来吵架的。”
林一玫一顿，回想起从见面到现在她似乎没给过周则彦什么好脸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不再看他，低声说：“吃饭吧。”
期间周则彦还是会有意无意地说话，气氛不算太尴尬：“在片场工作累吗？”
“不累。”
林一玫没逞能，比起训练确实不累，只是太过浪费时间和精力，哪怕无事可做，人也会觉得无力和疲乏。
“那就行。”周则彦继续说，“要是有人给你使绊子跟我说。”
林一玫不解:“什么意思？”
她没在剧组待过，不知道里面的人都长了七窍玲珑心，稍不留神得罪了谁，背地里不知要怎么对付。
周则彦太了解林一玫了，从高中开始就很少有人喜欢和她做朋友，如今她是一点也没变过，剧组自然也是如此。
现在对她客客气气，只不过是碍于她警察得身份罢了，若她是个普通员工，怕是要被折腾个半死。
林一玫不了解娱乐圈，不懂也是常理。
听完，林一玫不以为意：“知道了。”
“记得。周则彦语气认真，“出了事找我。”
“嗯。”
吃过饭后，两人一起离开日料店。周则彦开车送林一玫回酒店，路上赶上晚高峰，堵在路上一直没动。
周则彦等的不耐烦，蹙了蹙眉:“早知道不走这条路了。”
“有钱难买早知道。”林一玫不急不躁，慢慢的说，“等等吧。”
周则彦降下车窗，拿来一根烟，刚准备点火，想起什么，问道：“可以吗？”
林一玫低眸，没犹豫：“可以。”
她倒不知道周则彦这么礼貌，抽烟之前还问问身边的人，以前还从来没有过，他恨不得用二手烟毒死她。
林一玫记得，有次她看到班里有女生抽烟，叛逆期总有些奇怪的想法蹦出来，那时候大概是觉得刺激，她也买了烟试试。
这事不知道怎么被周则彦知道，她还点火就被抓包了，为这事，他难得发了火，收了她的烟，还幼稚得要她去闻他的二手烟。j
那时候他们闹得比现在凶，算是一个相处模式，却不像现在，尴尬疏远，眼里只有对彼此的厌恶。
这时柳宾元正好打电话过来，林一玫想也没想就接了。
“玫玫在南城怎么样？”
“挺好的。”林一玫的语气软了几分，“您呢？和师母身体还好吗？”
“都挺好的。”柳宾元笑说，“这事说起来，挺不好意思。”
林一玫睁了睁眼：“什么？”
大约是柳宾元说不出口，这才换了师母来说：“玫玫，我是师母。”
“师母，我听着呢。”
“就是咱们家小区楼上有个王婶，她儿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等你从南城回来要不要见见？”
林一玫默了一霎。
师母很快又说道：“其实我也不同意，就是王婶瞧着你就喜欢，这不正好要是能结个亲也是好的。”
“你不喜欢也没关系。原本就是口头答应的，到时候师母替你回绝了就是，你不用见她。”
自林一玫毕业之后，这老两口总是担心她的终身大事，怕她性子太直太冷，以后一个人会受苦，总是替她张罗。
“能回绝当时最好。”林一玫说，“如果师母怕为难，等我回去当年说清楚就好。”
“不为难不为难。”师母这也听出林一玫的意思，只觉得可惜，“那孩子真挺不错的。”
不等林一玫说话，柳宾元又夺了手机，解释道：“别听你师母的，她就是着急了，师父替你去说。”
周则彦在一旁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轻咳一声，正好被柳宾元听见。
柳宾元停顿了下，问道：“你旁边是有人吗？听着像个男生啊。”
“伯父好。”周则彦忽然出声道，“上次除夕去北城没来得及给您拜年，下次去北城一定去探望。”
“你少来。”
林一玫剜了周则彦一眼，像要吃人。
柳宾元上次就误会两人的关系，被林一玫随便搪塞过去，这次又被柳宾元知道，下次怕是没那么好说话了。
林一玫又重新柳宾元解释半天，这才哄着他们挂了电话，到了最后他们还是不依不饶地让她记得带回来见见。
周则彦没皮没脸地跟了一句：“一定一定。”
挂了电话，林一玫气急败坏地打了周则彦一下，一时不知在气什么。她或许气自己掌控不了局面，或是气眼前这人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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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林一玫洗了个冷水澡，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单手扶着洗漱池，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来下车时周则彦说过的话。
他问自己，是怎么跟柳宾元介绍的他。
林一玫实话实说，只是朋友。
周则彦哑然，眸光幽深。
这话，林一玫这一夜都没能忘记。
“你凭什么觉得，我跟你之间有纯洁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