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
他们会是哪一类，连周则彦自己都不知道，他松开林一玫，指腹碰了碰她的唇角，无声笑了笑。他摇头，起身抱林一玫去卧室睡觉。
房间门关着，周则彦抱着林一玫腾不开手，他想放她下来，谁知她搂他脖子太紧，怎么也不肯松手。
周则彦掂了掂林一玫，往自己肩上一丢，单手环住她的腰身，腾出手去开门。他的脚下并不稳，一步两晃地抱着她进了卧室。
他打开灯，没走几步便到了床边。他放下林一玫，捋了捋她乱掉的碎发，原本被遮住的双颊显露出来，因酒精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林一玫缓缓睁开眼，微眯，扯唇笑了笑，抬手扯住周则彦的衣领。她的唇贴在周则彦的耳侧，窸窸窣窣说些什么，他听不大清。
她伸腿将周则彦踢倒，翻身骑在他的身上，闭着眼睛去对他上下其手。她俯下身来，指尖触摸着他的脸，从额头到下颚，如同赏玩一个物件。
林一玫酒后失态，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伸手去解周则彦的腰带，当即被人拦了下来。
周则彦望着林一玫，捉住她不安分的双手，声线低沉：“倘若你想再发生一次。”
林一玫大抵是听不懂他说的话的，只是硬撑着脑袋：“嗯？”
他用力将林一玫扯下来，一只手掐着她的脸，虎口抵着她的下巴，双眼突然变得猩红，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我不会奉陪。”
-
隔天林一玫睡醒，并未看到周则彦的身影，若不是看到昨晚用过的两个水杯，她差点以为只是个梦。
周则彦离开后没再主动联系过林一玫，他们没有微信，他不联系，她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过完除夕夜，林一玫得回警局报道，之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关于寻找裴异下落的事她也没有放弃，只是不能从杨茗朗那里找突破口了。
单凭周则彦横在中间，她就没法继续。
这条线索断了，林一玫只能重新寻找别的办法，要么能够知道裴异最后的行踪，要么只能去找裴家人。
林一玫选择了前者，裴家必然不会轻易告诉她，如若有换取条件，必然会是狮子大开口，她没那么大本事给裴家利用。
年后，关于南城的案子也彻底告一段落，法院的判决也已经下来，包括所有涉案人员在内都依照法律处罚。
这事在南城闹得沸沸扬扬，好在林一玫有提前交代，并未对杂志社造成不好的影响。
开春之后，林一玫接到调令，前往南城协助某个剧组拍摄上次案件改编的刑侦电影。
林一玫作为原型人物，为了体现电影的真实性，必然要全程跟组参与。为此，她只能再去南城一趟，看到资方是君弘影业的时候，她总觉得这是周则彦搞的鬼。
可惜剧组那边很明确，是南城警方打算做一期宣传片的，后因反响不错，这才决定拍成电影。
电影的女主角是一个小演员，刚出道没多久，因为长相清冷，身高气质都和林一玫相像，这才被导演选中。
林一玫倒是好奇饰演自己的演员是什么样的，她去微博搜了她的名字——林暮烟。
和她一个姓氏。
林一玫莫名对她产生了好感，翻了翻林暮烟的微博，粉丝三万多，大多是一些生活的分享，一周大概两三条左右。
微博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零零碎碎的内容大概知道是个热爱生活的女生，不常有戏拍，多数时间都是在教一些网红拍网剧或是些有广告投资的小短片。
不知是她喜欢平淡还是别的，林一玫总觉得以她的演技和模样，不应该在娱乐圈这样不温不火。
……
去南城那天，柳宾元有任务没去送林一玫，说起来她是不愿去的，似乎这一年都因为许多事耽搁工作，她已经很久没和柳宾元一起执行任务了。
来南城机场接机的是剧组的导演，和林一玫在电视剧里看到的不一样，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斯文儒雅，戴着个眼镜，颇有艺术气息。
男人先介绍自己，伸出手：“你好，我叫明炽，是这部剧的导演。”
“你好。”林一玫颔首，神色淡淡，“抱歉，我不习惯握手。”
明炽顿了下，笑说：“没关系。”
说着，他让助理接了林一玫的箱子，帮她送去酒店房间。
到了剧组，林一玫先去看了剧本，确认剧情没有任何问题，整个本子她看过来只觉得夸张。
事实他们的行动因为有周则彦的缘故并未出现太大困难，但这事林一玫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导致所有人都以为是林一玫自己孤身潜入会所，将那段戏写的惊心动魄。
其次，编剧给女主加了一段感情戏，原因是为了吸引对刑侦不感兴趣的观众，为之后营销推广打基础。
这些都是商业片的套路，林一玫多少了解了，她只是过来协助，其余并不归她管，所以她只是觉得夸张，并未多少什么。
正式开拍那天，林一玫见到了林暮烟本人，和照片上差距不大，反而真人比照片更胜一筹。
林暮烟并不像照片上看得那样，在剧组和每个人都有说有笑，她穿了件卡其色的风衣外套，浅色牛仔裤，一只手拿着咖啡，是浑然天成的美。
她被身边人提醒，看向了在一旁正坐着的林一玫，两人视线撞上，同时莞尔一笑。
是一见如故的默契。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编剧自己加的，和现实无关，内容是女主和男主偶然在咖啡厅相遇，男主被女主泼了咖啡的俗套剧情。
林一玫在看剧本时有提出疑问，毕竟她自己不会在工作期间出现这种低级错误，也不喜欢和陌生人靠的太近。
编剧的解释是，现在观众就喜欢看这一套，如果弱化这块的剧情，很有可能流失部分观众。
林一玫态度强硬：“可我们这不是爱情电影，大家如果都是奔着谈恋爱来的，这部电影的意义在哪？”
她当初来时说的清楚，是为了宣传和打击犯罪，这到头来不就是一个挂着刑侦名号的爱情电影了吗？
眼看僵持不下，明炽只好出面向林一玫解释：“不是说挂羊头卖狗肉，只是单单只有剧情是不足以撑起整个电影的，有些时候加了感情，反而看上去更真实，更打动人。”
“那看来是我不懂电影了。”林一玫抱歉说，“我只希望不要让这电影变成商业片。”
编剧说：“林警官你这大可放心明导，他主导的电影，口碑都不错的。”
林一玫没说话，她不信谁，只是明炽说服了她而已。
动作戏有武术指导，只是许多关于警察得职业病或是某些行为习惯需要林一玫在现场纠正。几乎每场戏，她都不能离开片场。
中午休息时，林一玫和林暮烟坐在一起吃饭，两人气质颇像，难免会被片场的人拉出来比对。
两人都没放在心上，特别是林暮烟，转头问身边的林一玫：“你吃西蓝花吗？我不想吃。”
林一玫没有吃别人碗里东西的习惯，摇了摇头：“不喜欢。”
“我以前喜欢吃。”林暮烟咬了咬筷子，“后来卢姐让我控制体重，天天给我吃这个，挺烦的。”
林一玫几乎是硬着头皮说：“你挺瘦了。”
她和不太熟悉的人聊天，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接话。
“上镜胖十斤，没办法。”
林一玫没再接话，林暮烟似是看出她没什么聊天的兴致，也没再继续。
吃过饭后休息了半个小时，拍摄继续。
林一玫发现，林暮烟的演技是过关的，特别是拍摄女主因为看着无辜女孩被迫害却无能为力时的神态，眼里的愤恨和绝望，被林暮烟表现得淋漓尽致。
也是这一刻，林一玫才信了明炽，因为女主角是明炽推荐的，连试镜都不曾有过，不单单是因为两人相似的缘故。
下午的最后一场戏是男女主约会，林一玫原本不感兴趣，被明炽留下来，希望她能明白感情戏的用意。
林一玫没辙，便在一旁默默看着。
只是林暮烟一直不在状态，明炽猜她是动作戏拍累了，暂停拍摄，要林暮烟回车里休息。
林一玫在片场没事，起身准备回酒店。谁知突然有一群人来到片场，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看穿着应该是哪里的工作人员。
她不关心这个，走了没几步，身侧刚停下的车突然打开车门，车上下来一道黑色的身影。
林一玫抬头，继续往前走。两人身影擦肩而过，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绿柑橘气味，脚步顿了顿，往那人的方向看过去。
周则彦过去同明炽握手，两人相谈甚欢。
“周总怎么亲自来了？”
周则彦客气说：“明导的戏，不值得我亲眼一见？”
明炽抿唇笑说:“说笑了。”
周则彦让人送来了咖啡和甜点，说是来看明炽，可他只是和明炽寒暄了几句，找工作人员要了杯咖啡，往林一玫的方向走去。
林一玫像是猜到周则彦要过来找她，并没有直接离开，站在原地等他来找。
等他走近，林一玫看着她，并未开口。
倒是周则彦将手里的咖啡递给林一玫，脸上浮起浅浅笑意。
“在呢。”周则彦语气漫不经心，“林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