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拜师
在来的路上，我就盘过这村子里有可能的人了，最有可能的也就只有刘玉衡，但真正停在她门口，还是让我万分意外。
我和陆缘在门口停了会，陆缘瞧见了我意外的表情，好奇问道：“屋里是你什么人？”
我说：“这是刘二爷的家，现在这屋里只有他孙女在，叫刘玉衡。”
陆缘释然，他是知道刘玉衡，不过不及回话，门打开了，刘玉衡睡眼惺忪站在门口，揉着眼看向我俩。
我是老熟人了，陆缘她却是第一次见到，好奇地盯着陆缘。
陆缘扫了刘玉衡几眼，摊开手自恋问道：“好看么？”
刘玉衡尴尬一笑：“就是打扮有些怪异。”
陆缘也呵呵笑了声，侧身对我说：“既然是你的亲人，第一次见面，我总该要送点见面礼的。”
陆缘说罢，伸出手去在刘玉衡头顶轻轻一拍。
我还好奇陆缘这是在做什么时，刘玉衡却目光一滞，脸色状态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
她此前因为阴寿被罚得所剩无几，整个人看起来病恹恹的，但经由陆缘这么一拍，状态竟恢复到跟没出事之前一样。
施展望气手段，才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刘玉衡即将熄灭的顶上三花，竟然被陆缘这轻轻一拍给重新点燃了。
“三花将熄，五气不定，治标不治本，想要活命，还得勤修苦练。”陆缘补充说道，随即语出惊人，“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陆缘这一言行，让我尤其意外。
他对小白狐根本是生死不管的态度，对我虽然也算照顾，但更多是因为跟我爷爷做了交易。
我也想过要拜陆缘为师，不过川渝一带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道教的规矩，道教的规矩是只许师寻弟子，不许弟子寻师。
缘分到了，会由师父主动提出收徒。
所以我也一直没提过这事，我自恋地自以为已经够天赋异禀了，陆缘不提收我为徒，大概也不会收别人。
但这才见刘玉衡第一面，又是送礼，又主动提出收徒，对刘玉衡的欣赏和偏爱有些太明显了。
刘玉衡懵了一会，经由我介绍后才弄明白陆缘的来龙去脉。
我虽然对陆缘到底有多大本事还不够了解，但能让我爷爷那样的人心甘情愿主动牵马的人，定然不简单。
所以，在介绍陆缘的时候，我极力暗示刘玉衡答应下来。
但刘玉衡在听完后，却露出为难的面色，最后憋出了一句：“抱歉。”
“你是不是傻……”
我急得脱口而出，一句傻逼差点骂出口，机会就摆在面前，错过这个机会就很难再遇到下一个陆缘这样的人了。
“你要不再考虑考虑？”陆缘面色如故，不喜不悲，但言语却不如他的脸色那么淡定，“你家的四字隐语，阴司的勾魂索命，叶家的造神术，土地的鞭山移石，在我这里都是雕虫小技，我本事绝顶，这世上应该再找不出能跟我比肩的人了。”
此前还说自己本是微弱的陆缘，难得地自夸起来，至于是不是有自吹自擂的成分在，我就不知道了。
看得出来，他是真想收刘玉衡为徒弟。
我在旁边不断对刘玉衡使眼色，陆缘也不给刘玉衡拒绝的机会，又说：“这小子禄入妻宫，只有命格足够富贵的女人可以保他的命，但现在的你命格是远远不够的，拜我为师，逆天改命也不在话下。”
陆缘甚至直接搬出我来，合计着这次刘玉衡该同意了吧。
但刘玉衡却说：“大先生，能过来一下么？”
陆缘嗯了声，斜视着对我发号施令：“你在这里等着。”
随后他随刘玉衡进了屋，两人在屋里说了些什么，隔着有些距离，我没听到具体内容，只看到陆缘在不断点头，到最后，刘玉衡跪在陆缘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看见刘玉衡磕头，我才终于放下心来，磕头就代表她答应拜师了。
道教这行事风格还真是别样，哪有师父上赶着让弟子拜师的。
俩人说了差不多有个三四分钟后，陆缘先出来了，对我摇摇头说：“走吧，缘分不到。”
“她还不愿意？”我一下就急了，就要冲进屋子里质问刘玉衡到底在想什么，却被陆缘一把抓住了胳膊。
“来晚了，有人抢先了一步。”陆缘说道。
而后刘玉衡出门来，先冲陆缘微微颔首，再对我说：“昨晚上，我去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日月星辰同天，四周雾气弥漫，我不认识那是什么地方。不过我在那里遇到了一个人，他自称是四川青城山的妙道仙修，要收我为徒，我答应了他……”
刘玉衡说的应该就是昨晚神游太虚的所见所闻。
这等见闻，玄之又玄，无法判定真假，即便真的是青城山的高道，也不见得比陆缘还厉害吧
陆缘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说道：“青城山是正一祖庭，教她绰绰有余了。”
“我准备今天就动身去四川那边。”刘玉衡对陆缘露出一感激的笑容，而后对我道，“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所以叶丹霄，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是没找到活下去的办法，就来青城山找我。”
我释然，大概知道了刘玉衡的打算：“你是觉得青城山势大，去给我找靠山去了？”
“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刘玉衡未置是否，说这话时笑眯了眼睛。
陆缘这时候插话：“我们也会在今天动身，你要去青城山，会有一段顺路，可以一起。”
“我们去哪儿？”我诧异问道，此前没听过有这个安排。
“难道你要在这里等着阴司回过神来找你？”
“可你不是说要带我修行，修行就不需要跑路了吧？”
陆缘再次露出狡黠笑容：“我是答应了你爷爷带你修行，可没答应要教你本事，毕竟在阴司你说过，你叫陆方，我叫陆缘，咱们是袍泽弟兄，并不是师徒。”
“那……那是那个巡游使说的，不是我说的。”
我急忙辩解道，那一秒，我思绪万千，他不收我，难不成是因为这原因？
“况且带我修行跟我教我本事，也没什么区别吧。”
“修行无非两条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你们这里既没有这条件，也没有能支撑读书入道的元气，所以能供你选择的，就只有行万里了。”
说来说去，陆缘还是没打算收我为徒，也没想过要把他的本事教给我。
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嫉妒刘玉衡的了，说什么天之骄子，她才是！
此后我和陆缘回家去收拾东西，约定了个时间一同出发，陆缘是没定目的地的，只给了大致方向，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至于那个土地爷，大概率也会一路追，甚至到达的当地阴司也会掺和进来，能不能在土地爷和阴司手里自保，还得看我这一路的机缘。
不过我们这边还在收拾的时候，村里突然冒出一股浓烟。
紧接着有村民冲上门来说：“叶丹霄，刘玉衡疯了！”
“扯你妈的淡。”我骂道，刚才还见过呢，怎么可能疯。
村民说：“真的，她收拾了一些东西，然后一把火把自己房子点了，出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