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放心，孩子肯定是你的
“大队长来了。”人群里，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声。
人群迅速给大队长让道。
大队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急匆匆地跑进人群：“杨大雪，你来说说发生了什么？”
杨大雪昂着头，十分荣幸：“大队长，我只看到李家村的这位姑娘胡乱攀扯我们杨家村的人，还说什么肚子里有了来富哥的孩子。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连脸皮都不要了”
大队长摆手打断了杨大雪的话，又让人群里的人补充了几句。有些话是事实，有些是无端的猜测。大队长不愧是大队长，从几句话中就窥探到事情原貌，大概就是李敏上李家让杨桂花打了，至于为什么打这个可难说喽。
大队长又让李敏和王家分别讲讲打人的缘由。
杨桂花着急地开口：“大队长，我知道你平时最公正不过了，你肯定要为我家来富做主啊。来富家中坐，锅从李家来啊。这姑娘好狠的心，竟然不惜名节也要栽赃我家来富，说什么肚子里孩子是来富的。不就是觉得我家来富好欺负，想骑到整个杨家头上吗？”
“我家来富最守规矩了，小小年纪怎么会碰女人？”
李敏此时也不低头悲伤了，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泪眼朦胧：“我知道你王家现在是看不上我了，我也是好人家的闺女，怎么会用女人的名节去诬陷人？我今天站在这里，还是因为我肚子里有了来富哥的孩子，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认孩子。”
“我知道婚前不该与外男厮混，我现在也后悔了。可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无辜的。今日，要是来富哥不愿意娶我，我便只能以死谢罪了，李家村容不下我这个罪人。”
说着，李敏含情脉脉地望了一眼王来富，而后眼神变得决绝。她在赌，赌上名节，赌王来富不知道奸夫是谁。就算王来富知道，她也不会承认的。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这八成是真的，哪有姑娘用名节陷害他人的”。
众人纷纷点头，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就是过去的地主老爷家的女儿被流氓轻薄也只能忍气吞声带着些许嫁妆嫁给流氓。
听几人的意思，大队长此时也头大了，这李敏的肚子里八成是揣崽了。
他目光严肃地看向王来富：“来富，你来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没有欺负人家姑娘？”
王来富面露讽刺，眼神却有几分锐利：“李敏，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你却当我是傻子。本来你不舞到我面前，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你的姘头是村里的陈书墨陈知青。”
一时间，人群里各种声音都有。有质疑事情真伪的，多是姑娘和婶子；有羡慕李敏好运气的，这种言论最少；也有说些黄段子调侃的，多是不着调的男人。
陈书墨面色难堪地挤开人群来到最前面，发小胡胡伯志面上全然一片愤懑不平：“王来富，说话可要讲究证据，你别嫉妒谁就往谁身上泼脏水。我和书墨从小在京城长大，书墨怎么可能看中乡下女？”
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话让吃瓜第一线的人不住点头。虽然都觉得自家女人千好万好，但是农村姑娘哪有城里姑娘吃香？村里谁娶了城里姑娘都够吹好几年的了。
李敏面露死志，眼泪又止不住流淌下来：“来富哥，你就是再不喜欢我，也该给孩子一条活路啊。我跟陈知青从未有过交集，你凭什么诬陷我们？”
最坏的结果她早就预料过，她只需要端着受害人的姿态不承认罢了。
王来富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像是被雨水洗礼过得小白花，傲人地站在人群里坚韧又漂亮。
真能装啊，不愧他上辈子被迷的找不着北的女人。年轻的王来富可能会不知所措地认下来，但是成熟的老男人可理智多了。
不过这次，他决定当一回雷神，用雷神之锤将这二人狠狠地钉在耻辱柱上。
他面露几分心虚，朝胡伯志望去，眼神闪烁：“我才不信你跟陈书墨天下第一好。我们村里的男人之间，一起洗过澡的才叫交情好。你跟陈书墨一起洗过澡没？”
胡伯志立马昂着头：“那当然，所以我跟陈书墨就是天下第一好。”
“好啊，一起洗过澡就好。那你说陈书墨后背肩胛骨是不是有一颗黑痣？”
胡伯志卡壳了一下，狐疑地盯着王来富：“你怎么知道？你跟陈书墨也一起洗过澡？”
王来富似笑非笑，眼神戏谑：“当然是因为我偶然撞破了陈书墨跟李敏的丑事啊。不然，就陈书墨从来不肯脱衣服的性子，我上哪儿去知道啊？”
胡伯志仍然是不肯相信，直呼不可能。王来富反问对方，陈书墨有没有在村里脱过衣裳，胡伯志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陈书墨推了推金丝眼眶，坦然面对着众人或是质疑或是嘲弄的目光。
他面上甚至带着几丝轻松：“今年夏天我在山上脱过一次上衣。原以为没人撞见，没想到被来富撞见了。也不知道我平日里怎么得罪你了，你将这样坏姑娘名节的事情扯到我身上。我先为过去的事情向你道歉。”
这话一出，村里的不少姑娘纷纷点头附和。陈书墨平时在村里的形象就是来自京城的小少爷，家教良好，待人彬彬有礼，与村里人的交往极注重分寸感。
王来富却听出了话里其他的意思，字里行间都暗指他小肚鸡肠且恶毒。果然京城里出来的人，嘴巴就是能说会道。
他也不惧什么，而是直直望向李敏：“省城大医院现在有一项亲子鉴定的技术，只要用胎儿羊水和5根带毛囊的头发就能鉴定双方是不是具有亲缘关系。我倒是有耐心能等一等，但是陈知青不知道能不能等。我昨日碰见初中同学，他说现在各大队的大队长手里可有回城名额呢。”
大队长扶额轻叹，王家小子真会给他找事儿。
李敏见王来富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信了三分，她抬眸望向陈书墨，狠下心来改口：“我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书墨哥的，我爱慕书墨哥许久，昏了头趁着书墨哥醉酒”
陈书墨肉眼可见的脸色阴沉，不断冲李敏使眼色。他在村里也不过三五个月，等过了年可就到当初跟父亲的五年之约了，他怎么愿意被李敏困住？
“李敏，我虽然也同情你的遭遇，但是这事儿也不是你说你肚子的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你先前说孩子是来富的，现在又说孩子是我的，我”
李敏娇羞地望着陈书墨，急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虽然他们之间的差距很大，可眼前就是他们在一起的好时机啊，她再不抓住就是个傻子。
“书墨哥，我这一年里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你放心，孩子肯定是你的。”
陈书墨的心往下沉，李敏这个白痴是打算赖上他了。
“那你得证明这个孩子是我的。”陈书墨丢下这句话冷着脸走了，一时倒是无人敢拦。
李敏张了张嘴，扭捏地望向王来富：“来富哥，先前都是我误会你了。你知道省城哪家医院有什么亲子鉴定技术吗？”
王来富摇了摇头：“不知道。”
虽然国外亲子鉴定技术在六十年代就能应用了，但是九十年代左右才传入国内，他上哪给李敏指点亲子鉴定啊？
当然，就是有这个技术，也不会轻易告诉李敏的。
等双方上演狗咬狗的戏码才好看，李敏本就爱慕陈书墨，让她这么放弃一个金大腿是根本不可能的。再加上，村里人传开来的京城背景，李家人恨不得贴上去。
陈书墨的乐子可真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