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海佑斯精神病院（跟着你，没道理）
闻笙嘴角动了动。
还不是你来得太晚了。
他虽只是想想，但眼神中那一抹嗔怪之意没能逃过男人的双眼。
埃尔勾唇：“那下次，我争取早一点。”
下次？
不，没有下次。
闻笙缓缓呼出一口气。
这种生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
就算是死，也得是他自己了结自己。
不过这次是他自己行差踏错，怨不得他人。
而这个神秘男人确实救了他一命，并且不是第一次了。
埃尔身体向他靠近：“想什么呢？”
闻笙捏着眉心，坐了起来，短暂的眩晕感一闪而过，他定了定神，道：
“谢谢你救了我。”
埃尔没成想他会这样说，双手交叠放在脑后，倚靠在床头：
“这么客气？刚才呼救的时候不是使唤我使唤得挺好的么？”
使唤？
闻笙正欲反驳，他转头看去。
男人穿着打扮与上次见面时无异，只是头发的颜色变了。此时的发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灰白，反而衬得裸露在外的那半张脸愈发年轻。
他想到胡美兰称呼这人为“老东西”，心中一阵怪异。
难道是换了皮？
埃尔与他对视，黑瞳中带着戏谑：“你再看我我就忍不住要亲你了。”
闻笙眨了眨眸子，别开脸。
这人真是没有一点儿正形。
男人接下来的语气显得有点失落：“真无情啊，我还以为你会渴望我的吻呢……”
闻笙没接话，柜子上的一张相框吸引了他的注意。
照片上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男人。
发量稀疏，芝麻大小的眼睛，草莓鼻，厚嘴唇……一言概之，丑的很离奇。
倒是和老毒妇口中的院长吻合。
难道说……
“你不是这里的院长吧？”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埃尔神色微怔。
少顷，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是不是这里的院长，都不会影响我们的关系。”
即使他不说，答案也已经很明显了。
闻笙不解：“我们是什么关系？”
埃尔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我的追求者吗？”
闻笙的脸上表情难以形容：“……”
他差点忘了自己还需要扮演一个“追求者”的角色。
床上的男人一脸无辜，提醒他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闻笙不愿再与他周旋，身体微微一转，脚掌踩到地面。
“再见。”
再也不见。
埃尔叫住他：“等等。”
少年直接无视了他的话语，站起来奔着门口走去。
床上的身影瞬间消失，与此同时，高大的轮廓在房门前凝实。
闻笙刚要开门，却一头撞进男人的胸膛。
紧接着，头顶传来低沉的嗓音：“原来你喜欢投怀送抱。”
闻笙立刻后退两步，看向埃尔的眼神中闪着警惕的光。
即便知道男人不会伤害他，但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惑，门前那道身影忽然变得透明。
接下来的十秒钟里，埃尔的身体不断地在虚影与实体之间切换。
时有时无。
闻笙微微蹙眉：“你这是？”
怎么了。
埃尔轻咳两声，中气不足：“我为了救你耗尽了能量。”
“？？？”
最强王者变成倔强青铜了？
少年的脸上没有半分愧疚之意，俨然一副“与我无关”的态度。
甚至连口头的关心都很敷衍：“那你好好休息。”
埃尔并不意外，主动提出：“你得对我负责。”
闻笙丝毫不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况且，他看起来很像知恩图报的人吗？
男人继续说：“我发现待在你的身边，我的力量恢复起来会更快。”
闻笙重复：“待在我的身边？”
埃尔面具下的眉尾轻挑：“是的。”
少年垂眸思考。
这倒不是一件坏事。
有埃尔在身边，对他来说，等于多了一把保护伞。
但旁边跟着这样一个时有时无的影子，其他人会怎么想？
须臾，他问：“那你准备用什么身份跟着我？院长？”
“别人是看不见我的。”埃尔道。
闻笙问：“包括直播间的观众？”
埃尔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自己看。
闻笙看了一眼右上角，没有那个代表着“直播中”的小红点。
这人连直播都能屏蔽，想要隐身自然也不是难事。
那他岂不是偷偷跟着自己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你想跟就跟着吧。”
听到少年的话，埃尔顿时心满意足，主动为他拉开了房门。
闻笙抬脚迈步，走到门口，侧头问：“昨晚那个袭击我的女人，她是谁？”
二人相对无言，足足半分钟后，埃尔给出了一个连傻子都会的答案：
“npc。”
“……”
早上八点。
肖武灵活地躲过走廊里的医生和护士，来到18号病房的门口。
正在他蹑手蹑脚准备推门进去之时，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
“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肖武虎躯一震。
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声音来自于他的主管护士。
迟缓地转过身，面沉如水的恐怖女人就站在距他不足半米远的地方。
“我……哪也没去。”肖武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在……病房里。”
女护士那对芝麻大小的眼珠一动不动：“昨天是我值夜班，你又撒谎了，我的病人。”
他哪里是病人，简直是犯人。
而且怎么又是你值夜班？！
整个医院就你一个人上夜班是吧？
他们昨天离开的时候，主楼里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肖武抿唇不语，他还没傻到和一个npc讲道理。
路过的人对这边的情况充耳不闻，仿佛护士恐吓病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女护士的怒火还在燃烧：“为什么不乖？！”
肖武清晰地感受到耳膜的震动，忍不住退后一步，后背贴在门上。
他拼命想出一个理由：“是……是陈医生，我是和陈医生一起走的。”
女护士机械地扫视一圈：“谁能给你证明？”
“！”
肖武后悔的要命。
他身为一个病人，不待在病房，非要跟着人家瞎跑。结果现在那人还处于失踪状态，连个能给他证明的人都没有。
他缓缓挪动脚步，意欲逃跑。
女护士伸出手指，指向他的眼睛：“你又骗人。”
女人小臂上的肌肉轮廓非常明显，暴起的青筋足以说明她的力量惊人。
npc都是绿巨人吗？
肖武叫苦不迭。
女护士不知是在和谁说话：“这里有一位病人，需要特殊治疗。”
特殊治疗？
上次的电击已经够可怕了，还有什么更特殊的？
肖武汗毛直立。
此时，一道声音传来，好听得犹如天籁：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