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重建
“洛姑娘！”“洛先生！”“商自言！商自言！”迷迷糊糊中终于听到有声音越来越近，接着是有人跳进水中的声音，游水的声音……
“洛先生……”“洛姑娘这是怎么啦？”
“先生被长虫咬了！”
“快，把他们救出去！”
“你们两个水性好，抬他，洛姑娘让我来。”
我半漂浮在水上，头靠在一个湿漉漉的肩膀上，慕权璟半托着我，游到了洞口处。冰凉的湖水浸没胸膛，我清醒了一些，可我不想动，一半是被吓得还没缓过来，被蛇咬过的腿又虚又软像不是自己的；一半是累的，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这种有人可以依赖的感觉很难让人不贪恋。
更何况，他长着一张如此好看的脸，我的眼睛堪堪睁开一条缝，即使只从后面看着，也让我迷恋。
我一定是被蛇吓糊涂了，也许还中毒了，阳光从头顶照进眼睛，所有的一切都如梦似幻，我似乎抬起了手，摸了摸那个人的头发。
“洛姑娘，你醒了？”
慕权璟稍稍偏过头，眼睛并没有看我，他正顾着拉住绳子在自己身上绕了一圈，再绕一圈，却是把我也绕进去了，我贴着他，他呼气的时候，我的额头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热气。
“我们要上去了，你如果有力气，就抓紧我，如果没有力气也不要害怕，我会抓紧你的。”绳子绑紧后，他拉了拉绳子。
腰上突然一紧，我的双脚离开了地面。慕权璟一只手环着我，一只手抓着绳子，我半昏半醒地，半仰着头看着他，水珠从他的发梢滴落，流进他的眼睛，他微微皱眉，我抬起手，软弱无力地擦去他眼角的水珠：“不用担心，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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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锐急匆匆地冲进来，见我神智清晰四肢健全，松了一口气：“发生什么事了？”
我三言两语把今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被蛇咬了？毒都解清了吗？我听说这里有一种蛇毒得很。”
“幸亏不是蝮蛇。”乐秧说道：“脚可能还要肿一两天。”
注意到李锐一身灰头土脸，双眼充血，神色憔悴，我问道：“出什么事了？”
“有几户百姓不顾劝阻硬是搬回已经塌了一半的房子里，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埋了。”李锐的语气很难受，有抱怨，也有痛惜。
“现在谁在救人？”
“莫执事领着人在救，我本来也在，听说你出事了，就赶回来看一眼。”
“我没事，你快去帮忙吧。”
李锐凑过来细细检查了一遍：“你确定没事？也是，不过是一条大虫能把无所不能的阿姐怎样？”
我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快滚！“
李锐顺手拿走几囊装得鼓鼓的水袋：“阿姐，我先去帮忙了，你好好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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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是歇不了的。
李锐一走，慕权璟就走过来：“水源虽然找到了，但那里地势险峻不说，水还在地下十几米，洛姑娘有什么方法让百姓喝到水吗？”
“王爷对百姓安置和灾后重建有计划了吗？”我答非所问：“水源乃长久之计，关系到百姓民生，如果王爷已有长久计划，水利也需配合起来，事半功倍。”
“城中房屋倒塌严重，加之地面塌陷，绝大部分是肯定不能再住了，灾民数量众多，若安置不及时，恐怕会有数以万计的流民涌进豊城……”慕权璟没隐瞒他的担忧。
“灾民现在如何安置的？”
“城西和城东和静安寺三个主要安置点大概安置有三万余人，草堂那主要是伤病人员有上千人，还有一些贵族大户自发组织的聚集点大大小小百余处，约有万余人。”
“安置点条件简陋，几天来那么多人挤在一块吃喝拉撒睡，脏乱程度不言而喻，所以才有百姓不顾危险搬回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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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咋咋呼呼地从门口进来，打断了我们的话题。
早上出去的几支队伍都回来了，大家都一脸疲倦却也难掩兴奋。
“洛先生，找到水了！”“我们也找到了！”
慕权璟站起来：“梧桐学宫果然能人辈出，不负众望。”
众人这才见到慕权璟，赶忙给他见礼。
慕权璟摆手道：“各位不必拘于虚礼，在这里我们都是一起抗震救灾的同伴。”
众人果真没客气，拿出纸笔往桌子上摊开，十几个人围上来，把慕权璟挤到外围去了。
“这里地势平缓，地基坚固，受地震影响小，而且本是荒地，不占用耕地农田，离旧城只有五六里地，是建设新城的不二之选。”
老穆带队去勘察地形的工建部学子在地图上画着圈。
“这个位置原为沼泽湿地，可开垦出良田千亩。”
“但我们勘测的水源在这里，离你说的这个新城位置太远了！”
“我们那个离你说的新城位置就更远了！但离这个沼泽地近，以后开垦出良田的话，这个水源正好可作为灌溉用水。”
“商自言，你们勘测的那个点离这个新城位置倒是很近。”
“我们勘测的那个确实旧城近，如果定在这个位置建设新城的话，就更近了。但是吧，虽然水量充足，水质良好，但在地下十几米，我们差点把命丢了。”商自言摇头道。
“水位低不是问题。”我接话道：“挖一个蓄水湖，把水抽上来，再建一套完整的供水系统，就可保证皖平全县生活用水。”
众人看着我，疲惫的眼角里亮光闪闪，有怀疑，有期待。
“怎么建？”慕权璟不知何时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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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赞同建新城？”
慕权璟点头：“我这几日也一直在想。县城受灾严重，不仅房屋受损，地面也多开裂，在原有房屋上重新修葺想来难度很大。”
“王爷考虑周全。旧城的修葺肯定是要做的，总有一些百姓不肯离开故居，但如王爷所说，按照现在的损毁程度，旧城修葺的难度大，耗费也比建旧城高许多，再加上耗时长，对大户人家来说问题不大，但对大部分百姓来说肯定是无法负担的，一些人就只能背井离乡奔豊城而去。”
“豊城经历过……刚稳定下来，经不起折腾。”慕权璟沉吟：“建新城需要多久？”
“因为不涉及到拆除，清理等，大致来说，新城建设比旧城修葺肯定会快很多。参照南北城城西街，快则半年，慢则九个月就能交付。”
慕权璟点头：“新城用地等事宜我马上上奏请准。”
“如果启动新城建设，从百姓中征用民夫，百姓有活干，有钱挣，有饭吃，可保证他们安稳下来。”
“新城规划及耗资,还有烦请洛姑娘以及各位费心。”慕权璟向围成一圈的学宫众人诚恳说道：“我将尽快向圣上奏请。”
“好，只要王爷赞同，我们就可以同时规划新城建设，旧城修葺，以及新旧城的水利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