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Day18
“抱歉。”凉宫冬平静地说道，“我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
正要抬脚过去的夏油杰顿住了脚步，他偏过头来看凉宫冬，从他手中尚未挂断的电话里传出来五条悟的声音。
五条悟说道：“喂，凉宫，怎么可以第一天跟我交往就爽约！”
凉宫冬皱起眉，先不说有没有约定这一回事，其次——
凉宫冬的眉头松开，他说道：“帮我告诉五条同学，不，悟，我有急事。”
夏油杰笑了下，狐狸眼的少年颇为善解人意地挂断了电话，他甚至没有向电话里说声解释的话，只是将五条悟的话断在了电话挂后的“嘟嘟”声中。
夏油杰说道：“悟会理解的吧。”
凉宫冬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开了，不过片刻，站在原地的夏油杰便看见了双手插兜、戴着小圆墨镜的五条悟走过来，他似乎是非常不爽，白发少年撇着嘴，说话都没什么好气。
“杰，你怎么没有拦住他呢？”
夏油杰耸了耸肩膀，说道：“为什么要拦，悟？”
五条悟翕动着嘴唇，却又没有说出理由，片刻后他半摘下墨镜，拖长了声音说道：“就说要请吃甜品嘛~”
夏油杰眯起眼睛，他摆了摆手，说道：“悟，你可以早点赶来自己去说哦。”
“不过凉宫同学，现在或许回去宿舍了。”
五条悟眨了眨眼眸，他苍蓝色的眼眸半被墨镜遮住，使人看不清墨镜片后他的神情，不过很快他的嘴角扬起，五条悟笑起来，他伸手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说道：“好哦。”
“那我也走啦~”五条悟大跨步被离开，却被从后面叫住。
夏油杰朝着他扬起下巴，说道：“悟，说好的请吃甜品呢？”
五条悟挑眉，说道：“就当我也爽约了好啦。”
凉宫冬关好门，为了更加放心，他甚至又加了层锁，而后他倚靠着门背，接通了与安吉拉的通信。
电流的响声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凉宫冬闭起眼睛，在轻微的疼痛后，通讯再次联系到了公司内部，安吉拉的声音从他的大脑里凭空响起，“您好，主管x。”
“我到了安全的位置。”凉宫冬说道，“我要亲自查看一下，近些天收入公司的异想体。”
对面的声音停顿了片刻，而后一个优雅的女声在通讯里响起来。
“好的，主管。”安吉拉说道，“我会做好在公司迎接您的准备。”
不过片刻之后，凉宫冬又回去了公司，外界仅过了几个小时，公司内部的时间却显然像是被人为调快了一般，他被安吉拉带着离开办公室，路上偶尔遇见到公司里上任的文职员工，发现他们比之前要来得苍老些。
安吉拉在旁边笑而不语，女人时常闭着眼睛，尽管知道了她是机器人，可是这样看上去的模样还是显得极为怪异，在经过电梯时，安吉拉顿住脚步，她指着旁边的一间收容室说道：“主管，这是另一个收容的异想体。”
安吉拉说道：“公司为他命名为魔弹射手。或许之后您会想要了解他的特性。”
凉宫冬偏头去看，在收容室的外面，他仅能看到些很少的画面，这时候他迈出脚步，走近了那扇小窗，便看见了里面伫立着的仿佛雕像一般的人形异想体，异想体身披深蓝色的披风，它的手中拿着一把枪，它的面容不似人类，却透露出一股忧郁的感觉。
“他的特性是？”
安吉拉笑了下，说道：“我想您更想知道这点——您可以使用公司生产的能源雇佣它。当您无法用自己的能力收服异想体的时候，您可以采取这种仿佛，每一发子弹都要耗费能源，但请您记住，第七发子弹将不受您的控制。”
凉宫冬将按在收容室上的手掌收回来，他转过头，说道：“我知道了。带我去看o-01-45吧。”
他先一步走进电梯，安吉拉继而跟上来，电梯门缓缓合上，安吉拉在此刻联络了主控室，她说道：“主管，因为前去的异想体在每日的工作结束后都会与其他已收容的异想体交换收容室的位置，所以我需要问一下它今天存放的方位。”
“好。”
很快她就收到了消息，女人微微睁开眼睛，按下了电梯的按钮，随后电梯开始缓缓上升了。
一人一ai在电梯里都沉默着，气氛显得极为寂静，但是电梯上升了片刻，便摇晃了起来，似乎外面有人在拍打着，有尖叫声响起，凉宫冬开口问道：“有异想体出逃了？”
“或许是吧。”安吉拉，她微笑着说道，“主管您不必担心，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电梯会是整个公司最安全的建筑。”
“公司内部的异想体出逃，我稍后会安排武装部员工去处理，他们是被专门培训来处理这种事务的，请您放心。”
凉宫冬看着从外面溅进来的鲜血，电梯一直在晃动着上升，这时候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知道了。”
等到电梯的晃动停下来了之后，o-01-45的暂时收容室也到了，安吉拉先一步走出去，她对着凉宫冬做出了“请”的手势，凉宫冬随着她走出去，一路上却看到了不少前来的员工。
他们的神情飘忽，样子好像走在云端，当提起那被关押着的异想体时口中流露出的却是敬佩和爱戴的话语，最古怪的是他们的后脑勺都带着类似十字架一般的装饰品。
凉宫冬问道：“员工们很喜欢来这里？”
安吉拉笑了笑，说道：“主管，我还没有跟您说过吧。o-01-45是zaiyn级别的异想体，这在我们对于异想体的分类中是对人类最友善的，危害性最小的。它被公司命名为疫医，这个人形的异想体能与我们沟通交流，也帮助员工处理战斗后留下的伤口，所以员工们都爱来到它的收容室工作。”
凉宫冬皱起眉，他感觉到不对劲，但是这个念头只是从心底而生，没有丝毫根据的想法，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异想体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当凉宫冬与安吉拉交谈的时候，里面正好有员工在进行工作，于是他们便在外面等待了片刻。
凉宫冬翻阅起来放在收容室外层的记录册子，一边翻他一边皱眉，在记录中员工曾不止一次提到了这只被收容的“疫医”温和可亲，甚至有员工称赞它为再生父母或者神的，凉宫冬所见过的、不管是外界的咒灵还是异想体，都是从恶意中诞生的，无一不对人拥有强烈的攻击性——即使是那外表看起来可爱的小鸟也一样。
“啪嗒”一声门开了，一位员工从里面出来，他的脸上洋溢着快乐、嘴角上扬，似乎过往的疼痛在他的眼里都不复存在了，他变得无比轻松自在，最可疑的是他的后脑勺上也带着同样的十字架。
凉宫冬叫住了那名员工，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后脑勺的装饰是怎么来的？”
员工愣了片刻，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随即他说道：“是医生赠与我的。”
那名员工说完之后，凉宫冬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钟的声音，他猛然抬头，却看见收容室内的异想体抬起头正对着自己，他第一次所见到的一对翅膀已经变成了四对，而且颜色也由最初的黑色变成了纯白，却也显得异想体看起来更加圣洁。
而凉宫冬刚才所听到的钟声，也是从收容室内传出来的，他看到那象征着时间的怪异表盘在收容室的墙壁上转动起来，咔擦一声转到了下一格，而在这时候凉宫冬走近去一些，他眯起眼睛，看见表盘上不是数字而是一个名字——正是凉宫冬在刚才那名员工铭牌上所见到的名字。
凉宫冬正要开口，却听见从收容室内传出来的话语。
“既然前来，为何不进？”
凉宫冬怔了片刻，他意识到是收容室内的异想体开口对着自己说话，他看了眼安吉拉，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对他点头示意。
凉宫冬打开了收容室的门，他走进去，虽然有认知滤镜的帮助，但是他的大脑尚且经历了一场还未愈合的精神污染，所以看到的画面有些模糊，但是他的心情却一下子爽朗了起来，似乎进入到这里就能让人感到放松。
在收容室内的疫医收起了翅膀，凉宫冬能够感受到那羽毛触及到自己身体的感觉，他眯起眼睛，呼出了一口气，还是没有放下警惕。
“你有伤，为何不去治疗？”
凉宫冬沉默了片刻，说道：“不需要。”
翅膀微微抖动了一下，一种异常温暖的感觉随即萦绕在凉宫冬身上，使得他的精神更加舒展，这仿佛一种精神治疗。
“我会治愈一切疾病，而你将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