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Day17
五条悟露出来像是计划得逞般的笑容，他眯起眼睛、扬起嘴角，看上去像是前来撩拨的大猫，在凉宫冬答应之后，他凑近来，说道：“凉宫同学，听起来怪不情愿的呢。”
“这可不行呀——”白发的少年拖长了尾音，使得他的话语听上去更有阴阳怪气的味道，“我们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哦，来笑一笑~”
五条悟说着，拿出了手机，作势就要拍两人的合照，凉宫冬扯起嘴角，而后便听道五条悟说道：“好僵硬哦，凉宫。”
“你怎么笑得像个死人，看看我啦。”
凉宫冬偏过头去看，他收敛了笑容，见五条悟笑得却很是灿烂，对方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亮过，五条悟收起了手机，他支着下巴，说道：“真扫兴。”
凉宫冬叹了口气，问道：“玩够了吗？五条悟。”
“没有哦~”
凉宫冬翻身下床，他站起来，自顾自地走出去，打算离开房间。
在打开房门的时候，凉宫冬被叫住了，他转过身去，见到五条悟仍然坐在自己的病床上，那个白发的少年支着脑袋看过来，说道：“既然已经交往了，以后就亲近点叫我哦~凉宫，要叫悟。”
凉宫冬“哦”了一声，他的神色平静，完全没有去计较五条悟虽然让自己叫着亲昵的称呼，而五条悟本人口中叫他仍然是生疏的姓氏。
“我走了。”凉宫冬打开门，走出去，在关门前的一刻，他抬起眼，他鎏金色的眼眸在此刻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流动着异样的神采，他看到五条悟紧紧地盯着自己的眼睛，而后说道，“再见，悟。”
门合上了，发出了轻微的“咔擦”声。
五条悟坐在病床边，他打开手机，翻回刚才所拍摄的照片，发现照片上只有自己一人，白发的少年“啧”了一声，他皱着眉，显示出一副不悦的模样，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还敢对我用幻术。”
凉宫冬走到门外，医务室的大门开着，猎猎的风从开着的门缝间吹进，使人生出些许冷意，这时他翻看自己的手机，倒是有许多未接的信息。
凉宫冬还尚未来得及打开，便被人叫住，他低下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橙发的矮个少年，样子有些眼熟。
凉宫冬眯起眼眸，他看了片刻，回忆起来，这便是自己当天在悬崖下所见到的掉下来的人，当时这人全程昏迷了、像是伤势极重的样子，看样子是后来也被带回来给家入硝子治疗了。
橘黄发色的少年需要仰起头看他，这时候凉宫冬发现对方也有双蓝色的眼眸，只是颜色深浅和五条悟的不同，面前少年的眼睛颜色更接近于宝石的钴蓝色。
凉宫冬开口问道：“什么事？”
少年半低下头，他抓着自己的橘发，片刻后说道：“谢谢。”
“哦。”凉宫冬的回答颇为平静，他说道，“不必。你——”
他打量了下面前的少年，觉得对方不太像是咒术师，会出现在那里的话，应该也是被禅院家盯上的、要送去剥除异能的能力者，于是他说道：“你可以去找硝子检查下能力。”
话说完，凉宫冬就要离开，随即他的衣袖被拉住，少年开口问他的名字。
凉宫冬愣了片刻，他低头将自己的名字告诉给了对方，听到他的回答后，个子矮小的少年点了点头，这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娇小，很快少年也把他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凉宫冬，他说道：“中原中也。”
莫名让人觉得耳熟的名字，凉宫冬想要回忆起来，但是一旦仔细去想，他的大脑似乎就疼痛起来，好像刻意阻止他去回忆一般，他说道：“你的名字很耳熟。”
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眸上下看了凉宫冬，而后他移开视线，说道：“‘羊’之王。”
“什么？”
橘发的少年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说道：“横滨的‘羊’之王，总应该听说过。所以才会觉得耳熟。”
“哦。”凉宫冬点了点头，虽然实际上除去任务，他也没有多去过横滨，但是对方这样解释了，他并不打算纠缠下去，便挥手准备离开了。
凉宫冬向外走着，忽而他觉得自己可能感到熟悉的缘由了，对方的身上传来某种气息，那种气息让他觉得和公司中的异想体相似，但是他能够肯定橘发少年的本身不是异想体——尽管异想体是有人形的，但是那种非人的气质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凉宫冬走着，忽然他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手机，翻开手机盖，随即看到了来电显示人的名字。
是夏油杰。
凉宫冬接起电话，“喂？夏油同学，有什么事吗？”
对面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夏油杰问道：“听悟说，凉宫你恢复了。然后，悟说，你同意了？”
“嗯。”
夏油杰叹了口气，他说道：“我和悟打赌你不会同意的。啊，这不是我的主意，我提醒过悟不要再欺负你了。对了，你是从医务室出来吗，我在这边。”
凉宫冬神色平静，他偏过头，他随即看到扎着丸子头的黑发高中生站在不远处，朝着自己招了招手，他点头，向着电话中说道：“我看到你了。”
电话被挂断了，夏油杰从近处走过来，他的狐狸眼眯起来，似乎是有些好奇，问道：“不知道你和悟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我接到消息的时候，悟已经急着将你带回高专叫人用反转术式治疗了。”
凉宫冬点头，说道：“他自己也伤得严重吧。不过——”
“后续怎么样？”凉宫冬问道，虽然刚才听五条悟讲了一遍，但是他却并未了解那只稻草人被回收后，那些被夺走术式的人是怎么处理的。
夏油杰不笑了，他沉默了许久，黑发的少年的神情不悦，看上去有几分阴郁的色彩，他过了片刻才扯起嘴角，说道：“死了。”
“是自杀。”夏油杰说道，“高专的人发现的时候，最先回来的人已经吊死了。其他的，也差不多。”
凉宫冬顿住了脚步，他说道：“这样啊。”
夏油杰仰起头，他似乎是在看向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却更像是看向更加渺远的地方，“你知道吗，凉宫，除了那些本身就是被禅院家雇佣的咒术师，我调查到的还有些是自愿过去的人。他们因为自身的特殊能力被普通人排斥，所以想要切割掉这麻烦的能力，变回普通人。”
“咒术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特殊的能力给予了咒术师们更大的责任，那么，他们为什么会不想要这种强大的力量？”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
夏油杰低沉地笑了声，他说道：“因为我没能在这任务里发挥什么作用，所以转而向你说些我的调查。”
“哦。”凉宫冬偏过头去看他，夏油杰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他注意到凉宫冬的视线后，便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凉宫冬继续走着，他说道：“天快暗了。”
街灯亮起来，高专虽然位于郊区，并不见东京市中的灯红酒绿，在夜晚时却也不显得冷清。
夏油杰笑了下，他跟上来，状似随意地问道：“他们的自杀，是那只咒灵导致的吧？”
“是的。”凉宫冬平静地回答，“高层对于咒术的实验造成了他们的不幸。”
丸子头的少年笑起来，他笑得很温柔，转而聊起了别的话题。
凉宫冬不时应答着，很快他听见对方接了个电话，说悟在等着他们。
而凉宫冬此时，也在脑海里收到安吉拉传来的讯息。
安吉拉问道：“对o-01-45的初步调查已有结果，只是它似乎是使照料它的员工产生了怪异的行为，主管x，请问您要亲自回来处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