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假象，真相
院中，吴桐陷入了沉默。那老人见吴桐许久不语，便也自顾自的去将院中的药材拿起来反复翻动晾晒起来。
少年的眉头紧皱，这件事犹如一张大网一样，让他越陷越深。他开始回忆事件的始末，试图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天德十八年中元节，塘岸县有心脏丢失的牲畜出现，起初百姓没有在意，后来有人员失踪，多日搜寻未果，等发现时已经被剖心，事件愈演愈烈，后来上报朝廷，就派他们来到了此处。
“少年郎，虽然不知你与二郎是何关系？也不知你找少东家何事？可你肯为二郎出头，老朽在这里还是先谢过你了。”他一边将药材放到阴凉处，一边说道：“二郎这孩子自小跟着我学医，他也是我生平少见的又肯吃苦又聪明的孩子了，后来出师了，也行走于各个村落之间，若论医德，老朽自愧不如啊！可惜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痴迷于研制一些新药方。”
吴桐听着老人的话，猛地缓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老人家，二郎是何时间发生转变的呢？”
“约莫是去年三月份吧，他兴冲冲的跑来告诉我发现了一种可以缓解疼痛的新药草。”
“那药草店中可有？”
“就在这了，还是前东家收的，不过后来东家跟二郎大吵了一架，动静挺大的，连县衙的人都来了，不过后来两人也都被……唉，世事无常。”
吴桐看着角落那数目不多的形似草果的药材，他拿起来仔细观摩了下，片刻便确定了此物，吴桐大喜，他终于知道为何那些人死时为何都面带笑容了。
“老先生，二郎可曾告知此物的来历。”
“我想一想，他好像说是在村中治病时一游方道人交给他的，说将药材种下，果实汁液可缓解百痛。”
游方道人嘛，吴桐低头沉思，感觉这件事越来越棘手了，“多谢老先生了，店家的事情你们可曾报官？
“不曾！东家死的那晚，少东家曾说，如果有一日自己也失踪了，不要报官，还说如果报官有用的话，自己的父亲也不会死去。而前日将一封信交于我，说如果有人来找，就将信交给他。”
吴桐打开信封，里面只写了一个‘心’字，他有些不解，然后将信塞到怀中，拱手道：“老先生，在下吴桐，住在城中悦来客栈，如果有店家的消息，还望告知一声。”
塘岸城中，吴桐路过二郎家时，发现有许多人聚集在门口，那许夫人正在弯腰行礼，他担心有事发生，连忙赶过去。
“谢谢，在此谢过各位的好意了，不过二郎已经不在了，各位还是请回吧！”
“许夫人！这是二两银子，算是老夫给许先生的诊金。许先生治好了我多年的老腿，可自己却…”那老人流了下眼泪。
“还有我，许夫人，我儿寒热不退，多亏了二郎啊。这是一些鸡蛋，还望夫人收下。”
“许夫人…”
众人都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放下，朝着许家深深鞠了一躬。
世界破破烂烂，总有人缝缝补补。
…………
客栈内，吴桐看着信封上那个‘心’，百思不得其解，他刚才吃晚膳时才知道，原来牢中关押的犯人正是塘岸捕头，正是此人杀害了二郎与药房店家。
夜渐渐深了，吴桐挑了下灯芯，房间又亮堂起来，隔壁王管家鼾声如雷，可他却毫无睡意。
突然他闻到空气中有一股香甜的气息，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次日清晨，王管家在门口敲了数遍，往日殿下早已醒来，可今日怎会没动静，他心中有些慌乱，一脚跺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这时扑通的声音响起，他望向店门口，发现浑身鲜血的吴桐躺在地上。
…………
吴桐睁开双眼，发现是一片黑暗的环境，他望了望周围，这里似乎是一间密室，空气中有浓烈的鲜血味道和腐臭味。
“哗”的一声响起，他发现自己手脚上缠着锁链，身上也没有力气，房间里一片漆黑，也不知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
“嘿嘿！我们又见面了。”
“果然是你。”
这人正是大牢中关押的那个捕头，此时的他依旧带着枷锁，只不过状态比那日好了许多。
“吴小友！”一声阴恻恻的声音从捕头后传来，那瘦小的塘岸县县令走出来站在吴桐身前，满脸疯狂，舌头不时的舔着嘴角，仿佛面前是待宰的羔羊。
“小友，我想你想的好苦啊！”
这略显肉麻的话语让吴桐生出一身鸡皮疙瘩，他望着随时蠢蠢欲动的二人，说道：“石大人，你可知我的身份？”
“哈哈哈，今天就算是皇帝老子在此也只能乖乖等死！”
果然疯子都是不可理喻的，吴桐看着拿着刀走来的石有天，大喊一声，“慢着，石大人，死之前能不能让我明白些，为什么偏偏是我？”
“小友，你的话太多啦，乖乖上路吧！”
他看着石有天小心翼翼的拿着刀子慢慢的比划着，似乎面前不是肉体，而是精美的雕塑，然后吴桐仿佛听到了刀划过皮肤的声音，和周围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哐当”一声，吴桐看着石有天将刀子丢落在地上，他满脸惊恐，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鲜血从他的指间滴落，他浑身颤抖着，“你…你的心呢？你怎么会没有心！人没有心怎么可能会活！鬼…你是鬼啊！”
吴桐在看到刀子掉落的一瞬间，就用腿将它拨过来，痛苦让他的肾上腺素爆发，反应也变快了许多。可他刚拿起刀子，就看到石有天一把扯过捕头凑过来的身体，刚好刀子从他的脖子间划过，鲜血如水一般喷洒在吴桐脸上，让他显得格外狰狞。
那石有天看到这一幕，被吓破了胆，疯一般的跑了出去。
吴桐解开自己身上的锁链，失血过多让他的脑袋有些晕眩，不过石有天自己跳出来之后，他将一切都明白了，真相藏于假象之后，假象浮于表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