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婚约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关门关窗，防偷防盗。”打更人的声音在京城上方飘荡。。
此刻齐王府的书房里还亮着烛光，吴桐盯着面前的鹦鹉，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屋里面，王管家拨了一下灯芯，昏黄的屋内，也变得亮堂起来。
“睡不着！”
“殿下今日从宫内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灶上还有厨子熬的安神汤，殿下要来一碗吗？”
“老王，我问你件事。”
“殿下请讲。”
“你是几岁成的亲？”
“小人是十七岁，内人是村上与我一同长大的姑娘。”
“恭喜恭喜！”
“额，多谢殿下。”
“那汤给我来一碗。”
“是。”
第二天一早，吴桐就醒了过来，这就是生物钟的好处了，尽管脑袋还有些昏沉，不过推开窗，一股花香伴随着冷气瞬间让他清醒了--梅花开了。
打完拳，吃过早饭后，吴桐决定去逛一逛这京城，穿越到四个月来，还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地方。
他一身白袍，腰带白玉之环，没有了皇子的威严，更像一位翩翩贵公子。
“老王，我们还是如群贤书院那日一般，只准唤我公子。”
“是”
吴桐今日并没有乘坐马车，也没有目的地，只是在街上随意的走动着。街上行人众多，有走卒贩夫，也有二八佳人。
大平虽然民风淳朴，但女子未出嫁前并非要待字闺中，寻常时刻也能上街游玩，又临近年关，此刻街上也是莺莺燕燕。
吴桐正挑选着路边一位卖首饰的小摊，这些首饰虽然材料低劣，但做工还是很精美的，他想挑一支送给他的母亲。
“公子，公子！”王管家突然在旁边呼喊他。
“怎么了？”
“公子，这是那位小姐让我交给你的。”王管家拿着一个香囊递给吴桐。
吴桐转身发现路的另一侧正有一个脸蛋微红的女孩子低着头，手中拿着手帕转来转去。
“不是，你拿人家东西干什么！”他一把抓过王管家手中的香囊，塞给了女孩子。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平时疏于管教下人，冒犯了小姐，下次我再发现他拿别人东西，定要教训他。”
还不等女孩说话，吴桐连忙拉着王管家离开了，他感觉现在很头大，没想到出来一次，还能碰上这种事情。大平女子若是遇到心怡的人，想要得到回复，可以送他一个定情信物，这信物不统一，但一般来讲，无非是钗子或香囊，若是两人情投意合，则可以收下，反之退回。
路边茶摊上，王管家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吴桐身边。
“老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种东西怎么能拿呢。”
“啊，不是…我不是，唉，对不起公子。”他刚想解释，不过一看到吴桐的眼神又收了回去。
“这就对了，犯错要承认，挨打要立正。”
“是，公子！”虽然公子说话奇怪，不过自己只需要乖乖回答是就好了。
这时，远处两个穿着青色和红色衣裙的女孩看到吴桐正在训斥别人。
“小姐，你看，那位公子好生俊俏，不过就是看起来有点凶”那个穿着青色的小姑娘拉了拉旁边的人。
莫愚正在为专心致志的为她的新匕首挑选装饰品，小翠突然打断她。
莫愚看了看那男子，确实挺好看的，不过她还是漫不经心的说道：“好看有什么用，皮囊又不能用来当饭吃，像我爹和大哥那种顶天立地的汉子才是真男人呢。”
“是啊，只是不知道小姐你的夫婿是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不过小姐你这么好看，嫁的一定很好。”
莫愚听到这话就来气，自己的老爹不知道抽什么风，给他定了一门娃娃亲，关键是她连对方是谁也不知道，她爹又不肯跟她讲，她越想越气，揉了下小翠的脸：“再乱说我先把你嫁了。”
“呜呜呜，对不起，小姐，我再也不敢了。”
吴桐喝了一口茶，心中的气消了大半，又带着管家继续闲逛起来，二人也不买什么东西，年货也不用他来置办，随心而动，难得糊涂。
晌午时分，吴桐跟王管家坐在一家摊口吃着馄饨，店家也是个爽利的人，见吴桐吃的很是畅快，便来上前搭话。
“这馄饨公子可还对公子胃口。”
“店家做的不错，不比那些酒楼的老师傅做的差。”
“公子有钱人也喜欢在这街头小摊吃饭？”
“那店家觉得有钱人都应该在哪吃饭？”
“嘿，有钱人应该去那大酒楼，就比如北市那宝月楼，小人做梦都想去吃一次呢。我还我还听人说皇上吃饭，一顿要吃掉一头牛。”
吴桐听到这离谱的传言也是觉得好笑：“没有那么离谱，皇上也是两个眼睛一张嘴，哪能吃下那么多东西。”
“小人觉得也是，皇上也是人，况且那宫里面的师傅不见得这馄饨有我做的好吃，我这辈子就指望这碗馄饨过日子了。”
“这话说的在理，皇上跟大家也没什么区别，店家，算下多少钱。”
“好嘞，公子，两碗馄饨，您给八个铜板就好了。”
“走了，老王，回家。”出来一次他觉得心中畅快多了，比起书上的复杂道理，令人难以捉摸，这世间众人的道理不比书上小，只不过有人说的出，有人说不出罢了。
大年三十，岁末，王府挂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桃符，整个院子里也张灯结彩，看起来欢喜极了。
而吴桐今日要去祭祖，早早的就离开了。
太庙，吴桐站在皇帝身后，他身边还有太子和秦王，以及明珠公主。此刻天德帝身穿礼服，头戴冠冕，手持玉圭，庄重而又威严。
祭祖过程繁琐，结束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事后照例吃一顿团圆饭。
桌上，几位皇子都默不作声低头吃饭，只有公主跟皇上讲述她在江南游历时遇到的趣事。
这是吴桐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这位公主，跟皇后有三分相似，一身红裙，看起来很是活泼。
“桐儿！”皇上突然点到了吴桐。
“儿臣在。”吴桐不懂父皇为何突然提到了自己。
“前几日莫将军与朕提到一件陈年旧事，这才记起当年与他还有一桩婚约在身。”
饭桌上，动筷的几人都停下了，就连皇后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
吴桐呆站在那里，他没想到莫将军还专门向皇上提了一下，他现在脑子很乱，僵硬的把头转过去，看了一眼常贵妃。
常贵妃心领神会，嘴角笑着说道：“是啊，桐儿这桩婚事，若不是陛下今日提起来，本宫也差点忘了，说起来桐儿年纪也到了，这件婚事也可以提上日程了，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
“君无戏言，我自然是赞成的，桐儿你怎么看？”
“儿臣听父皇和母妃的安排。”话已至此，他也只能听从安排了。
“哈哈哈，甚好，朕听闻那莫家小姑娘也是闭月羞花之貌，如此一来也是天作之合，过两日朕和爱妃与他商量一下，将吉日定下。”
“儿臣谢过父皇，谢过母妃。”
这顿饭他是食不知味，如同嚼蜡，饭后昏昏噩噩返回王府。
坤宁宫，散去下人之后，太子一脸阴沉的站在坐在桌边，褪去平日和善的面孔，此时的他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竟有些狰狞恐怖。
“我那好大哥可真是上天眷顾，让他白白得到这么大的一个助力。”
“昊儿不必惊慌，那莫是非久在边关，就算是成了吴桐的丈公，朝堂之事相隔万里，他也难以插手。”皇后在一旁修剪着花道。
“母后英明，是儿臣急躁了。”听到这话，吴昊这才放下了心，他在朝堂多年，心腹早已遍布，一个大将军虽然地位颇高，但身处边境，威胁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