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初露头角
那使者浑浑噩噩的坐在位子上，他震撼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别人可能难以理解刚刚发生的事情，可他就在旁边观看，那竹竿武器喷发的一瞬间，他从未觉得自己离死亡如此之近。
此事过后，殿中愈发热闹，那些武将看到吴桐如此解气，都接连饮了好几杯酒，仿佛那打压之事是自己所为，一时间大家竟有些放浪形骸，而皇上也非常高兴，难得没有去喝斥这些大老粗。
舞尽曲罢，宴会也接近尾声，在众位官员离场之后，殿中就剩下皇帝与皇子，与诸位嫔妃，这是天德帝的传统，名曰家宴。
“可惜今日小雪不在此，她平日里最爱热闹。”皇上喝了口醒酒茶，慢悠悠的开口。
小雪是皇上的小女儿，是皇后所生，与太子是亲兄妹。被封为明珠公主，取掌上明珠之意。
“小雪是太贪玩了，都怪我平日里疏于管教，连自己父皇寿辰都忘记了。”皇后听到这话，连忙回应。
“无妨，前几日她便寄来信，信中提到江南风景甚好，还给我寄来一串手链作为贺礼，说是自己亲手所做。”
接着他话题一转，说道：“北原与我大平素来不和，这些年不过是北原老皇帝没有了当年的锐气，边境才消停几年。”他押了一口茶，“罢了，今日不谈国事，只谈家事。桐儿，你那武器从何而来？”
“回禀父皇，这武器是我委托工匠打造而成，特意在寿辰献给父皇。”吴桐拿出箱中的武器，“这武器名为火铳，只需拨动此处的开关，便可发射。”说着他拿起武器，试着按下扳机。
众人看到，都躲到一旁，他们都在宴会上见识过这武器的厉害。“父皇恕罪，这武器每次只能发射一下，这就是火铳的弊端所在了。虽然威力巨大，但速度过慢，还需近身才能发挥出伤害。”
吴桐把手中的火铳交给皇帝，这武器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光，他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试着扣动扳机。
“此物甚好，若是能装备到军中，想来能作为杀手锏使用。”
“父皇英明，我会将图纸送到工部。”
夜幕渐深，经过今晚的惊心动魄，众人此刻都已感到有些疲惫，皇帝走后，此刻殿中就只剩三位皇子。
“恭喜大哥。”太子吴昊满脸笑容的迎上来。
“为何恭喜？”
“大哥既打压了北原的气焰，又助长我大平的威风，此为一喜；此事替父皇分忧，为二喜，今夜过后，恐怕大哥要成为这京城的头号红人，风头更胜那教坊司花魁了。”
“分内之事罢了。”他语气平淡，仿佛此事不是自己所为。
“恭喜大哥。”这次说话的是三皇子吴琼。
“不必多礼。”吴桐看向他这位三弟。吴琼是淑妃的儿子，被册封为汉王。此人长相气质儒雅，富有书生气息，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曾仰慕群贤书院，作为学生，在其中上课，不过他不喜朝堂争斗，所以从未参加过早朝。
“夜已深了，太子殿下跟汉王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说完，吴桐就转身离去，汉王也匆匆离开了，他本身就不喜欢热闹，今日在这宴席上也是如坐针毡。
太子看着吴桐慢慢离去的身影，直到埋没在黑暗中，他揉了揉僵硬的脸，离开了。
吴桐自然知道太子为何三番两次的针对他。权利的斗争向来伴随着鲜血，成功者享受万人敬仰，失败者跌入泥潭，成为养料。
若吴桐还是那位痴傻的皇子，或许能安然度过此生，可世事无常，他穿越了，老天给他开了一个玩笑，他也只能坦然接受。在这个时代，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一步一步向上爬。
在他踏入金銮殿那一刻，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斗争，太子亦然，自古皇家多薄情之人，若不是此时天德在位，太子已经除之而后快了。
次日，吴桐仍在书房读书，他现在除了早会，每日锻炼之外，其他时间几乎全泡在了书房。此刻的书房几乎没有能落脚的地方了，到处摆满了书籍。
“殿下，孙公公来了。”屋外，王管家敲了敲门道。
孙公公，他来找我做甚？吴桐觉得有些疑惑，不过他还是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这座王府面积不大，仅有前院与后院几间屋子，相比于太子府的富丽堂皇，这里就显得有些逼仄，甚至不如汉王府，但吴桐很喜欢这里，大概是能给他家的感觉吧。此刻，王府前厅中。
“殿下昨日真是风采夺目啊！”孙公公跟随陛下多年，见识过许多大场面，此刻竟也有些激动。
“哈哈，公公过奖了，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哦，咱家太激动，差点忘了正事。殿下，陛下召见。”
陛下要见我？吴桐转念一想，便明白何事。
“殿下可知今日这京城中都在谈论昨日你大败北原的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宫内的路上，孙公公又说道：“京城中因为此事，现在对殿下仰慕者甚多啊。”
“这，还真有所不知。”吴桐也没有想到，这件事能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哈哈哈，北市茶馆中说书人与那教坊司的女子都在说：少年持长枪，震杀北原狼。京城多年不似今日这般热闹了。”
御书房里，皇帝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折子，他已经看了一早上了，这里面的内容基本相同。
他抬起头，旁边的小太监立马过来给他捏肩膀。皇上此刻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陛下，大皇子到了。”
“让他进来。”
吴桐走进御书房，看到皇上略显憔悴，心里不解，难道是我猜错了？
“儿臣拜见父皇。”
“平身吧，知道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吗？”
“儿臣不知。”
“看看吧！”皇上指着他面前的奏折。
吴桐走到桌前，他拿起一个，上面写到：齐王吴桐性行温良，天资敏慧，是我大平之栋梁，昨日大败北原……然后他又拿起下一个，发现内容基本相同，他越看越快，心也就越来越沉下去了。
片刻，他便看完了桌上的奏折。皇帝见他呆站着不动，便问他：“这件事你怎么看？”
“替父皇分忧，是儿臣的分内之事。”
“朕是说这些奏折你怎么看。”
“这件事儿臣属实不知。”吴桐连忙跪在地上，此刻的他面色惶恐，满头大汗，这些奏折中基本都是要求皇上赏赐齐王。
“起来吧，朕自然知道此事非你所为，但你要知道，你越是处在中心，越是要警惕。”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此事理应当赏，你想要什么？”
“儿臣最近手中拮据。”
“朕知道了，下去吧。”
吴桐走在宫内，他的面色平静，完全不像刚才御书房那般，事情虽然有些差错，但大体还在可控之内。
朝中大臣多数尽在太子麾下，他这次如此高调行事，不过是证明自己价值所在，而父皇的敲打，也是权衡利弊。奏折一事，他不信太子没在其中推波助澜，至于赏赐，无关痛痒。
他口中喃喃自语：“帝王心术，王霸道杂之。”不过谁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