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祁桑手里的猫还没他手臂长，一身纯黑色，只是尾巴尖儿上有一点白。
三人一猫一起往外走，猫好像感受到了少年的存在，伸出爪子往少年的方向探了两下。
“要养他吗？”许风之问。
“今天能捡到他，那就是命中注定，我必须对他负责到底。”祁桑顺着猫的脊背摸了几下，“你想跟我走吗？想的话就喵一声。”
“喵~”黑猫居然真叫了一声。
许风之：……
少年：……
祁桑把猫递给许风之抱着，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封杨。
微信聊天窗口。
桑祁：[图片]
桑祁：你男朋友那儿开着没？我捡到了只黑猫，超可爱！
feng_y：哪只可爱，前面的还是后面穿黑外套黑衬衣的。
桑祁：……
feng_y：地址发给你，我打了招呼，现在去就成。
feng_y：[位置]
“取个什么名字啊。”祁桑把猫接过来，放在手臂上。
少年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你抱着他的手这么像猪蹄，不如叫猪蹄吧。”
“你的手还像鸡爪呢，怎么不叫鸡爪？”祁桑小声反击。
许风之看了眼自己的手，“像鸡爪？”
“没……”祁桑摇摇头，“不像，还是叫猪蹄吧。”
许风之和少年的笑声在小巷中回荡，祁桑伸出右手问许风之：“你觉得像猪蹄吗？”
“不像。”许风之眼睛弯弯的，“很漂亮。”
因为他有工作要忙，所以就没跟祁桑一起去宠物医院，等人走远，祁桑对着身边的少年说：“刚差点暴露你。”
“下次我一定注意，绝对不逗你，”少年大笑着说，“除非憋不住。”
“你烦死了。”祁桑抬腿想踩他一脚，被他躲了过去。
十五分钟后，祁桑带着少年和猫到了医院，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医院门口朝他招了招手，是封杨的男朋友。
那男人身高和他差不多，长相顶多算清秀，整个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加之祁桑先前一直以为他和封杨是普通的室友关系，所以对他的印象并不深。
今天特别留意了下，第一眼就觉得不太舒服，让他想起了王时琛。
“来了，”两人短暂的握了手，男人说道，“我叫张文远，还记得我吗？”
“嗯，祁桑。”祁桑点点头把猫递了过去，“今天捡的猫，麻烦您帮忙洗个澡，检查下。”
张文远接过猫摸了摸，再递给身旁的护士，让人带着猫先去洗澡。
“我们这儿有猫粮，还有玩具猫爬架什么的，需要的话可以打折。”张文远让前台拿价目表给祁桑。
“猫粮买一袋吧。”祁桑指了指价目表上的猫粮，选了最贵的一款。
“嗯，这个可以打八折。”张文远说，“我先去给它做检查，你在这儿稍等下。”
“嗯。”
“我不喜欢他。”少年说。
“我也不喜欢。”祁桑低头玩手机，把许风之抱着猫的照片挑出来发了个朋友圈。
“你干嘛发他抱着猫的照片？”少年的声音有些不满。
“什么啊，不还是你吗。”祁桑没抬头。
少年哑然，心里挣扎了半天，还是默认了他的话。
过了会儿，张文远从里面出来，边走边摘口罩，到他近前问：“要绝育吗？”
“嗯。”祁桑心里对着猪蹄道了歉，不绝育对身体有害，爸爸是为你好。
“幸好送来得早！”张文远说完叹了口气。
“怎么了！”祁桑听这语气，仿佛猪蹄再晚一步就无力回天了一样。
“再晚点儿，它一发情，你可有的受了。”
“……”祁桑无语，“行吧。”
张文远：“把猫放在这里吧，断食断水时间未知，手术做不了，等明天做完了给你打电话。”
“好，”祁桑说，“明天我再来，多少钱。”
张文远带他到前台扫码交钱，祁桑又道了声谢，之后和少年一起坐公交回家。
时间不早了，公交车里没什么人，两人坐在倒数第二排看西成市的夜晚。
后排的灯关了，窗子上映出祁桑的脸，还有五颜六色的灯光做布景，昭示城市的繁华，以及时光的流转。
少年就这样默默看着车窗，想祁桑身边的人，至少应该和他一起映在玻璃上。
第二天一早，祁桑接着封杨的电话，约他中午一起在南风吃饭，顺便送猫。但因为封杨临时有些工作要处理，见面时间往后延了两个小时。
到下午两点，祁桑在过街天桥上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到。
封杨说在开车，五分钟之内到不了，就重头计一遍时。
啧，八成刚出门！祁桑一撇嘴，挂断电话，走到南风门口，和抱着电脑的许流之撞了个正着。
马丁靴白衬衣，外面简单套了个黑色羽绒服，长发扎起来变成高马尾，祁桑不住感叹，二老板穿男装像男人，穿女装像女人，可塑性好强啊，对照他画人像一定很棒。
接着，他的脑海中闪现出许风之穿长裙的模样，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冷还不多穿点。”许流之看着祁桑的动作扯了扯嘴角。
“还行吧。”祁桑摸了摸鼻尖。
“走了。”许流之绕过他，往前迈了一大步，忽然回头，“门口空调坏了，一会儿坐里面点儿。”
“嗯。”
祁桑推门进去找了个离空调近又能看见门口的位置，刚一坐下，封杨提着猫包朝他走了过来。
“门口跟谁说话呢，”封杨将猫包放在祁桑边上，“看看吧，收拾的挺漂亮，猫粮在我车里，一会儿记得拿。”
“老板的弟弟二老板。”祁桑拉下拉链，打开条缝，猪蹄戴着颈枕一样的伊丽莎白圈，没什么精神的趴在里面。
“你们二老板还挺年轻。”封杨喝了口柠檬水问，“点菜了吗？”
“没，”祁桑招来了服务生，“小炒肉，鲜椒兔，茶香鸭，清炒莲白，川北凉粉，白果炖鸡汤。”然后抬头看封杨，“还要别的吗？”
“米饭。”封杨说。
“对，还有两个米饭，再来两碗小汤圆。”
“吃这么多也不胖，”封杨嘴角向下，下唇盖住上唇说，“你去医院看看你消化系统是不是有问题。”
“我还运动呢，”祁桑捏着胳膊说，“穿着衣服不显肌肉而已。”
“你都多久没运动了，毕设怎么样了？”
“早做好了。”祁桑拿着手机刷朋友圈。
封杨曲起手指关节敲了敲桌子，“你看窗户外面，是不是那个黑猫。”
“猪蹄不是在包里睡觉呢吗……”祁桑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许风之就站在透明玻璃后面。
“还真是……”他起身朝许风之打了个招呼，许风之对他笑了笑，随后用口型对他说：先走了。
“长得比我高，长得和你不相上下，”封杨指了指祁桑心脏的位置，“说实话。”
“什么都没有，如同你的白大褂一样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祁桑撑住了没有露出心虚的表情。
“嗯。你们的关系不仅现在一尘不染，未来也不会变黄。”
祁桑：……
“这次怎么不说自己是直男了。”封杨抓住了重点。
“我……”
“不用解释，”封杨舀了一勺小汤圆到嘴边，“follow你的heart。”
“……”祁桑下意识想回击，我follow个锤子。
但这次他说的没错。
吃完饭，封杨开车回了诊所，祁桑锻炼身体，背着猫包抱着两大袋猫粮往家走。
家门口堵着个大箱子，他的眼睛被猫粮袋子挡住，没看见，正好许风之坐在箱子上低头看手机，也没注意，猛地一站起来头正好撞猫粮上。
猝不及防，祁桑差点被撞倒，许风之见状双手扶住眼前人，顺手把猫粮接了过来。
站稳后，祁桑摸了摸许风之额头问：“撞疼了吗？”
“还行吧。”许风之说。
“你在这儿干嘛呢。”祁桑指着他身后的大箱子问。
“猫窝猫砂猫碗猫厕所猫爬架。”许风之背着手邀功，“同城快递，刚到。”
祁桑：……
“怎么没有猫粮？”他一边开门一边问。
“我猜你会买。”
“……”祁桑纳闷，“你能猜到我买了猫粮，那你怎么猜到我没买猫碗的？”
“我说是直觉你信吗？”
“你猜？”
“店里的人拿错了，”许风之说，“本来想叫他补送，但是在窗户口看见你抱着两大包上了过街天桥，就又打电话退了。”说着进门将手里的猫粮靠墙放一边，等祁桑从猫包里抱出猪蹄放沙发上，两人一起把箱子抬了进来。
“喝可乐吗？”祁桑打开冰箱，最后两罐可乐昨晚喝完了，冰箱里除了矿泉水什么都没有。
“喝水就行。”
“正好也没可乐，只有矿泉水了。”
许风之：……
祁桑把一瓶矿泉水扔给他，拧开另一瓶灌了两口倒在沙发上。
“等会再装猫爬架，”他慢悠悠地说，“刚吃饱不宜立即运动。”
许风之撸了两把猫，问：“今天带他干嘛去了。”
“一个重要而且影响他一生的手术，”祁桑双手指尖并起，然后迅速分开，做了个分离的动作，“摘除了身体的一部分。”
“效率还挺高……”
两人都没继续说话，也没玩手机，祁桑不知道许风之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身上的柠檬香很好闻。
“你觉得现在的气氛尴尬吗？”许风之忽然问。
“没有啊。”祁桑心想，而且还挺舒服的。
“我也觉得。”
两人对视一眼，沉默了几秒钟，忽然一起笑了出来。
“你的眼睛，挺会笑啊。”许风之说。
“还行吧……”祁桑看着他，想说你也是。
“开始收拾吧，弄完去超市。”许风之走到箱子边把猫爬架拿了出来。
“去超市干嘛？”
“你冰箱不是空了吗。”
祁桑一脸震惊，盯着他问：“你除了读心术还有透视眼？”
许风之停手，“这个真的是猜的，只有矿泉水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
“猫爬架我来弄吧，你把他的猫粮猫砂弄好就行，猫砂盆放阳台上。”许风之开始动手拆猫爬架的包装。
祁桑起身立直，笑着扬声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