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队友们出现了
一辆国产suv行驶在市区的双车道上。有人说，驾驶时能反映一个人的性格，车速不快不慢，顺应周围的车流，驾驶风格平稳。
开车的是龙一鸣。
他那张普通无奇的脸上，带着些许不安与紧张，但并不是因为开车的缘故。今天是《恶魔统治者》的说明会。会场定在了a+公司的总部大楼“a+山”。
“目的地快到了。导航结束，辛苦了。”车载导航提示快到目的地了。虽然这是一个老旧的导航系统，时常会把人带到错误的地方或给出明显错误的路线，但这次他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
龙瞥了一眼副驾驶座。座位上放着他的手机，旁边还有一个与手机差不多大小的美少女手办。柔顺的外翘黑发，穿着巫女装，看起来既明亮又充满活力。这是通过《恶魔统治者》应用程序契约的恶魔神乐。她坐在那儿，双腿伸展着，时不时地愉快地晃动双脚。
龙并不是一个喜欢带着手办兜风的怪人。
“嘿，终于到了。我有点紧张了呢。”神乐说。
“确实有些紧张。我们再复习一下今天的安排。”
“又来了？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多几次也无妨。神乐你就保持现在这个样子……”
“好的好的。我会藏在主人的衣服里，有什么感觉会马上告诉你。早上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明白的。”
“……如果感觉到有什么异常，记得不被发现地踢踢我的背，或者敲敲我。”
“好的好的，明白了。”
“回答‘好’只要一次就行了。”
“好——”
神乐随意地答应了一声，还吐了吐舌头。龙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专心开车。反复提醒是有理由的。
这次说明会将聚集许多像龙一样与恶魔签订契约的人。
这些人不可能都是善良、友好、安分的。可能有些人像战斗漫画里那样会驱使自己的契从进行战斗。因此，无论多么小心都不为过。
按照“a+山地下停车场”指示牌的指引，龙开车进入地下停车场。轮胎在防水涂层的地面上发出尖锐的声音。
本以为停车场会很拥挤，但实际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他找到一个合适的空位停车，熄火后下车，闻到了浓浓的尾气味。
“好了，出发吧。”
“那我就藏在主人的连帽衫里吧。”
龙用钥匙锁好车门，神乐则钻进他的连帽衫里。龙按照指示找到了通往地面的出口，推开金属门，向上走去。
走上楼梯，推开尽头的门。
“原来是这样啊。”
从人工灯光昏暗的地下走到清新的树林，这种落差让人感动。树林中有自然石头打造的小溪和白色的沙石路，沿着弯曲的路径延伸。树木间距适中，青翠的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嗯……”
短暂的感动过后，龙冷静下来。精心管理的树林看起来就像是电视剧的布景一样。这个环境更适合让帅气的男演员和微笑的美丽女演员一起漫步，而不是他这样的人。
感到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龙露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双手插在连帽衫口袋里，稍微驼着背，踩在白色的沙石路上走着。
走了不远，树林的尽头露出一座现代感十足的高层建筑。
“从人工景观到现代建筑，真是精心设计啊。”
龙发表了一句讽刺的评论，走过自动门。
里面是一个玻璃幕墙的开放空间，充满了高雅和现代感的装饰。即便是心情阴郁的龙，也忍不住沉浸在这氛围里。
这也难怪，“a+山”作为一座现代高层建筑，经常出现在电影和电视剧的取景中，是许多人心目中美好未来的象征。
这座建筑不仅是该地区的地标，还包含了许多高档商店和写字楼。
“嗯……这里感觉有点奇怪。”
“喂，不会露出脸吧。”
“真是多虑了，肯定没问题的啦。”
背后传来的声音和龙窃窃私语。大厅里放置着各种艺术品，休息用的椅子和桌子本身也是装饰。黑色大理石般的地面和墙壁上嵌着显示屏，播放着艺术性的视频和通知。龙心里感叹，果然不愧是通信行业巨头a+公司的总部大楼。
充满高级感的先进内饰，适合穿着时尚西装的人，但龙没有因为穿着运动衫和牛仔裤而感到自卑。
内心里，他对自己处于这种格格不入的环境中感到紧张。如果没有背后连帽衫里的神乐带来的安全感，他可能会更加紧张。
他想到了自己的工作场所。
那座年久失修的办公楼已有五十多年历史，到处贴着胶带封住缝隙，破洞的墙壁露出了内饰材料。自动门有时不开，室内灯开关需要技巧。后来加装的地板走起来会晃动，还有些地方下陷。
相比之下，这里简直天壤之别，令人不禁苦笑。
自嘲地笑着，龙注意到黑色大理石柱上映出的影子，意识到自己背后有人。
“嗯？”
“啊。”
转过身，看到一个大约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惊讶地叫了一声。
他的头发短而凌乱，染成了浅茶色，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和牛仔裤，脖子上挂着十字架项链，手腕上戴着金属和皮革手镯，裤子上挂着链条。这副模样就是个皮条客客。
而且他脚边还带着一只大狗。不知道这座建筑是否允许带宠物。
他那浮夸的装扮，让龙在心里给他起了个外号——“皮条客”。
皮条客不以龙的警觉和怀疑为意，友好地笑着靠近。
“您好，您是《恶魔统治者》的契约者吧，对吧？”
“……你是谁？”
“我也是契约者。真是太好了，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可以和您一起走吗？”
他的话语虽然直白，却显得有些紧张。不过，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因为环境而紧张的人。
看他挠头笑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坏人。但龙不确定应将他这种轻率的表现视为天真还是愚蠢。
看着他坦率的样子，龙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过于警觉。
“可以，但你脚边的狗是？”
“啊，这是我的契从，叫做豆包。豆包，打个招呼。”
那只狗轻轻抬起一只前爪，发出一声低吼。看来他说的是真的。这皮条客并不是让狗穿上奇装异服的傻子。这让龙感到有些意外。
“我叫山谷。您是？”
皮条客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刻改口。尽管他看起来轻浮，但察言观色的能力还不错。尽管他口风很松。
龙决定心里永远叫他“皮条客”。
“我叫龙一鸣，确实是契约者。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契从是一个叫神乐的魔族……喂，出来打个招呼吧。”
“……你好。”
龙的话音刚落，神乐从龙的连帽衫里探出头来，小声地打了个招呼，然后立刻缩回去。意外的是，神乐居然会害羞。
看到神乐的样子，皮条客兴奋地张开双臂。这家伙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显得夸张。
“哇——，好可爱啊！魔族的神乐，真好，真让人羡慕！哎哟！”
豆包或许是嫉妒了，或许是在提醒他安静点，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腿。
龙无视了吵吵闹闹的皮条客，径直走向电梯厅。他不想被认为是同类。
“等等我呀。”
尽管龙希望能摆脱皮条客，但他还是跟了上来。两人一起来到电梯厅，那里已经有一个黑发齐肩的少女在等电梯。
“哦，有个女孩子。也是同类吧？”
她穿着七分袖的蓝色上衣，肩上披着外套，穿着及膝裙。因为戴着不合适的大墨镜和口罩，所以她的具体年龄难以确定。
从她纤细的身体来看，应该是高中生左右。不过，她那丰满的胸部让龙不好意思看，连忙移开目光。而旁边的皮条客则小声惊叹，盯着她看。
“……”
“……”
虽然可以推测她也是《恶魔统治者》的契约者，但龙犹豫是否该主动打招呼。毕竟，契约者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成为朋友。
其实，这是龙为自己没有勇气与女孩子搭话找的借口。
事实上，他连站在不让女孩子感到奇怪的位置都要纠结一番。
对方的女孩也沉默着，两人互相关注，却又无言以对。龙无法打破这种沉默。
“嘿嘿，你也是《恶魔统治者》的契约者吗？我叫山谷，这是我的豆包，还有这是龙一鸣先生和魔族的神乐。”
皮条客果然能做龙做不到的事情，他毫不犹豫地搭话。龙感到佩服。这个人即使面对罗马教皇也能笑着搭话，这就是他。
叮的一声响起，电梯门开了，露出了玻璃墙的电梯，对恐高症患者来说可能会很难受。
龙不动声色地先上了电梯，按住开门键，示意其他人进来。
趁着皮条客的势头，龙也鼓起勇气自我介绍。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心里七上八下。
“被他介绍了，我是龙一鸣。对不起，我们一起坐电梯吧。”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有风度的表达，虽然有些生硬。但这已经是龙的极限了。
皮条客理所当然地大步走进电梯，豆包则有礼貌地点头。一个恶魔比他的主人更有礼貌，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女孩稍稍犹豫了一下，但也走了进来，轻轻鞠躬致意。
龙按下指定楼层的按钮，电梯门关闭，开始缓缓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