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接受现实
龙正跪坐着，低头认错。
虽然他反思了自己的各种性骚扰行为，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害怕那闪电般的攻击。那实在是太痛了，所以他尽力表现出谦卑的态度。
“此次大失礼，实在是对不起。既然你不是幻觉，请问您到底是什么存在？和那个叫‘恶魔统治者’的应用有关系吗？”
他这卑微的样子让小少女显得有些困惑。她已经不生气了，反而对他的这种态度感到为难。
“我已经不生气了，不用那样说话。不过，你要再好好道歉一次。”
“对不起。”
“好吧，原谅你了。”
少女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来解释一下。我是‘恶魔统治者’里的，和你签约的恶魔。”
“……真的吗？这么突然。”
“对啊。我虽然是被使役的契从，但如果你能平等地对待我，我会很高兴的。”
他本想再开个玩笑，但想到如果说出来可能会被再次电击，于是忍住了。而且，如果真的相信了，眼前的少女实在太生动，根本不像是幻觉。
尽管还有些怀疑，但他没有足够的知识和信息来解释这种情况。所以，最终只能选择相信。在某些程度上，人类需要学会妥协。
然而，仅仅因为启动了一个应用程序就和恶魔签约，这比打开邮件就感染病毒还糟糕。合同本应是双方平等的基础上结成的，绝不是单方面缔结的。
“那我能提供什么签这个约？不会是寿命减少或灵魂被取走吧？如果只是死后尸体被吃掉，那还好。”
“不会那样的。我只需要你收集到的一部分bp。”
“bp，那是什么？”
龙皱起眉头，完全没有听过这个词。
小少女在他面前挥舞着双手，努力解释。
“bp是……怎么说呢，类似一种能量？对不起，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我是某种概念存在，用bp构成的身体。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我还是完全不明白……算了。那么，如何收集bp？”
“打倒恶魔。”
“什么？”
“打倒恶魔。”
“啊，原来如此，打倒恶魔啊。嗯，是这样啊。”
龙面无表情地点头。当然，他并没有理解，打倒恶魔这种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少女看起来很高兴，以为他理解了。
“然后，主人收集到的bp的一部分会给我。这样我就能变强了！来吧，和我一起打倒恶魔，收集bp吧！”
“那是游戏里的情节吧？”
“不是，是真实的。”
在满面笑容的少女面前，龙的脸终于抽搐了起来。在游戏中打倒恶魔没问题，但在现实中打倒恶魔就太荒谬了。
然而，龙在“契约”这个词中看到了可能性。
“如果我和你签了契约。那我是不是也能使用魔法了？”
“你在说什么呢，主人是人类，所以不可能用魔法啊。”
“那签约后会提升力量或者获得什么神奇的能力吗？”
“怎么可能啊。只是签个契约怎么会那样。真是的，好奇怪。”
少女哈哈笑着，龙则一脸严肃。
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打倒恶魔。
如果是神经病发作的十几岁孩子，可能会兴奋地去打恶魔。但龙已经三十多岁了，能现实地考虑问题并想象到其中的危险。
这只能说是选错了人。
“……那么试用后不满意可以退货吗？不，既然是单方面签约的，肯定不行。我还是先删除应用程序吧。”
“等一下，等一下！没问题的，也有弱小的恶魔，打倒它们很容易。而且我会用魔法打倒它们的，主人什么都不用做。求你了，不要删除我。”
“……”
她双手合十请求的姿态让人心软。但想到战斗中的风险——受伤甚至死亡——他不能轻易答应。
即使恶魔很弱并且可以用魔法打倒，但风险是不可避免的。而且对方是未知的存在，根本无法估量风险的大小。
“这种事啊，找那些正义的伙伴或者驱魔的神父去吧。”
“怎么能这样。你明明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还要抛弃我。”
“呃……”
刚才的性骚扰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因为这个被威胁，他确实无话可说。如果在风俗店里做了那样的事，不仅会被禁止入内，可能还会被罚款。虽然他从未去过，但应该是这样。
但即便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能轻易答应。即使她眼中带泪请求，他也必须考虑自己的安全，断然拒绝。
“非常遗憾，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不继续这个契约了。希望下次能有更好的人下载到你。”
“怎么会这样……”
“真遗憾。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陪你去打恶魔。毕竟我得工作赚钱，没有时间做这种事。那么，就这样卸载掉吧。”
“钱的话，可以用bp兑换的，所以求你了，不要删掉我……”
“你说什么？”
正要卸载的手顿时停住。
心脏怦怦直跳。脑海中浮现出“btb——比特币交易”，即将虚拟货币兑换成现实货币的行为。
对拿着微薄工资且禁止副业的他来说，如果bp能换成钱，那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尽管还要考虑收集bp的风险和报酬是否相符，但如果能换成钱，冒点风险也是值得的。
他靠近那泪眼汪汪的少女。
“bp换成钱是多少钱？”
“呃？我不清楚，但应用程序里应该有说明吧。”
他重新启动本来要删除的应用程序。
操作屏幕，进入菜单，找到“持有bp”这一项，点击后看到“兑换率为1bp=500人民币”的显示。
龙的脸顿时露出得意的笑容。
“哇，这兑换率还不错。不过1bp的获取难度可能很高。”
“获取bp？没问题的，回到主菜单，点击图鉴。对，那里。嗯……弱小的恶魔有饿鬼和小鬼。按等级排序，看看饿鬼的说明。”
“饿鬼是3bp，也就是1500人民币。饿鬼的说明是……嗯，低等级也很容易打倒啊。”
“虽然刚才我手下留情，但如果我认真用魔法的话，很厉害的哦！”
在龙犹豫的脑海中，风险与回报如同钟摆般摇摆。其实，他在停下删除的手时，答案已经差不多决定了。
“这饿鬼在哪里？我从未遇到过恶魔，你是第一个。”
“通常在异界里。到那里很容易找到。”
“那么异界在哪里？不会是长白山的树林吧？”
“树林？那是什么。异界在任何地方都有，肯定就在附近……稍等，我进行广域搜索。”
少女闭上眼睛，作出念力搜索的表情。不久，她睁开眼睛，露出灿烂的笑容。
“嗯！就在附近，很近的距离。”
“什么……”
小少女的话意味着在自己生活的日常附近就存在恶魔栖息的地方。龙不禁感到脊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