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自己的舰娘
“……”
大概过去了多久呢？
沉浸在黑暗中的意识，和之前一样，还没有清醒。
本来，周围那看不见任何光景，也触碰不到任何东西的情况，会和之前看见的人影一样给陈杭带来恐惧吧。
只是……陈杭的意识还没恢复过来，大脑还在宕机，所以他也不会感到害怕。
就这么一直，不知多久地沉睡着……
直到……有什么东西，握住了陈杭的右手。
那个物体暖暖的，有些模糊的柔软感，还似乎因为有些小的原因，而握不住陈杭的整个手掌。
但那也足够了……因为那份温度就像黑暗中的一点亮光，在轻微地慢慢唤醒着陈杭的意识。
“……”
那是什么呢？……
意识恢复的同时，陈杭的思绪也断断续续地开始恢复了，就算在迷糊之中，他也有点儿在意了起来，那个温暖的物体，到底是什么吧。
不过……他至少现在看不见那个东西。
所以，感觉眼前慢慢亮起来的陈杭，慢慢地苏醒了……
…………
“唔……嘶……”
意识慢慢清醒的陈杭，来不及睁眼看看四周，便被逐渐攀升着的疼痛感给弄得有些吸着冷气了。
应该是脑袋里传来的痛感吧……尽管它没有消失，并且在逐渐加强，陈杭还是选择慢慢地睁眼……毕竟他不想再待在黑暗的视野中了。
左手也随着他的睁眼，慢慢地撑在了身边，把应该是躺姿的自己给撑了起来，变成了坐姿。
然后……才完全睁开了眼帘。
“……”
虽然脑袋还有些痛，不过一点点简单的意识，陈杭还是有了。
想不起晕厥前看见了些什么，似乎脑袋里相当空白，也不知自己为何躺在这里。
所以……陈杭就用双眼扫描起了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恢复记忆的东西。
而目光所至的四周……洁白的墙壁、带有窗帘的高大落地窗、床头柜、滴滴作响的，好像是心跳仪的仪器、以及另外的三架空病床，都静静地呈现在陈杭的眼前。
这里应该是医院吧？……
“……”
但是落地窗外面宽阔的绿化带，以及视野中左前方和右前方的狭长街道，加上不少的店面，感觉陈杭现在能看见的建筑外面更像是街区的样子。
不过头疼的陈杭倒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在乎他现在在哪儿。
因为自己躺着的床边，还有一个令自己很在意的人，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住了。
“呼……”
很安静的室内，能听到一点儿她的呼吸。
她小脸埋在右臂和床组成的小三角里地，安安静静地正睡着觉。
额上，脸庞边，都有些许从头上蔓延下来的银色发丝……配着她脑后的两支细长的马尾，把她那披在背后漫过后肩的银色长发衬托得相当悦目。
棕色的小衣，在后脖的位置分出着小小的白色兜帽。小衣也从后脖的位置，一直和她正身的衣料一样，从上至下蔓延到她大腿中部的位置，算是个上下装连着的收摆连衣裙吧。
从侧面来看的话，她的腿上还裹着红色的过膝袜，只是在她伸腿到床下的姿势中，陈杭因为视野问题也就看不到她膝盖以下的位置了。
陈杭略微动了动视线……便也看到了自己右手上所抓住的东西。
那是睡着的她，伸出来的左手。
在棕色小衣的衣袖里，支出的小手。
握住陈杭的手时，几乎只能覆盖一半。
大概就是那淡淡的手掌温度，唤醒了陈杭吧。
而那比较娇小的躯体，以及十三来岁的身高与样貌，也有些表现着她的柔弱。
“……”
啊……对了。
脑袋中的疼痛稍加褪去的陈杭，想起了自己应该是在建造舰娘才对。
不知怎的……就晕倒了。
努力去想当时的场景的话，连半点儿的画面都想象不出来……就好像是忘掉了一样。
况且脑中也不是完全消失了痛感，陈杭还不敢那么过度地去回忆一些之前的东西。
所以他只是更加注意着眼前所看见的女孩。
因为这个女孩的身份，陈杭已经很清楚了吧。
没错的话……她就是自己的第一位舰娘？
看起来——亚洲的肤色，小小的身子，以及柔软的手掌，像个刚刚从小学毕业的女孩一样。
随着脑内痛感的慢慢消失，又或许女孩睡得很安稳，看着她安静的模样，陈杭那还有些疼痛的大脑，似乎也有些被她的这份恬静给治愈了一些，没一会儿后，略加思索的他伸出了空着的左手，不想把她惊醒地，慢慢地向她那覆盖着长长银发的小头而去。
看起来还算比自己年龄小一些的话，会让人想要触摸一下她的小头吧。
只是……可能是陈杭为了能够得着她，而稍稍前倾了一点儿身子的动作，像是被她敏感地从被子上的微动感觉到了。
在陈杭刚刚抬起自己的左臂，略微前倾身子之时，那本来压在右臂上的小头，在动了动之后，抬起来了一点儿。
也露出了那随着抬头而露出的朦胧双眼。
整个面容也随之而显现出来……
淡眉、小唇、秀美的脸庞线条，搭配着黄中带金的瞳色，都把她那朴素而清秀的相貌，给映衬得令人印象深刻。
那只有年龄偏小的人才会有的无暇双眼，也随着醒来的朦胧逐渐澄澈起来。
澄澈到像是恢复了正常精神状态的女孩……却也定住了表情，没有更多的动作了。
那是自然的吧……
毕竟陈杭伸出的左手，在他为眼前女孩的面容稍有些眼神停滞时，仍然还悬浮在空中。
“……”
不过也亏得陈杭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脱身得快吧……他顺势便把在空中的手往正下方直接垂在了床上，若是女孩并不是抬头就清醒了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反应得过来陈杭的动作。
只是……陈杭的左手是放下了，但两人却依然还在盯着对方，也都还沉默着。
到现在为止，那牵着的两只手，还在床上摆着。
但是面前的女孩，似乎也没有直接松开和陈杭牵着的手的打算。
而是稍稍在坐着的小椅上，从趴在床边上的姿势，坐得挺直了起来。
不过还是和刚才一样……她和陈杭，都还没有开口说话。
并不是两人觉得对方有什么让自己很介意的地方，而是……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面，相对来说，就会有些难开口吧。
这么很安静地，都缄默了大概十多秒后……
“提……提督？”
面前的女孩，才试探性地，稍稍出了点儿声。
虽然有些在表情上能看出一抹有些退意的羞色，但其实女孩的脸上，透露出来的还是更多的期待。
“啊……嗯。”
陈杭听见那清灵的女孩声音，也便略微点头地回应着她。
“我叫……陈杭。”
然后也顺口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
面前的女孩，听见眼前的男子很温和地回答了自己，虽然她依然没有开口，但那刚刚还有些紧张的表情，也舒缓开了一些。
最后……再过了一小会儿后，那消除了一些隔阂感的女孩，才在呼出一口气后，像是下定了点儿决心地带着一丝柔和的表情向陈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呼……嗯……阳炎级驱逐舰9号舰……天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