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两个身影
很快，陈杭便来到了建造器跟前。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战列舰和航空母舰这样的大型舰艇已经是不可能出现的了，不过，陈杭虽然和刘卫调侃了几句自己出了驱逐舰的情况，但是陈杭的内心里的确还是如他自己刚刚所说的那样——并不会为出了战列舰什么的就十分高兴，也不会为出了驱逐舰而失落。
因为不管怎样……她都注定了是自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和自己一同度过学院时光的重要同伴。
会同吃同住，堪比家人。
如果心态上都不愿意去接受她的存在的话，自己又打算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提督呢？
所以，深知这个道理的陈杭，哪怕因为最好的建造情况消失了，自己确实会有点儿正常的心理落差，但是到了现在，他还是相当地端正着自己的态度，并且在建造器前等待起来了吧。
“咳……虽然讲过了，但还是简单提醒一下。”
在舰娘快要出来之时，提尔比茨自然停下了和赤城的一切对话，优先处理着这边更重要的事情。
“舰娘向你伸手，就去握住……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慌张，尽量冷静……她出来时，建造器里也会出来相当多的烟雾，不会呛人，所以无视就可以了……最后，不论结果如何，都还请接受她。”
当然，提尔比茨不知道陈杭此时的内心是什么样子的，她也便给陈杭提着心态上的醒。
只是对于陈杭来说，算是没有什么必要了吧。
“……”
所以，陈杭在此时静站在建造舱门前的同时，也正视着那还没有打开的舱门。
大约8秒后……
“呲！——”
那看起来有着相当厚重感的建造器舱门……打开了。
浓厚的烟雾，似乎并不往空旷的室内上方飘浮，而是直扑陈杭而来……瞬间，陈杭便被那有些令人想要却步的烟雾给笼罩住了。
出于本能反应，陈杭条件反射地想要抬起自己的手来遮住口鼻，只是右手还没能遮住鼻子时，那吸入肺中的雾气就已经告诉了陈杭它的无味。
它就和普通空气一样，在被人淡淡吸入的时候，只是给予着人氧气罢了。
所以，陈杭慢慢地又放下了手臂，只是有些被拂面而来的烟雾吹动着一点儿发角和衣边地静候着她的出现。
也许是大家都在为陈杭迎接舰娘的现况而闭着嘴，安静地等待他与舰娘契约完成吧……因为，此时的室内相当安静，没有其他的什么声音。
只是……一个很难被发现的轻声脚步除外。
“哒。”
步子轻到，可能她已经走出了不少步才让完全安静的室内能够察觉到一点儿她的轻微脚步声。
大概……是因为她的躯体比较娇小吧。
所以那步伐的声音才会轻盈许多。
“呼……”
陈杭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正前方烟雾弥漫过来的地方，那心中的好奇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早点儿看到她的样子。
不过……他能看到的，只是一个身影而已。
步伐非常缓慢，有点儿瑟缩着身体的身影。
她就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东西一样。
“……”
有点儿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的陈杭有些不明所以。
但陈杭也没有挪动哪怕一步，他只是听从提尔比茨待在原地的提醒，静看着她慢慢走向自己。
模糊的人影，一步一步地接近着……不断缩短着与陈杭的距离。
最后……那身影才终于在陈杭面前的两米处，停下了步子。
“……”
提尔比茨说过的吧。
无论发生什么，冷静处理就行的。
所以，陈杭便向那站在两米外便不再靠近的身影动作相当柔轻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等她再走近一点儿，抓住自己。
“……”
然而……那身影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她还是呆立在原地地，无视着陈杭的动作。
就像没看见……一样。
于是……陈杭心里，便开始了一点儿微妙的变化。
什么……情况啊？
自己好不容易考进了元帅班，主要不就是为了早点儿得到自己的第一位舰娘吗？
所以……现在这个状况，算是在提尔比茨所说的“正常情况”里吗？
自己真的有些害怕着，她不向自己伸出她的手吧。
于是陈杭……莫名地有些和她一样地，右手略微地颤抖了起来。
嘴因为心惊有点儿张开来，和鼻子一起开始呼起了慢慢重起来的气。
但他，并没有放弃。
因为……提尔比茨说过的吧——舰娘在出世时，她面前所看见的第一个人类，就是她不需考虑，都会寻求订立契约的人吧？
所以再紧张，陈杭也不会退缩，他一直都紧紧地盯着，那只是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身影。
“那个……”
陈杭已经有些过于紧张了，他不太想继续让现场沉浸在沉默中……虽然此时的他也并不想做提尔比茨说的伸手以外的任何动作，但他的确开始向着那身影迈出了一小步，嘴里稍稍出了点儿声音，想要她快快过来了。
只是，当他往前迈出了一步的一瞬间……
“咚！”
那看不清容貌的身影……膝盖略微地向前弯曲。
“咚”的一声……
「跪在了她那身前的地板上……」
“……”
可以说是……突如其来吗？
她那突然的动作，似乎让一直盯着她，从不转移视线的陈杭，有些眼眶微缩着，表情僵化了起来……
然后陈杭才发现……在自己面前跪下的身影……
「怀里抱着另外一个模糊的身影……」
自己伸出的手，有些更加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因为陈杭完全不清楚……那个另一个身影，是什么……
舰娘建造……不是只会出来一位舰娘吗？
不是不管怎样，对方应该先向自己伸手寻求订立契约……才对的吗？
所以……那两个身影……到底是什么？
尽管精神有些略微为这些奇怪的情况而慢慢崩溃着，但是陈杭依然在慢慢向着那两个身影迈出着脚步。
“提……提尔比茨？”
也同时，有些低声地呼喊起了提尔比茨的名字。
只是身边……没有回应。
“赤城……？”
再次念起赤城名字的陈杭，依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
“刘卫？！！……”
之后震喊出一声的陈杭，有点儿真的要崩溃地喊着刘卫的名字。
“……”
不过，自己的位置旁始终没有传来任何别的人的回应声。
“呼……呼……”
所以陈杭……呼吸更加重了起来。
那瑟缩着的双眼，泪腺因为恐惧，有点儿控制不住地挤出了些泪滴来。
“……”
只是陈杭依然狠狠地咬着牙，继续迈出了一小步，那朝向两个身影的步子。
「“呜…………”」
一点点略微的哭声，从身影处传来了。
「“啊……啊……”」
进而，有些质变成了轻声的悲鸣。
然后……
跪着的身影便一垂头，不再动弹……
“呼……”
依然重重呼着气的陈杭，迈出着有些踉跄的步伐，随时都有些要倒下的倾斜。
只是他依然在恐惧不断扩大的同时，在向两个身影迈出着步子。
不管如何慢慢接近……那两个身影都没有从模糊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那两个静止了的身影，也没有再动弹起来。
仿佛就是定格了一般，静待在那儿。
然后……
陈杭终于在感觉走了很久之后，来到了伸手就能碰到那跪着的身影的位置上。
“……”
慢慢抬起手来的陈杭，身子不知怎的已经不再发抖了，他把看不见的自己的右手，伸向了那跪着的身影的小头。
从她的上方……接近着她。
最后……
陈杭切实地感觉到了，那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那东西冰冷、僵硬……丝毫不像人的头顶肌肤。
而更像是……钢铁。
不知为何，在接触之后，陈杭觉得……大脑中嗡鸣了起来。
“……”
然后……意识随之慢慢地消逝着。
身子也向不知哪个方向，倒了下去。
随后便失去了……之后的任何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