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灵动仪
关于灵动仪，这是喵仙庙上下全员都很关注的项目，因此，消息一出，一刻钟后，能来的人都到齐了。
包括一大一小两道士——两人早就背叛了革命……不对，是意识到了继续跟着那些月牙城的书生搞事情是十分愚蠢的，投入了任晚娴麾下，并搬离了东明街。
这个结果一出，其实东明街里很多人都意动了，他们本来也只是在月牙城讨生活的普通人，现在看那些工人的月钱那么高，比他们在月牙城给贵族打工还要高，其实已经非常非常意动了！
但是，那30多个月牙城出来的书生，几次讨论后，用这样一番发言劝住了东明街的众人：
难道你们愿意和这些低贱山民拿一样的工资？
你们都经历过的吧，讲好的工钱，以后想要让它提高，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别说提高了，能不降低，能买得起越来越贵的米面粮油，就很不错了。
另外，别忘了，我等可是炉泉县的外乡客啊……朋友们，毫无跟脚的外乡人来月牙城，下场如何，还需要一一说明吗？
随便答应只会自食恶果，再等等吧，我们会拿到更好的条件。
以上。
所以了，任晚娴当初对于拉拢这帮子人没啥兴趣的原因就在这里了，你想好好搞发展，大家一起喝汤吃肉，而这群人，想的如何占据管理层岗位和社会地位，利用职位特权和阶级特权为谋取不当利益……吃独食就算了，还不想给人留口汤。
在这一前提下，连办事不打折扣都不是优点了，因为这个不打折扣往往是靠往死里压迫手下换来，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多数人是做不到“虽然我被上司压迫到想死但宁可自己再累点要体恤下属”这等精神境界的。
其结果，层层叠加的压迫，最后会化为基层对工作的敷衍、对民众的恶劣态度、对职责稀薄的道德感和负数的归属感。
——最终呈现的，就是腐败横行、民不聊生、起义不断、山匪横行的社会。
亦是一个朝代，一个国家的终末……当然，在这一社会现象抵达终点之前，往往会先一步被外敌或者别的什么灭掉就是了。
至于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倒也不算困难，吃穿不缺的话，缺的就是精神建设了，大概需要树立点啥新时代的精神追求吧。
众人到场时，任晚娴已经在试验场1号搭好了灵动仪的模型。
众人：……
一段时间的沉默后，眼瞅着学精了孟子真已经拉低了兜帽，全心全意的当个意义不明的神秘人，疤脸书生康宁只好站出来打破沉默：“晚娴大人，这个浮在半空中的麻花球是啥？还冒着五颜六色的灵光。”
素珆举着绣花针指正：“这明明是琵琶结！”
并不怎么懂花绳的康宁咳嗽了一声，毫无尴尬的重新问：“晚娴大人，这个浮在空中的……”
“好了，不用怀疑，这就是新一代灵动仪。”
众人：……
由于这一个月已经见识过了很多神奇的机关物，众人倒也不算吃惊……但，但这玩意？
正如之前所言，所谓的灵动仪原型机，从外观来看，是个浮在空中，由金属管编制成琵琶形状的绳结，不断闪烁五颜六色的光污染，且颜色还在快速变幻，由于色素点过于密集，看着像五彩斑斓的黑。
这是啥啊？
似乎对他们的反应早有预料，任晚娴已经想好了通俗易懂的解释。
她先拿出了一组五行属性的灵石，上边刻有基础的五行符文，把它们按照标准五行相生阵的顺序摆放，以单向符线连接，即最顶为金，往右依次是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
“众所周知，五行灵气可以按照相生的顺序相互转化，换言之，在五行相生的条件下，灵气具备不断流动这一的状态的条件，但是，如大家所见，这五颗灵石的灵气，在质量和数量上无限趋于平衡，处于因此，流动状态被抑制，然后……”
任晚娴手指一点，把除了金属性灵石以外4颗灵石抽干灵气，抽干灵气的灵石被称为空玉（灵石本身算玉矿的一种），空玉的颜色立刻变得无比黯淡，连属性的底色都失去了，化为生石灰般的灰白。
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有所预见。
在等待了十几秒后，金灵石内的属金灵气开始缓缓顺着符线的方向流进水空玉中，后者的水符文被点亮，散发出微光，空玉本身开始恢复蓝色的色泽。
然后当恢复到一定的亮度后，水灵石内的属水灵气，顺着符线，朝着木空玉前进……如此，在等待了长达半个钟头的时间后，五行相生阵被重新激活。
如果时间继续流逝，大家不嫌脚麻等一晚上的话，五颗灵石的亮度会不断提高，它们的灵气总量加在一起，会超过了金灵石原本的灵气量——这正是“五行相生，生生不息”这八字的正解之一。
只要五行相生阵成立，那么在流动过程中，灵气会不断相生，越生越多，直到抵达容器的容量顶点——放到当下，就是五颗灵石容纳灵气的极限。
然后，灵流会无限趋于停止，除非再次出现灵气不均衡的情况。
这是基本五行阵的原理，同时也是这个世界天地万物运转的基本法则。
“您的想法我明白了……”孟子真说，“但是，这太慢了啊……”
谁都知道五行相生阵的原理，但这玩意如果非要使用的话……一般是要以山为阵基才会有用，对，就一座山属金，一座山属水，五座大山相生相连的那种。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种转化效率太慢了，所以，要用极高的容器容量和灵流通量，来提高转化效率。
当然了，一般是没有修仙者会这么干的，能把五座山头化为聚灵阵的话，选什么聚灵阵不可以啊，非得用给萌新理解五行的新手教学阵型是有什么大病？
“慢？”任晚娴指了指空中的琵琶结：“你们看这闪烁频率，你们觉得这灵气的流动慢吗？”
众人：！！！
他们的目光再次回到灵动仪原型机上，此时此刻，众人才意识到，这看久了令人眼晕绚烂色彩……其实是灵流在连续的金水木火土符点中高速流动、不断相生的灵光！
看着像闪烁的五彩斑斓黑，其实是因为灵流的速度太快，灵气相生……也就是聚灵的速度较快，容器内部的灵气差变化太大太快引起的色泽差异。
“不可能！”
孟时平手里还揣着拂尘呢，拂尘长长的麈（zhu）尾拖到地上而不自知：“谁都知道五行相生的循环越多，聚灵速度越快，但一般十几组这样的循环后，这些灵石就会裂开！大阵会崩毁，因为流速过快的灵气，本身就具备强大的冲击力和侵蚀度……这也是很多攻伐法术的基本原理！”
解决办法据孟时平所知，只能是提高阵基的质量（高品质灵材）和体量（比如五座大山）。
也就说，理论上来讲，灵动仪原型机内部这么快的灵流，早就该把它自个儿冲炸了！
任晚娴为老道士优秀的捧哏行为点赞。
“是的，过快的灵流会产生强大的冲击力和侵蚀度，严重些的，甚至会突破五行相生阵的转化桎梏，比如，属金灵气大量涌入，把水灵石冲成金灵石，从而直接让五行阵奔溃。”
“但还是老样子，你们知晓的只是现象，只是先人总结出来的经验……由此提问，为啥呢？它为什么会产生冲击和侵蚀？原理是什么？”
在场所有人不禁立正站好，挺直腰板，就像每一个连问题都听不大明白的学生那样，只能端正坐好，摆出自个儿认真听讲，十分专注的态度来，希望台上的老师有自问自答的自我修养。
任晚娴：嗳……其实我还挺期待被抢答来着。
“……追根究底，是因为灵阻，”任晚娴解说道，“也就是阻碍外界灵气影响自身的能力，上到修仙者的护体护御，下到一块石子因为阻碍了灵流穿过自身而被灵气吹气，其中都有灵阻的作用在里头。”
众人：“嗯！”
“同理，我们每个人也都有灵阻，灵阻的存在，让我们不至于因为一阵富含灵气的清风就灵肉崩解而死，但是呢，我不说你们也晓得，凡人的灵阻值太低了，灵气依旧可以以很多种方式对你们造成伤害。”
众人：“嗯嗯！”
“换言之，多组五行相生阵连在一起，会导致阵法奔溃的本质，是因为每组五行相生阵都是互为独立的个体，它们的灵阻值是分开来算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让多组五行相生阵在法理上被视为一个整体，享有同一灵阻，只有这样，才能用廉价的材料解决问题。”
“……再往下我不懂怎么解释了，因为你们都没学过《阵符基础》，”任晚娴拿出另一半自个儿编写的教材晃了晃，又收了回去，“而想学阵符基础，你们得先完成《通识学》、《基本法理》等教材的学习。”
众人：……
“总而言之，通过对阵型的改造，和添加了一些容纳性的阵符，外加采用了多线并行的结构，这个琵琶结……啊呸，素珆你把我绕进去了，这个灵动仪，在法理上的灵阻被视为一个整体。”
“当然，不可能完全避规灵流的伤害，这个灵动仪，使用寿命大概只有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