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电热毯”的妙用
压力……来到了采矿效率这一边。
第一个认识到铁矿开采效率根本跟不上琉璃炼钢炉效率的许述秋心事重重，询问任晚娴是否有能高效开采矿石的机关物，后者倒是很淡定：“没有，火药还是有些危险啊，烧石头才是上策。”
在精准定向爆破这项开矿技术成熟起来以前，这个世界和任晚娴上辈子一样，有个流传甚广的古法挖矿术。
在修建好足够的通风口后，人们在较为密闭的矿坑里，通过燃烧煤炭或者木材等燃料加热矿石，有经验的工头在判断温度足够后，再命矿工往烧热的矿石上浇冷水，如果对温度的把控精准，只需要一次操作，在热胀冷缩之下，矿石会变脆，变得可以被木稿子敲下来。
如果不行，就重复上述步骤，直到矿石足够脆为止。
这个法子除了有点费燃料、挖矿效率比不过挂逼外，没啥缺点。
但……燃料本来就是冬日里珍贵的资源——木客砍树，把滚木运下山，这可都是要技巧的力气活，然后，砍成生柴才能进窑，具体烧制的时间根据天气和规模，需要半天、一天或者几天更长。
考虑到人们并不是只有砍树和烧炭两件事要做，燃料的总体产量并不高，至少相较于冬日到初春三、四个月的消耗是如此。
现在马上就要入冬了，再加上东明街那帮子人压根没燃料过冬，现在调用大柴房的储存去烧矿，着实有些不大明智。
张师傅想到啥就说啥，直接就说巴行。
任晚娴也点头道：“大柴房的木炭去烧矿？那确实不行。”
她当即就拍出了一张疑似造价不菲的符箓，符箓拍到桌上的瞬间，震起的微风都带着无法忽视的热浪：“用符火烧矿，岂不美哉？”
张师傅整个人都傻了，他的徒弟们也傻了。
众人愣了愣后，内心疯狂吐槽：当然不好啊！为什么您可以这样想当然啊？！这难道就是传闻中的富贵病吗？！
基础火符当然不可能用来烧矿，它点燃时的温度是不算低，但火苗太小了，而且持续时间很短，又没法远程控制——至少凡人在使用的时候，必须全程捏在手里。
所以，如果想要用符火去烧石头，就只能动用昂贵的符箓了，至少得是三真火符仙借法的中品真火符吧……可问题是，问题是，单书写真火符用的符纸，卖价都在10两银子以上，如果放开了烧，一天起码能投入50多张火符吧？
那岂不是说，为了挖些市价几十钱（有时上百钱）一斤的铁锭，一天要烧掉上千两银子？
有这钱，咱们跑远些，去和那些还滞留在半月城的城民做一笔双方都很开心的买卖不好吗？
见他们这副表情，任晚娴虚着眼睛说：“你们现在是巴是觉得我在犯蠢？”
众人连忙摇头，但张师傅想了想，又实诚的点了点头：“晚娴大人，有钱也要省着花啊……”
这会儿，大门开着，许述秋按照任晚娴的交待，亲自去询问上工的工人，写了几台机关物的试用报告送来，就见桌上摆着一张笔法十分细密、工整的纸条。
是的，如果没有先入为主的话，一般人根本不会把桌上的纸条看成符纸。
“这张纸的底纹很漂亮啊。”
听许述秋这么一说，张师傅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符纸上，表情有些困惑：“这是……”
“这是我设计的热纹阵符……的二十倍等比例缩小版，如你们所见，使用了与以往的阵符不同的双面画法，基本单元组成是正面8枚基础火符成环，环中央正面压两枚土符，反面套3枚水符。”
张师傅忍不住抓了抓拳头，指甲抠了抠手掌上的老茧：“这些基础符文老夫自然再熟悉不过了，但……这些符文组成的阵符，具体有什么用呢？”
任晚娴颔首道：“用料合格的话，可以在一定时间内，稳定的从表面辐射热量，并保证温度不抵达自身的燃点。”
换言之，热纹符的成品，可以理解为，一张长两米，宽度一米，温度很高，且不容易自燃的电热毯。
张师傅抓了抓脑袋，续而一惊：“这……难道是说？可以用来烧……不，烫石头？”
“对。”
“可老夫还是不大明白，老夫曾经您的设计很精妙，”张师傅说，“可别的先不提，这么高的温度，这纸的用料不可能会便宜啊！”
“为什么要局限于纸张做为载体呢？”任晚娴反问：“咱们都有高效的炼钢设备了，用钢板不好吗？”
张师傅：“……”
好像是哦！
其实钢材本身也是很好的阵符材料，但一般人不会奢侈到专门造个钢板往上边画符。
“等等，请您等一下啊，”一个名叫张七承的小徒弟说：“在长2米，宽1米的钢板上绘制符箓，这同样也很困难啊！”
“嗯，是有一定难度的，”任晚娴说：“但我也没说，要手抠钢板啊。”
众人：……
许述秋听着听着，一直有点懵，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手抠难道用脚抠吗？”
——寂静。
然后是尴尬，除了任晚娴之外，在场的各位都在调动自己的情商，思考着如何才能做到打破沉默而又不会引发更为尴尬的局面。
就在此时，某位被老道士坑来找晚娴大人谈谈的黑袍可疑人士，在科研院门口嚷嚷：“见过晚娴大人，小民孟子真求见！”
虽然大多数本地人都看东明街的人不大顺眼，但此时此刻，众人无比的欢迎对方的到来，许述秋刚好离门边比较近，身子一转，自然而然的朝门口喊道：“进来！”
喊完才想起应该先和晚娴大人对下眼神，好在张师傅及时救场：“晚娴大人，孟子真是个道士，应该对符箓有几分造诣……”
“哦。”
默认就是默许（确信）！
想着这么多天了，可算是逮到正主了，孟子真脚步都快了几分，并在门口被众人有些热切的眼神吓慢了脚步——你们什么情况啊？为啥眼神这么奇怪？